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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婚之后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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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么的,在她这样明显打量的目光下,周存竟然罕见地不自在起来。

  天知道他有多少年没这样自我尴尬过了。

  陈沫说:“你从我这里拿回了程序,其实并不打算交公的对吧?”

  周存沉下脸:“这就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了。”

  “嗯,说得对。”陈沫深吸一口气,“陆饶这种人,掌控欲极强,又极端自我主义,稍微有点骨气的人都不会像条狗一样在他身边摇尾乞怜,反水是迟早的事。”

  她临了都还不忘挑拨一把两人之间的关系。

  周存这下呵斥她的声音都弱了些:“不该你管的事你别多嘴,仔细真被割掉了舌头。”

  “我这还不是同情你。”陈沫呜呼哀哉地叹气,“也是怪我命苦,天生的穷鬼命,以为机会来了终于可以麻雀变凤凰,谁知道还是被你这个凶狠的猎户一枪打死在山沟里——白忙活一场咯!”

  “其实你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不知怎么回事,周存就想多跟她讲两句话,他在床沿重新坐下来,对陈沫说,“你的要求不就是一百万吗,你把程序给我,我付你双倍的钱。”

  “两百万!”陈沫惊呼起来,眼中都是对金钱毫不掩饰的热爱。

  周存就喜欢这种毫不掩饰野心与欲wang的人,因为好打发。

  他回答说:“是的,两百万,避免夜长梦多,我建议你越早交易越好,我也能早早把你安全地送出国去。”他说。

  “那犯罪调查科那边怎么说呢?”陈沫问,“陆饶有证据,我的电脑在他手上呢,上面有我的指纹,操作痕迹也查得到,他以为程序被毁了怒火难消,肯定恨不得我立刻进监狱受折磨的,怎么可能松口……”

  “找个人替你去死不就得了。”

  周存不耐烦她的叽歪,伸出手掌压了压她的肩膀,轻描淡写地说。

  陈沫被他冷静得刺骨的眼神扎了一下,突然觉得心头咯噔,有些跳得急躁。

  她原本没有明白周存话中的意思,可是那天周存离开的时候,确实信守承诺,将商业犯罪调查科的人叫走了,没让警员来烦她,只说让她安心休息一晚上,他回去处理交代一些事情,要她准备好程序,明天他会带支票来跟她交易。

  陈沫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中又兴奋又恐惧。

  事发是在第二天早上清晨,陈沫彻夜未眠,打开电视准备看早间新闻。

  她突然被一则新闻报导吸引住了眼球,新闻的内容总结下来大致如下:

  科技界新贵“世恒”集团待上市软件被泄密破坏的事情上新闻了,集团副总裁周x还大方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并且详细解释了这次泄密事件的前因后果——商业间谍、窃密、卖给对手公司等等字眼在短短的几分钟访谈内,频繁出现在周x回复记者的话中。

  后来就是插播的一则画面,该事件‘窃密者’被警方逮捕的画面。

  据说警方带着搜查令前去搜查的时候,窃密者正准备跑路,被警察抓了个正着。

  陈沫看着电视上,那个被几名警员押上警车的“窃密者”,即使被套住了脑袋,她也认得出是谁——常磊刚。

  竟然是常磊刚!

  陈沫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男人在被押送上警车的过程中,他的左手并没有被手铐拷在身后,而是软软的耷拉在身侧,还不停地渗着血……看到这一幕,她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又想起刚刚采访中周存云淡风轻的脸,想起他昨天离开病房时对她说的话。

  想着想着,陈沫突然之间就凉透了血液,恐惧濒临临界点。

  在她最初打算孤注一掷的时候,她没有想到另一种可能:可能,这种只有流氓才能玩转的游戏,她根本玩不起。

  可是如今她却已经人在局中,骑虎难下了。

  ☆、第008章

  ‘长安街’是c市的灰色地带,里面鱼龙混杂,各种小巷子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黑色市场。

  清晨六点过,天还没有大亮,出租车在长安街的入口停下,陈沫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下了车,手中捏着个陈旧的破布包,低着脑袋细步直直朝着某条偏僻的巷子而去,最后在一家挂有“老张电脑维修”的破店面门口停了下来,她取出地址核对了一下,确定没有出错之后,跨了进去。

  看店的是个黄毛少年,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叼着烟,洗剪吹爆炸头,细瘦的身板儿上套了件大体恤,t恤正面印着骷髅头,陈沫进门的时候,男孩儿手上捏着台老式诺基亚手机,板砖一样厚的那种,正聚精会神地玩儿游戏,看得出来他很投入,而且兴致颇高,以至于来了客人也都不招呼。

  “小兄弟?请问张老板在吗?”陈沫问。

  男孩子没抬头,没理人。

  陈沫走进一步,凑近瞥了眼他的诺基亚屏幕:原来是攻防游戏。

  她吞了口口水,又问这看起来十分不良的少年:“请问,张老板在吗?”

  少年终于按了暂停键,叼着烟抬头看她,打量她半晌之后,皱眉不耐烦道:“在呢在呢,电脑放下,下午六点之后来取,不涉及硬件问题一律两百块,一口价不打折,硬件坏了自己掏钱……”

  说着说着又要低头玩游戏。

  “我不是来修电脑的。”陈沫手搭在他的诺基亚上说。

  “那你干嘛来了?来吃饭?没看到店外挂着‘电脑维修’的牌子吗?”少年有些烦她,诺基亚摔一边,嚼了嚼烟扒拉了一下爆炸鸡窝头。

  “我找老张。”陈沫很客气地说出了来意,“是一个姓白的朋友介绍我来的,我找你们老板,叫老张,麻烦你给我叫你们老板一声,就说我有笔生意要跟他谈,多谢你了小兄弟。”

  “原来是白青青那个女人——”少年扁了扁嘴巴,把口中剩下的半截烟吐进了脚边的垃圾桶,没好气地说,“我就是老张,说吧,什么生意?低于两百块的利润我不干的。”

  “你就是老张?”陈沫瞪大眼像只青蛙,她尴尬地咽了口口水,重音放在了那个“老”字上。

  少年翻了个白眼:“老张就是我,我全名叫张元,怎么,招你啦?”

  陈沫:“没、没有。”

  她看着眼前不靠谱的少年,突然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觉得白青青那女人指不定就是随便说了个地方糊弄她的。

  张元看出了她的不信任,暴躁地锤了一下桌子,吼道:“有屁就放没屁就滚!”

  “老……哦不,小张,我跟你谈笔生意。”

  陈沫凑近柜台一点点,神秘兮兮地对张元说。

  “什么生意?”张元看她衣着普通,想必也出不起什么大钱的模样,自然不怎么客气。

  接下来,陈沫说出了今天的真正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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