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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_第6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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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神佑道:“大张旗鼓地征!”

  叶琛道:“放心。”

  “这个且不急,大家再辛苦些,我还有事要与诸位商议。”

  叶琛道:“好。”

  入得大帐,炭盆已经烧起。阿琴来给颜神佑除了铠甲,披上锦袍。颜神佑往火盆前一坐,叶琛等却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行军打仗不比在家里讲排场,位子也比较简单,就是些小马扎。

  王宜就先汇报了一下营地的损失,消耗,阮军被歼灭的数目等,又说阮梅逃走的时候,还死伤了一些周军,数目并不多。

  颜神佑点点头:“依例办吧。”

  侍女上了茶来,叶琛看颜神佑喝了半盏热茶,才问:“殿下召臣等来,有何令下?”

  颜神佑道:“确要叶相紧盯着,征帐篷的事情,您揽总,看谁仔细,让谁去办。这一件事,却是要叶相亲自过问的。”

  叶琛道:“但凭吩咐,责无旁贷。”

  颜神佑道:“安民。不得民心,是打不赢仗的。我出来,可不是单打架玩儿的。打下来的地方,我还得给它稳下来,不让百姓俯首称颂,这仗,就不算打赢了!阮贼误打误撞的,倒是得了些许民心,北地豪强又各有心思,可不如百姓单纯。他们怕还是要站个队,下个注什么的,不能全靠他们。还是要看百姓的。”

  叶琛表情凝重地道:“我们能许的,阮贼怕都许过了。”

  颜神佑笑道:“许过了,做到了吗?我能保证我许下的都做到,阮梅许下的,怕连一半都做不到呢。”

  叶琛恍然:“正是!许下的,也未必能做得到,做不到,便要招怨。”

  颜神佑道:“不止,就算做了,能保证做到位么?能保证公平吗?能保证没有人从中渔利吗?他的官吏都是现招的,旧族先前损失惨重。可只要有一口气在,与伪朝合作了,他就要把失去的再弄回来。又有阮氏之新贵……嘿嘿,伪朝可不像我大周,我们闲地多,他们可不是呀。人心最不知足,初时只要活命便好,现在有了官做,就要更多,就要往日荣光。”

  叶琛抚掌而笑:“殿下得之矣。”

  颜神佑道:“我还要盯着阮贼,看他还有什么招儿使,还得……等着山郎的消息。此事,交与丞相了。”

  叶琛道:“臣明白。”

  颜神佑道:“在本地选人,不拘旧族寒士,只要能干,人品好,都可用。我已向阿爹请旨,可便宜行事。”说着一偏头,阿梅便捧上了一束织锦的诏书来。

  叶琛起身行礼,道:“臣遵旨。”

  颜神佑道:“还有,往东去,沿海。以阮贼的性情,我听说他将盐铁收回来了。收回来了的,就不能再许出去!”

  叶琛道:“本地士绅,也有附逆者,有些无伤大雅的,还请网开一面。否则,臣这里的人手,是不够的。”

  颜神佑道:“戴千户随丞相走,过一地,先抢户籍田册等。至于清算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揭发吧。我让金六、金七过来,丞相就能从我这里的琐事中脱身,专做那一件了。至于盐务……少不了他们的盐吃。第一件,把盐价给它降下来!第二件,清点官仓。”

  叶琛道:“好。殿下少歇,士绅父老听到消息,最迟明天恐怕就要来劳军了。”

  颜神佑道:“我亲自见他们。”又吩咐封千户去重新收拾营盘。昨天夜里是外虚而内实,外围是空帐篷。等到当地百姓来了,就要内虚而外实。让士绅百姓的代表们看一看兵强马壮,士卒众多了。

  叶琛出去,头一件事就是命人去做露布,一路传徼,着重强调:阮梅那个二百五,又~被咱们家公主给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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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神佑这里开会,阮梅那里也开会。

  副将死了一个,校尉死了五个、伤了八个。还有一个分清头脸的倒霉蛋,跑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只脚挂在马蹬里,整个人掉下马,被识途的老马硬给拖回来——拖死的。仔细分辨了,才发现是一员裨将。

  阮梅的脸色很阴沉,底下将校噤若寒蝉,大帐内的气氛很是压抑,阮梅见没人开口,将桌子一掀,骂道:“说话啊!都哑巴了么?对面的哑巴能打,你们哑巴了也不如人家,还不如不哑呢!”

  被地图炮的众将:……

  一个小校战战兢兢地道:“陛下,您……”

  “嗯?”

  小校都快要哭了:“您是不是忘了,还有山夷啊?他还不定猫哪儿呢……”

  阮梅对着他勾了勾食指。

  小校咽了口唾沫,小米碎步往前挪。他的位置相当靠后,几乎要掉大了。这一路挪得,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一个裨将一伸手,刷,将他推到阮梅面前,省得他继续挪了。

  小校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了。阮梅挑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见这小校不过十八、九岁的年轻,一张白白净净的小白脸,细长的眉毛,大眼睛,一脸委屈的小模样。阮梅忽然失笑:“你怎么这么个可怜相?说说,你怎么想到山夷的?”

  小校深恨自己嘴巴太快,带着哭腔道:“那什么,山夷不是号称有四十万大军的么?打个折,至少得有十万吧?再打折,五万总是有的,可京观,保有万把人。山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剩下的人……不见了呀……”

  阮梅一抬手,把小校的头盔给拨地上了,小校下巴还在阮梅的手指上,眼珠子斜去看那头盔。阮梅手上用力,将小校脑袋拨转对着自己,还拍拍他的脸颊:“接着说。”

  说什么呀?

  小校腿都抖了,眼泪哗哗往下落:“剩下好几万人呢,要是主帅死了,早四下乱蹿了,乱兵最麻烦了。现在四处太平,肯定是有人约束着呢。要不然,陛下也不至于常驻于此了,不就是……在找他的么?”

  分析得很对,为了稳定人心,阮梅并没有宣传说什么山璞跑掉了,发动人民群众找到他。连中低层的军官都不知道,大家都以为皇帝拍翻了山璞还不回去,这是要收复失地来的。

  阮梅从来没服过谁,这会儿是服气了,满腔怒火都被这个泪包的眼泪给浇熄了:“你哭什么呀!哎,你是怎么做到……这个校尉的?”

  小校哽咽着道:“就是跟着混,不不不,我就是……”还是混过来的,拣便宜。他有一种天然的直觉,拣最能拣着便宜的地方走,还能捞到一些军功。一路就这么混到了能进大帐开会的水平。

  拣到一只大奇葩,阮梅十分无语。还得安慰他:“行了,你做行军司马吧。”小校双眼含泪:“啊?”

  阮梅:……MD!揪着小校的领子将人提得更近了来,伸手胡乱给他一抹眼泪:“依着你,下面要怎么办?”

  小校这个样子未免太怂,阮梅的征南将军看不下去了,插口道:“山夷鬼祟……”

  阮梅道:“不不不,不,那个贱人才是!她跟我真的很像啊~”

  山璞那种打不过就跑,现在连片鬼影子都不晓得在哪里的不叫鬼祟。哦,颜神佑那种直接硬碰硬打,每次都打得您满地找牙的叫鬼祟?还跟您像?你们是很像啊,都是神经病!

  征南将军低头撇嘴,回小马扎上坐着了。

  阮梅问小校:“问你呢!说话呀!”

  小校抽抽答答地说:“说,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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