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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_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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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玖命人送来了一堆名贵的药材,几乎堆成了小山,估计是把大半个太医院给搬空了。

本王诚惶诚恐谢了恩,躺在床上又是一阵呻|吟,心想着病榻跟前不待客,你们赶紧走吧。

姚书云眯着一双细长的眉眼,似笑非笑的说:“看王爷满面红光,气色温润,不像是有病在身啊。”

滚蛋!本王剜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燕玖,道:“微臣也没料到,这病来如山倒,说不行就不行了,竟要劳驾皇上和姚大人过来探望,实在惭愧。”

“没事,皇叔不舒服,就好生歇着吧。”燕玖倒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只是说完后,突然扯来凳子坐下了,道:“朕陪你一会。”

本王:……

“不妥吧。”我说,“皇上您日理万机,本就辛劳,微臣岂敢再让您添累。何况我一臣子,死不足惜,皇上可是您——”

“不妨事。”燕玖打断了本王表忠心,拖着凳子又离我近了些,道:“前阵子朕生病,也是皇叔不辞辛苦的照料。这晌朕离了宫,便没了那些宫规约束,皇叔自管安下心来,好好养病便是。”

本王有些郁闷。

这熊孩子从前总是装腔作势,端着帝王的架子,对谁都礼貌客气,却又淡漠而疏远。便是对本王,也是恪守君臣之道。

可近日,他像是突然间转了性子,变得有些粘人。

有那么几次,本王路经御花园,见他正打着花腔,跟着戏子唱:“梨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东流。”1

唱完了,他就感慨人生苦短,岁月苦寒,花腔一转,来一句:“左右不过一场匆匆,流年易逝,红颜易老,便守着今时月,晚来风,花下酒,与他韶华与共。”

真是越学越不像话了!

这晌,本王躺在榻上,看燕玖眯着眼睛,乖巧地看向我,我这全身就如同招了虱子,即便试不着痒,也浑身的不自在。

再看姚书云,他优哉游哉的坐下了,自个儿倒了一杯茶水,挑着二郎腿,又优哉游哉地喝上了。

看那架势,竟也懒着不走了。

本王躺在被窝里,哀怨地看着他们两个,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捂得长痱子了,终于无可奈何,一屁股坐了起来,道:“听说今日城中有庙会,皇上难得出宫,微臣带您出去逛逛吧。”

燕玖:……

姚书云:“啧啧啧,都说王爷体格好,百病不侵,下官原本还不信,今日瞧着,当真是好得很,连这泣血床榻,卧病不起,都能睡一觉就好了。”

滚蛋!本王又剜了他一眼。这个长舌妇,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再看燕玖,他面上虽是平和,眼里却是带笑的。

好好好,感情本王声情并茂,费力地演出,你们两个却在这当猴戏看!

翻身下了榻,本王拍打了一下穿戴整齐的袍子,道:“走吧。”

  ☆、第10章

一帝,一王,一权臣,行走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

这王城一年一次的庙会,竟比着过年还要热闹些。

两侧的小商小贩,拍打着手,叫的十分卖力,“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喽,都过来看看喽——”

这卖家热情高涨,买家也就积极响应,一时间,好不拥挤。

本王念及燕玖身子金贵,又怕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会有什么人伺机而动,便长袖一挥,将人揽进了怀里。

这孩子个头虽不矮,但骨架子很小,往怀里一带,刚好能搂过来。

而本王贸然搂过了皇上,已是僭越,索性大不敬到底,伸手捏了捏他的腰身,道:“也忒瘦了,得多吃点。”

他身子一僵,抬脸瞪了我一眼,我这刚准备松手,他却又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子,往我怀里靠了靠。

本王见他如此服帖,便将他又搂紧了些,一路避过行人的磕磕碰碰,给他买了些松饼果仁的带着。

他大包小包抱了不少东西,又看上了路边摊正在卖的炸芝麻球,便拿眼神一扫,示意我去给他买来。

本王只得付了钱,称了二两芝麻球,对燕玖道:“别买了,再买拿不过来了,而且你这一路买的净是甜食,当心吃多了,牙又要疼了。”

他一脸的不痛快,“不就花你几个银子吗,至于这么抠门。”说着,看向本王手里的芝麻球,“那个,给我来一个。”

本王打开纸袋,取了颗芝麻球递到他的嘴边,只见他小舌一扫,将东西卷进了嘴里,临了,还舔了我一手口水。

本王一脸嫌恶,忙将手放衣裳上擦了擦。

燕玖:……

身后,姚书云追了上来,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唇印,一脸春风荡漾的与我说:“这皇城脚下的女人,就是热情奔放。”

本王嫌弃地看着他,心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逛个庙会都能揩到油水,当真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我这厢想着,突然被路边伸来的一只壮胳膊,一把扯到了角落里。

本王看着那扯住我的肥婆,只见她一脸横肉,吊着一双凌厉的眉眼,指着另一边的女子,咋咋呼呼的说:“公子,你给评评理啊,我在这一带做了十几年的香油馃子了,她一刚搬来的小寡妇,凭啥瞧着我生意好,就横插一脚,跟我抢生意,这合适吗?”

我这尚未搞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另一边,伸来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穿过了我的臂弯。那女子身量苗条,面容姣好,娇滴滴的说道:“公子,这三百六十行,可从来没有谁一家独占的道理吧,我虽是抢她生意不假,可这也是奴家做得好,才有客人赏脸不是?”

“嗯。”本王点点头,“有道理。”

“有道理个屁啊!”那肥婆将本王一把推开,冷笑道:“骚皮子,你别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全天下的男人就都得舔着你。装什么正经,扮什么可怜,我看你挂羊头卖狗肉,做煎饼是假,做皮肉生意才是真吧?”

右手边的女子立马垂下了泪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说道:“你何必如此诋毁我,我一外乡人,初到此地,不过就想谋点生路而已。你倒好,仗着自己根基稳,人脉广,就想着欺负我一外乡人,也未免太霸道了。”说着,将胸脯贴在了本王身上,一边蹭,一边道:“这位公子,你倒是替奴家说句话啊。”

本王被她晃的有些晕,刚想着劝她把胸前那两坨移开一点,却瞧着燕玖突然出手,一把将我扯回了身边,扬眉看向那梨花带雨的女人,道:“一脸的狐媚相,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女人一噎,立马又哭上了,“这谁家熊孩子啊,怎么这么缺德,你爹娘没好好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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