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清景是微凉_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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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拿下我搭在他肩膀的手,摇头。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可他只是一直摇头。

  我急了,四下张望总算在茶几上找到他的手机,连忙拿过来塞到他手里:“说话!”

  花花低下头,犹豫再三,才写:我对男的没感觉。

  一块大石头落地,我在心里劫后重生似的长舒口气,刚想再接再厉鼓动他找个对象啥的,却不想他指尖未停:我对女人也没感觉。

  我怔住,还没理清思路,那头拿过手机又继续输入。落了地的心重新提起,这一次,不好的预感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我甚至来不及多想,下意识便伸手连同手机带他的手一起握住,阻止他再下去!

  花花愣愣地抬头看我,有些不知所措。

  闪烁着的输入光标前面只有两个字:哥,我

  客厅忽然陷入墓地一般的安静,只有时钟的分针在不知疲倦地走着,滴答,滴答,恍若安魂曲。

  良久,我听见自己说:“你要还当我是你哥,就别跟容恺一起疯。”

  花花定定地看着我,不知所措从漆黑的眼底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我一动不动任由他看着,目光毫不动摇,前所未有的坚定。

  花花看了我很久,那见不到底的黑色眼眸里像是压抑了无数想说的,轻轻一碰,便会决堤。

  可最终,他只是点了一下头,动作很轻,轻到你不注意便会忽略。

  我慢慢松开手,花花听话地把手机放回茶几,不说了。

  我冲花花笑笑,原本想摸摸他的头,夸句乖什么的,可我抬不起胳膊,也说不出话。

  反倒是花花轻轻把我抱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的后背,像是安慰。

  周铖和小疯子是第二天上午回来的,因为临睡前接了周铖的报平安电话,所以我和花花并没担心,按部就班地睡觉,起床,洗菜,和面,为年夜饭和饺子做着所有的前期准备。

  俩人踏入玄关的时候,电视里正播着春晚倒计时,无数俊男靓女风风火火地进行着最后一次彩排,主持人跟着兴奋,像喝了脉动似的。

  “回来啦!”我三步并作两步从厨房钻出来,故作轻松,兴奋劲儿和主持人有一拼。

  小疯子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但也没爆,只是有气无力地瞥了我一眼,阴沉沉地应了声:“哦。”

  周铖站在后面,冲我无奈地笑笑。

  我知道这表示暂时和平了,但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他俩之间到底怎么解决的。看样子,小疯子肯定没有遂心愿,但通常情况下没有遂愿的小疯子都会更上一层楼的折腾,结局必须是他得不到好,对手也要崩溃。可现在,周铖很好,他却不闹了。不闹的小疯子,让人很没真实感。

  但表面的平和也是好的,小疯子,花花,周铖,冯一路,起码四个乱糟糟的老爷们儿能过个消停年了。

  十二点钟响的时候,窗外烟花绚烂。

  花花打字给我拜年,我还没来得及给红包,自己的手机倒先响了。

  千里之外,邹姐的声音依然洪亮,底气十足:“老板,过年好噻!”

  这是这个除夕里最让人心情开朗的声音了,不自觉,我便乐呵起来:“过年好,红包等着年初八哈。”

  “老板你属周扒皮的哦,这初一还没到就想着开工……”

  “得得得,算我错了……”

  零点的信号并不算好,我俩又断断续续说了没几句,都是些家里怎么样的闲话,便收了线。哪成想放下电话,就收获六道目光。两道属性八卦,两道属性玩味,两道无属性。

  没来由的我就有点儿狼狈:“看啥……”

  周铖耸耸肩:“看你俩聊得挺热乎。”

  我没好气道:“怎么,嫉妒我人缘儿好?”

  小疯子凑过来,打量我几秒,忽然问:“冯一路,这么多年咋没见你想过女人?”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谁说我没想过!”

  小疯子忽然笑了,灿烂里滴着坏水儿:“那怎么光想没行动呢……”

  “靠!”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行得很,你要不要试试!”

  “……”

  “……”

  “……”

  来个宝葫芦把我给收了吧!

  第 74 章

  这个年过得有些干巴巴,除了周铖还能去他姐那儿串个门,真可谓百无聊赖。我们四个大老爷们儿愣是打了一个礼拜麻将,周铖不在的两天,三缺一也照打,最后算下来我和花花各输七百,小疯子赢一千一,周铖赢三百。我说小疯子你这不是打麻将,根本是创收来了,小疯子不以为然,说这年月一千一能干啥啊,买双皮鞋都不够,弄得我特想把他那俩金贵的玉足给剁了。

  不知是不是除夕夜的一通电话给了邹姐什么暗示,打那之后一天一个电话,聊的都是些四川那边的过年习俗还有她走亲戚的琐碎事,因日子实在无聊,于是这电话也算一味调剂,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偶尔也能扯上个把小时。当然麻友们是不会傻坐在桌边等我的,淡定如周铖,会拿起手边的书继续读,没耐心如小疯子,直接跑去玩电脑,花花毫无定律,或许闷头玩手机,或许对着窗外发呆,或许很自然地看着我讲电话。当然我被看得浑身发毛那是后话了。

  哦,还有件事,小疯子开始抽烟了。没人注意是啥时候开始的,一切都特自然,等我们意识到,牌桌上已经烟雾缭绕了。

  年初八,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洗漱外带包红包。周铖和小疯子的房门紧闭,花花被我吵醒,迷迷糊糊地一脸疑惑,我解释说邹姐她们的火车一大早就到,我得赶在那之前到饭店,才好第一时间发开门利是的红包。花花想起床,我连忙摆摆手,小声说,发个红包我一人就成了,你继续睡。花花迟疑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没坚持,真就重新躺下安静地闭上了眼睛。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没再多想,一切准备妥当后,踏着夜色匆匆出门。

  邹姐比我预想的还要早到了半个小时,按她的说法火车早到了五分钟,打个出租车又一路畅通。

  “火车早到这种百年不遇的好事儿都让你赶上了,”我笑着调侃,然后装模作样看看四下,确认就我们俩,才问,“阿秀和王勇呢?”理论上讲他们该坐同一趟火车回来的。

  邹姐一脸神秘笑了半天,才透了底,原来王勇和阿秀已经好上了,过年期间俩人也互相去对方家里见过了家长,两家都很满意,索性坐下来开始谈未来,一来二去,就耽误了些时间,所以王勇和阿秀要再过两天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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