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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争宠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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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如霖看着容貌肖似自己的儿子,终于道:“当年天子欲聘你入宫,我为你谋划过——我不许你入宫。这一步谋划,是你不肯用。后来你在宫中久不诞育,我也为你谋划了——我送了生子灵药给你。这一步谋划,是天不遂人愿。现在你问我将来该如何,我就告诉你在宫中小心自保,安稳度日即可。这难道不是谋划?清极,这就是为父为你做的最后一步谋划。”

  他一番语重心长,孟清极听了却越发烦躁。

  “父亲就不要将当年的陈年旧事翻出来说了!难道是还在怨我不听劝执意入宫?”

  当年天章对孟清极一见钟情,欲聘入宫。宋如霖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十分反对,无奈孟清极自己乐意,孟康也乐见其成,最终还是让孟清极入了宫。

  父子两人不欢而散。宋如霖临走时,仍是再三嘱咐孟清极低调,不要徒生是非。

  苏辛送宋如霖出去时候,远远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由宫人引着进了偏殿。不由问道:“那位是?”

  苏辛连忙答道:“是乔公子,他虽然最近刚晋为公子,又搬去了新住处,但仍常常来给宸君请安。”言下之意,这人是宸君的人,还算知道是谁抬举了他。

  宋如霖早听说过乔苍梧,却觉得此人与孟清极的描述不太相同,只淡淡道:“难怪得了陛下的新欢。”

  苏辛一怔,把这话记在了心间,却不敢去学给孟清极听。

  孟清极心里正烦着,对乔苍梧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冷着张脸,一边翻着字帖一边听乔苍梧说些宫中事情。

  “……听说那蛇瑞到了崇玄司之后长得极快,五六日就蜕一次皮。”

  “恶心死了。”孟清极对这扫了他脸面的东西毫无好感。

  乔苍梧立刻换了个话题:“淮阴王回京了,听说陛下要赐他新府邸。”

  孟清极点点头:“这事情我也听说了,看来淮阴王是打算在京中长住了。”他虽然没见过淮阴王齐仲暄,但传闻还是听说过的。风流少俊,谁人不爱?宫内宫外对淮阴王议论太多,已经不新鲜了。

  两人又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乔苍梧又道:“陛下这两日都歇在了两仪宫,连着两日都与皇后……却没让皇后服用始蛇膏。”

  孟清极冷笑一声:“活该。”

  就算同样是生不出,想生生不出和皇帝不让生也是不同的!堂堂皇后被宠幸了之后,皇帝却不赐始蛇膏,意思就等于不希望皇后生育,后宫中没有比这更大的羞辱了。

  天章倒不是为了羞辱傅冉。或者说,主要不是为了羞辱傅冉。

  他虽动过从南禅院回来之后就让傅冉服用始蛇膏的念头,但那只是一时冲动。大婚之前,御医就诊断出傅冉少年时曾用过一段时间的始蛇膏,如今再用需调理好身体才合适。

  仔细分析起来,主要还是为了傅冉的身体。

  但天章清楚,顺带折损一下了傅冉,确实让他有几分快意。

  帐外烛影摇动,帐中一片暖意。

  刚刚完事之后,两人都暂时不想起来沐浴,仍是靠在一起。傅冉趴在那里头枕着双臂。天章的手仍抚摸着他光滑的后背,一遍又一遍,从脖子一直摸到背上。

  “我……一直都觉得很好。”人被满足了之后,就容易胡言乱语,天章也不能免俗。

  傅冉笑了一声:“什么很好?”

  “这样……”天章贴过去,吻了吻傅冉的肩头。

  “这样……”吻到他的两肩正中。

  “还有这样……”将他翻过来,吮吻着傅冉的胸口。

  傅冉笑得不停。

  天章忽然停住了手。他印象中傅娉婷从来没有大笑过,甚至连开心的笑都没有。

  如果傅娉婷笑起来,难道就是这样的?

  天章能确定傅家隐瞒了什么,也猜到了内情定然与傅冉,娉婷都紧密相关。但他甚至不敢仔细想,不敢大胆地猜。

  因为傅娉婷是完美的。

  傅冉停住了笑,看着脸色渐渐变了的天章:“陛下,你在想什么?”

  天章轻轻咳了一声,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傅冉的身体,道:“说真的……我说一直觉得很好,是傅娉婷。”

  傅冉“唉”了一声,又来了,他已经听厌烦了。

  “无聊。”

  天章没有生气,他抚上傅冉的脸,让他与自己面对面,柔和道:“你知道我为何觉得好?”他只是笔直地看向傅冉,两人的目光相对,谁也不想移动。

  天章只是看着傅冉:“因为我总以为娉婷,是真心爱我。”

  

第21章

  “……父皇身体尚好时候,喜欢去南禅院赏雪。南禅院背山面湖,冬天雪霁之后,山上紫烟缭绕,湖面冰雪堆积,晶莹璀璨。我捧着聚火珠坐在父皇的膝上,看哥哥们在冰湖上滑冰,慈光穿着男装,坐在犬撬上冲到他们当中……”

  被囚禁的冬夜,天章唯有将这一点温情回忆拿出来,与娉婷一起取暖。

  那几年的冬天是最难熬的。什么都缺,衣物,食物,柴炭,到最后他所有的书都扔到火盆里烧了取暖用。从外面传来全是坏消息。二哥疯了,摔断了腿,耽误了医治,死了。三哥,也死了,是自杀。三哥一自杀,突然引得许多人自杀。朝中撞死了两个纯臣,宫中的太妃嫔自缢了三个。那段时间天章最害怕的是听到自己母亲的噩耗。

  幸而娉婷在。

  春夏时候,娉婷会在荒芜的院落周围仔细辨认野菜,秋冬时候,她就用谷粒洒在墙角,做个的陷阱捕鸟雀。

  冬至那天,傅娉婷定会认认真真做顿饺子出来。

  大雪天的夜晚,旧书的余烬在火盆里慢慢烧。他们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坐在榻上,傅娉婷静静听他回忆先皇还在时的好时光。

  他偶尔也会问起傅娉婷的家人。

  “大哥单名一个游字。二哥……与我是双生。”傅娉婷那时候似乎就不愿多说。

  “双生真那般相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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