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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_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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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神佑情知,不用她主动说,楚氏也会做出这样的安排,索性便先说了。也是向楚氏展示自己很为家族整体考虑,也是卖了大房一个好儿。

  果然,楚氏是很满意的,立即就同意了这样的建议。还提醒了两人礼仪:“你虽然未曾如何演练,然面圣当如何行礼,也都该知道的。且是在长公主园内并非宫中,稍有一二偏差,也能遮掩得过。大郎见过两回圣人,当知其仪,跟紧了你妹妹,给她提个醒儿。想来唐虎贲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嘱咐完了,兄妹二人又冒着雪后寒,跑到长公主的园子里去了。

  到了的时候,皇帝正在跟大家一块儿烤火,看他们赌钱玩呢。这年头,娱乐活动也不丰富,尤其是大雪天儿的。你要是不附庸风雅作诗赏花儿,也不踏雪寻芳搞猎奇,歌舞又腻味了,刚刚还啃了半条羊腿——那也只好八勒个卦、赌一点钱了。

  颜神佑眼角抽抽地看着唐仪跟他异父的弟弟卷袖子划拳,心说,您老也太自在了!

  唐仪在他舅面前,那是真自在的,然而眼角一看颜神佑来了,就撇了色盅。搓着手就飞过窗户,直冲到颜神佑面前了:“哎呀,阿寿来了呀。这个谁呀?”

  颜神佑笑道:“伯父好身手,这是我家大兄。”

  唐仪道:“京兆家的?”

  颜希贤给他见礼,唐仪道:“行了,少说话,你这嗓子也够为难的。这时候说话太多,等长大了会哑。”

  颜希贤抿紧了嘴巴,颜神佑笑道:“想来伯父深有体会的?”唐仪翻了个白眼:“少贫,带你见我舅,不用怕,有我呢。”说完,还多看了颜神佑几眼。

  颜神佑今日也画了额妆,乃是一朵红梅,乍一看去,跟颜肃之那颗朱砂痣还那么一点像哩。被唐仪看了两眼,颜神佑奇怪地道:“怎么了?”

  唐仪咳嗽一声:“没事儿。”又冲颜希贤翻了个白眼。颜希贤嘴巴抿得更紧了,决定回去提醒一下堂妹,唐虎贲的眼神儿,可不大对啊!这么想着,他又上前了半步,紧靠着颜神佑,向唐仪传达出“离我妹远点,你这个怪叔叔”的强烈信号。

  唐仪没理他,带着兄妹俩就进屋了。

  唐仪穿窗而出的时候,越国长公主差点没尖叫,没好气地看着唐仪领着一对兄妹过来。颜神佑也开始发育了,个条儿比几个月前都长高了一些,渐渐有些修长苗条的影子了。

  皇帝眯着一双老眼,就见这雪地里一抹红影渐渐走了过来,很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风情。走近了,一张芙蓉脸,一双桃花眼,十分标志的一个小丫头。皇帝看看颜神佑,看看唐仪,忽然倒抽一口冷气。

  颜神佑按照规定的舞拜完毕,就听到上面一个气弱的声音道:“起罢!坐,仰着头看你们不得劲儿……”

  这种弱受一样的气息(……)

  颜神佑抬头一看,皇帝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皇帝的表情也很奇怪,仿佛是在牙疼。旁边的太子的眼神也很复杂,说来颜神佑真是个标致的小姑娘,哪怕在美人儿云集的宫里,也不会被淹没的那一款,可是虞喆一见她,就想找个掩体藏那么一下下。

  嗯,颜神佑长得特别像爹,化了个妆,更像了。跟唐仪站一块儿,就容易让唐仪他舅有十分不美妙的联想,比如两个酒鬼在宫里撒泼什么的。颜肃之上回进京的时候,归义的事务已经磨了他表面的一些棱角,看起来很有点稳重的样子了。颜神佑比较年纪小,仿佛还带着一点中二版颜肃之的气息。这种气息很微妙,哪怕礼仪再周到,还是让皇帝感受到了一二。

  拜颜肃之所赐,虞喆不但水货舅舅全家被干翻,掀桌的时候锅碗瓢盆儿四处飞,虞喆险中流弹。颜肃之发狠时的那狠劲儿,真是让人记忆犹新。不知道为什么,这小丫头也是一副温婉贤良的淑女样儿,可总是让虞喆会产生一点颜肃之又要掀桌揍人的不好联想。

  大家都说,单细胞的生物直觉敏锐,虞喆近乎得道矣。

  父子俩一个牙疼、一个脸疼,呆了片刻,面面相觑。皇帝一想到万一让颜肃之上折自辩,这二货万一甩手不干上京来犯二,就从牙疼到了头。从来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颜肃之就是那个愣的!

  皇帝稳了稳神儿,好声好气地安抚了颜神佑一回。颜神佑也认真答谢了皇帝对她爹的关心,一举一动,真是合乎规范!皇帝又问:“归义清苦?”

  颜神佑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皇帝叹了一回,说什么教养好之类的,真的,比起她爹,颜神佑的表现才真是有模有样儿。人家的闺女,见也不能白见,颜神佑不是她爹,暂时没有无赖,唐仪无赖地为他侄女儿讨赏:“阿舅既然夸了人家,难道不要表示一下?”

  皇帝虽然穷,给小女孩见面礼的钱还是有的,也无非是些绸缎一类。虽然颜神佑懂礼貌,皇帝看她跟唐仪在一块儿,无形中还是有不小的压力。咳嗽一声,皇帝求他姐救驾,把颜神佑交给越国长公主,自己却与颜希贤问起话来。

  颜希贤力图镇定,却依旧紧张。皇帝的笑容反而从容了许多:这才是正确的面圣姿势嘛!

  皇帝猛然发现为什么刚才浑身不自在了——颜神佑跟颜肃之一样,面圣的时候是不害怕的,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怪不得觉得像呢!亏得齐王妃不像唐仪!同样是中二病,看来颜肃之病得更厉害那么一点呢。

  皇帝问了颜希贤读了什么书之类,皇帝的文化水平也不高,问几句就停了。倒是太子书读得不少,又与颜希贤聊了几句,觉得颜希贤十分中规中矩,倒也可用。颜希贤不是不想抓住机会多表现一下自己,可恨正在倒嗓子!

  颜神佑却在一旁跟越国长公主聊得正欢,越国长公主不喜欢小里小气的女孩子,她喜欢泼辣一点的,但是又不能对她不尊敬。好在颜神佑这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又有六郎个苦逼孩子被他姐拿来当话题,越国长公主相当关心自家孩子的归宿问题,问了一回又一回:“六郎多高啦?”、“哟,是个大胖小子呢,很壮实吧?”、“什么时候回京读书啊?”

  皇帝旁听得越来越心惊,上回压着颜肃之,米丞相这些人不要紧,越国长公主才是重头戏。她一听未来孙女婿的爵位没了(……),当时就冲进皇宫,一哭二闹三上吊,满地打滚儿要给孙女婿的爹争爵位。

  还好,皇帝顶住了,脸上被抓了四道杠,顶住了!

  这越聊天,颜神佑就越觉得奇怪,直到哄完了越国长公主,答应过两天搞俩菠萝饭请她吃,这种奇怪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等到皇帝要回宫了,颜神佑兄妹俩先告退,出了长公主园子的大门儿,颜神佑才问颜希贤:“咱们这是干嘛来了啊?”不是来解释什么以邻为壑的吗?

  颜希贤还沉浸在被两代领导核心召见的激动与喜悦里呢,听颜神佑一问,他也傻了:“是啊,怎么什么都没问呢?”

  原来……忘了么……

  颜神佑想了一路,觉得得做点儿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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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到颜家,兄妹俩将经历复述了一回,便是楚氏也猜不到这一对神经病一样的至尊父子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只好说:“这几日小心些,我会去信与你阿爹说一说的。”

  颜神佑忙说:“那我也捎封信过去,阿婆,咱发快些,也好商议一下。”

  楚氏道:“知道了。”

  于是各自写信,楚氏是写了颜神佑这几天过得不错,表现也很得体。拜访亲友活动被赏花和召见打断了,等下安排她继续去姑妈、姨妈家里转一转……之类的。

  颜神佑写给他爹的信就十分简单了:把归义的户籍整出三万五千户来,分成三份儿,要快!我看皇帝挺抽风的,搞不好已经在打什么坏主意了,咱们得赶紧行动了。只要户头到了,万户设县,归义的地方又足够大,咱把归义一拆为三,三个县,勉强也能凑够一个郡了。到时候甭管能不能把海贼老窝给抄了,都是您老的功劳!对了,你要没意见,我给你挑仨县令,您老好当郡守啊。

  颜肃之到归义才几年呀?这就从一个人口土地什么什么都只是勉强及格的县,一下子分出三个县来,哪怕皇帝要压着他给太子将来用,朝廷上下也得记着他的能干。

  写完了信,她看了一看带过来的空白文书。然后开始打草稿,代父上书了。驻京办的特权,就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

  疏曰:人口够了,地方又大,申请归义设郡。

  至于颜肃之之前哭穷,说遭了海贼之类请免税的,理由也简单,大家同心协办嘛,办了不法的伪世家,析出了隐户,所以才有这么多人口。关于“以邻为壑”颜神佑轻轻几笔,就给写成了打退了海贼却被邻居责怪。真是奇也怪哉!请问一下,邻居这是什么逻辑呢?归义才多少人,我都能搞死海贼了,你那县比我情况还好点儿,你怎么就哭爹喊娘了呢?

  写好了草稿,拿去给颜孝之修改。

  颜孝之寒毛都炸起来了!MD!看她现在文文静静的,怎么就忘了这货是敢带队冲进人家劫郎中的熊孩子呀!再一看奏本,颜孝之魂儿都要飞了。坑怀化县令,影射人家袒护海贼、庸碌无为已经是小事儿了。最恐怕的是……你TM怎么这大的胆子?说话间就把一个县给拆成了仨?人干事?

  楚氏看了,思忖片刻,道:“这样不错,一字不易,发与你父亲,让他抄了,加盖了印来。”

  颜神佑道:“我怕来不及了,阿爹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跟海贼干上了。咱们得快,给他铺个路。可进可退。”

  楚氏道:“这是你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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