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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印_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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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但你告诉我,现在还有多少精灵留在碧翠之森?族里三分之一的成年精灵都去了哪?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够返回?难道依靠这些刚刚成年的孩子来守卫树海?他们几乎都没有离开过碧翠之森,没有见过除了精灵以外的其他种族。一旦爆发战争,把他们送上战场就是要他们送命!”

  被瑟尔严厉呵斥着时多拉贡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已经不是年幼的需要他疼爱的小王储了。离开的一百多年里,瑟尔经历了许多他想象不到的成长。

  “您觉得现在是个和平的时代,已经不会有战争了吗?多拉贡叔叔。”瑟尔逼问着他,眼神咄咄逼人。

  多拉贡哑口无言。

  事实上,战争已经不远了。

  西方树海位于极西之地,大陆上“魔瘾”传播的消息还没有散播到这里。然而,精灵们有着其他需要警戒的敌人。精灵王长眠不醒,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对这里虎视眈眈。为了以防万一,布利安建议混血们帮助精灵搭建防御工事。橡树林里错综复杂的地形,十分适合挖掘掩体和暗壕,而随处可取的橡木简直就是搭建工事的最佳材料。为了做成这件事,他花费了十万分的心力去说服德鲁伊们。

  而现在,布利安看着自己的成果,得意洋洋。

  橡木的韧性适中,虽然比不上一些木材结实,但是胜在可以按照设计者的想象去弯曲。因此,工事里的各种陷阱都是采用橡木制作的。

  “我敢保证,即便是一个满编制的兽人大军开进来,也休想轻易穿透这些防御!”

  “看来你有成为战场狂人的天赋。”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布利安转过身。

  “瑟尔!”

  “几天不见,你就把橡树林改造成这副模样。刚才我可被人抱怨了。”瑟尔走到他面前,看着外面还在忙碌的混血们,有些欣慰,“看来他们适应的不错。”

  “虽然比不上名贵的花草,不过杂草的优势就是在哪里都可茁壮成长。”布利安说,“除了安排他们挖坑砍树,我这几天还带他们做了一些训练。不过我一个人,总是忙不过来。”

  瑟尔笑了笑。

  “有人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布利安疑惑地向他身后看去,正好看见艾斯特斯一脸不情愿地带着一群精灵们从树枝间跳跃着落了下来。

  “要不是瑟尔的要求……”精灵王储嘀嘀咕咕,看也不看布利安,带着精灵们直接向混血们走去。他们不仅带来了足够的人数,还有足够的武器——弓箭和刀枪。

  “这是——”布利安大为吃惊,随即眉毛压低了下来,“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不远处,混血们受宠若惊地看着精灵们出现,有些忐忑和不知所措。而对待这些初次见面的新邻居,精灵们也是小心翼翼的。双方看待彼此的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惊讶,并没有怀疑与恶意。

  “这是一个好兆头。”瑟尔说,“闭塞的王国需要吸收新鲜的血脉,否则只是固步自封。”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布利安看向他,“这些事本来可以慢慢计划,你却急着全部做完,就好像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时间?瑟尔咀嚼着这个词。

  如果把时间当做可以衡量的有限长度,正走在刻度里的人,谁会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迎来终点呢?

  “瑟尔!”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侍卫长的高呼。

  “陛下醒了!”

第67章 神山与王权(一)

  “国王们都有着长长的手臂,触目所及皆是他们王土。”

  一位人类先贤如此讽刺集权的王室和滥行无道的王。时至今日, 即便赫菲斯废除了奴隶制度, 王权却已然在大陆各地普遍存在。人们三呼九叩,俯首跪地, 将自己的尊严亲手送到他人脚下。

  王室——贵族——富绅——平民——贱民, 天生的等阶划分深植在人们心中。王权是一把尺子,特权阶级用它丈量自己的身份, 与其他人做区分;王权也是一道鞭子,抽打在普通人身上,时刻提醒着他们自己的贫贱。

  而对于崇尚平等和自由, 天生不爱慕权贵的精灵们来说,他们不需要通过抬高自己来贬低别人,也不需要用身份来维护财产, 因此他们似乎也不需要拥有一个王。

  然而, 精灵王确确实实地存在。瑟尔以前想不明白为什么, 而这一刻, 他走在通往精灵王房间的树干上,明悟了这个问题——从艾西开始, 精灵王所代表的就不是王权, 而是神权。

  说起神,那似乎比众生高贵许多,是不可以随意议论的话题。然而瑟尔接触神明也不少,有时候他能察觉到所谓的神明其实并不超凡。就像人类一样,神明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们的私欲在内。

  “到了。”

  多拉贡在一扇绿叶装饰的拱门前停下脚步。

  “虽然陛下醒了, 但我们不确定他能清醒多久,珍惜你们可以谈话的时间。”他似乎注意到瑟尔在开小差,因此有些不满。

  瑟尔银亮的眸子看向眼前这扇门。

  不论神明究竟怎么想,想做什么,都不会妨碍他的决定。

  这个世界可以更替无数任神明,精灵们可以更替无数任精灵王。

  而他只有一个父亲。

  瑟尔推开门扉,像小时候那样亲密而带点依赖地喊:“爸爸——”

  ……

  放眼望去,满目死寂。

  “魔瘾”比最可怕的瘟疫还令人胆寒。在它最初的爆发地,所有的聚居地都已经寸草不生。人们匆忙外逃的痕迹到处都是,街道上四处是零落的行李,遍布血迹和脏污,足以想见当时的混乱。在这样的混乱中,却有两个人缓慢地近乎游览式的行走着。

  他们的确是在游览、观赏,这场亲手制造出的惨剧。

  “瞧那。”其中一个黑袍人指着远处街角下互相倾轧的两具尸体,“在恐惧面前,纯粹的暴力取代了一切。”

  那两具尸体皮肉早已腐烂只剩下骷髅,它们相向而对,武器捅在彼此的胸膛之中,在它们身后是一具已经被啃得只剩下骨架的马尸。想来在争夺逃生机会的最后一刻,这两个竞争者杀死了彼此。而在死前,他们可能是邻居、朋友,甚至是父子、夫妻。

  说话的黑袍人眼中并没有嘲笑,而是一种研究的纯粹目光。这一路看过来,他下了判断。

  “无论是谁,没有人可以生死存亡前放弃自己的绝对利益。自私是众生的本能。”他看向自己的同伴,有意问道,“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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