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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婚之后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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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多看了陈沫一眼,突然有些神经质地将椅子往后拉了拉,似乎是想要离对面的女人远点——私心里,陈沫就像是一面可怕的镜子,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要活出个模样——白青青生怕变成陈沫这样。

  在她看来,一个女人活成陈沫这样,还真的不如死了算了,反正孤零零一人了无牵挂的。

  可是陈沫敢死吗?

  她是万万不敢的。

  别看她气质纤纤,又曾经爱得飞蛾扑火浑然忘我,可白青青心里明白得很:陈沫惜命。

  最后还是白青青替陈沫付了那杯柠檬水的钱,白青青以要赶着下午去上班为由,两人分道扬镳,临走前她去就近的取款机取了一千元塞给陈沫,可那女人死活不要,两人在马路边上拉拉扯扯一番,最后以陈沫狼狈地离开收场——她最终也没拿那一千块,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仅剩的那点儿骨气在作妖。

  “嫂……嫂子?”

  陈沫蹲在公交站台等车,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有个略带熟悉的声音响起,她起初没怎么在意。

  “嫂子!真的是你!”

  那清爽粗犷的声音一下子近在咫尺,陈沫一惊,本能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结实的年轻男人,正满脸开心地瞪着她:“嫂子你不记得我了?我磊刚啊,以前经常来你和延承哥家里蹭饭的那个……我从尼泊尔回来了!”

  顾延承——

  陈沫脸色一变,本能地原地一趔趄。

  “哎哎嫂子当心!”常磊刚赶忙健步靠近,粗壮的手臂将她拎小鸡一样地提住,两人一度靠得很近,陈沫都仿佛嗅到了年轻异性身上特有的那种活力荷尔蒙的味道,好闻又带着挑衅,让她呼吸一促就紧张起来。

  她慌慌忙忙地站定,两手无措地理了理吹到脸颊两边的发丝,脸一下子臊得尴尬,

  她记起来这人了,是顾延承一个关系较好的远方表弟,叫常磊刚。

  磊刚以前在c市上大学的时候特别爱来找顾延承聚,两兄弟关系一度很铁,只是后来他大学还没毕业就跑去尼泊尔了,说是要去做生意赚大钱,当时顾延承对此大为反对,兄弟俩还一度吵到不可开交,幸得陈沫在中间打圆场。

  陈沫悄悄瞥了眼这年轻男人的座驾,是辆毫不低调的玛莎拉蒂跑车,她想,磊刚大概真是在尼泊尔做生意发大财了,买得起这样贵的车——陈沫在没见识,也知道这辆车能值c市两套房子。

  就像没见过美味的贫穷乡下娃一样,陈沫愣愣地注视着那辆豪车,又悄悄瞥了眼面前高壮年轻的男人,再联系到自己,突然就觉得这社会真他妈不公平:我辛辛苦苦付出,自出生起就循规蹈矩,面对爱情忠贞不渝,最后却在这个城市换不来一平米的居住地,而这种纨绔公子哥儿却能随便玩玩就玩出了名堂。

  命不同比不得,陈沫蹭了蹭受伤的额角,一口气叹得有些做作。

  “嫂子怎么了,叹什么气?”常磊刚低头又靠近她两步,高大的身躯就快将她给尽数盖住,他突然看到了她额角的伤口,吓一跳般咋呼起来:“这是怎么了嫂子?你脸被撞到啦!”

  他边说边要拉开她遮挡的手细看。

  陈沫吓一跳赶紧推他,眼睛都红了起来——这可不是委屈的。

  陈沫此人,皮儿薄肉厚大包子一个,却也在此刻陡然生出几分气性来:“你离我远点!谁是你嫂子!”

  她壮着胆子冲男人大吼一声,声音还有点颤,脸上因为愤怒而有了血色。

  她心理忿忿地想:我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我落到这步田地,不就是拜你哥哥所赐吗?你们从小穿连裆裤的都是一丘之貉装什么好人!

  她现在是彻底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否则一个平日说话做事都细声细气畏畏缩缩的女人,怎么敢当街跟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叫板——常磊刚也是一愣,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眼中隐隐有点吃惊,又似乎含了点什么别样的东西。

  “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他没在亲热地叫她嫂子,反而健臂一伸,自然地拉下了她的手,将她往路边那辆昂贵的座驾上带。

  陈沫中途挣了挣,后来又不知因为什么而放弃了抵抗,她此刻的心情其实大概能理解:就好像是明知自己死期的将死之人,怎么样的死法对她而言都不太重要,磊刚拉开后座的门将她扶进去,却没想到——

  吓!

  陈沫惊得猛一抬头,脑袋哐当一声撞在车上,一下子惊醒了后座上正在闭目养神的人。

  “有、有有个人——”

  她像个复读机一样,圆撮着嘴巴,对磊刚说。

  常磊刚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健硕的胸膛剧烈震动,大掌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阿饶不吃人,就是看起来比较凶……”

  陈沫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再去看那双充满攻击性的眼睛。

  阿饶,原来他叫阿饶,真是一个好看到让人不忍眨眼的男孩子。

  陆饶眼角一瞥都没给她,却又无比礼貌地给她挪了个位置。

  陈沫坐到他身边,双手规矩地放在大腿上像个小学生,全程只敢在匆忙间悄悄看他一眼。

  真的是太精致了,也太年轻,同时……太阴冷。

  陈沫第一眼就特别怂陆饶。

  ☆、第002章

  陆饶天生长了张美少年的无辜脸,用句时下的话来说就是:特别能激发女人的圣母欲。

  时间正直中午高峰期,性能极佳的玛莎拉蒂在公路上以龟速朝人民医院行驶着,常磊刚在前面开车,有意无意的,他时不时会从后视镜中瞥一眼,主要目的是看后座上的陈沫,但偶尔又会恰巧看到自己的合作伙伴:陆饶。

  按照常理来说,常磊刚就是个粗人,大学肄业服过兵役,孤身一人跑到尼泊尔闯荡,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除了一身蛮劲冲劲之外没什么别的长处,因此他自己也有点困惑,像陆饶这样的骄矜公子哥,有钱有势更不缺人脉,他到底是为什么要选择自己作为合作伙伴的……但凭他的脑袋,考虑这些问题显然是有些难为他了,因此他最终也只当是自己走了狗屎运遇到贵人,甩甩头作罢。

  他此番追随陆饶回国是为了做一桩“大生意”。

  常磊刚一路上开车都心不在焉,他一直在偷偷看陈沫,眼中有些奇异的光芒。

  与陈沫并排而坐的陆饶当然注意到了,他有些没趣地挑了挑唇角,缓缓敛下眼睑假寐。

  而陈沫呢?

  她还在陆饶身边保持着小学学霸的标准坐姿,背脊挺得陡直,双手紧张地耷在大腿上,目不斜视。

  三个人就保持着这样诡异的沉默一直到了人民医院的停车场,常磊刚陡一停好车,立刻就蹦下来先一步打开了后车门,半搀扶的样子要将陈沫扶下车……可陈沫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怂得简直上不了台面——想想吧,这么多年,都是她当牛做马伺候顾延承,她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当常磊刚把手伸过来,她说是受宠若惊都不为过。

  “嫂子小心!抬脚,脚下阶梯阶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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