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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_第6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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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源一听就知道他哥这是犯傻了,忙说:“昂州城便是殿下主持兴建的,古尚书也不过是督办而已。大郎就不要让那些人出来贻笑大方啦。”

  颜神佑笑道:“那又怎么样?还没定呢,说不定还有启发哩。”

  相当的软糯好说话。楚攸因为被弟弟打断而产生的一点不自在也消散了,口上却说:“成与不成,还要请圣裁的。又不是我们这时说了算,殿下事务繁剧,不过是为殿下分忧而已。”

  楚源:……哥,你作死就作吧,别拖兄弟下水啊!

  颜神佑却又转了话题,与大家说些家长里短,讲些出巡的趣闻。说到方三,陈家家主便掩鼻道:“如今世道也变了,礼乐崩坏,这等上人也敢跳上台面来,简直不知所谓。”

  楚攸却比较关注另一件事情——坞堡。雍州地方比较靠西,本地并不产什么盐,全靠与外地交换来。并入大周版图之后,盐价下跌,对他反而有利,对于盐业,他倒是支持官营的。可取消坞堡就不好了,楚攸说得也很直接:“拆了这等强人的坞堡也就罢了,殿下切莫要一概而论呀。坞堡是为守境安民,避贼自保。前朝又命天下士绅自募兵,拆除了坞堡,散了部曲,要这些人往哪里去?”

  颜神佑道:“国家自然是要授田的。”

  楚攸就有些不大痛快,可是颜神佑脸上的表情太过理所当然,眼神又是那么的无辜,他又生不起气来。耐着性子跟颜神佑说:“这样可不大好。人家为了防贼,花了偌许力气修建的坞堡,这说拆就拆,便是朝廷,也不能这么强横的。”

  颜神佑摸摸下巴:“就是说,只要没贼就好了,对吧?”

  她还认真讨论上了!

  楚攸心里大呼上当!心道,你这是要借剿贼的名目来强拆么?

  李纪性情温和,来打个圆场:“东朝多逆贼,西朝多士绅,自然是不一样的。”

  颜神佑也见好就收:“那是当然的啦。”

  楚攸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听颜神佑继续说:“说起来,我们家也有坞堡来的,小时候我还在那儿住过一阵儿呢,可好玩儿了。拆了也怪可惜的,谁要拆那里,我可要跟他拼命了。”

  楚攸心说,你知道就好。

  楚源却是满心的晦气,暗道这大哥好不晓事的,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你要闹个国中之国搞自治,不但自己闹,还扯上一堆人一块儿不服王化,这不是作死么?楚源决定,跟亲爹告一状去。自己的话楚攸是听不进去的了,楚丰说话总还是有点份量的。

  同时,楚源当天晚上又悄悄的去求见颜神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必须跟着朝廷走!

  颜神佑笑道:“我知道伯父您是个明白人。”

  楚源连说“不敢”:“殿下的伯父是鲁王,臣不敢僭越的。”

  颜神佑摊开地图,因指冀州,问他喜欢不喜欢。楚源连连摆手:“这不是臣能决定的事情。”

  颜神佑肃容道:“伯父不必惊慌,凡事,我心里都有数,阿爹心里,也有数的。”

  楚源擦汗,得到一个不错的消息,再次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拿出一份让领导满意的成绩单之后,放心地告退了。

  颜神佑在本地接见士绅,收他们的礼,四处巡游。顺便也去看看她相中的那一块用来做新都的地方,地图上圈选完了,毕竟不如实地考查来得直观。只可惜这地方正在河北岸,只能遥望。

  颜神佑远远地看着,发现这里地方很大,能放得下她预想中的新都。扬鞭遥指,低声对霍白道:“那里是我中意的新京之地,记得渡河之后,将四野悉收于手,不要授出去。”

  霍白道:“做皇庄?”

  颜神佑道:“哪有吃独食的道理?就是皇帝,也不能不让大家利益均沾不是?朝廷诸公产业多在南方,新都在北,这样不好。”

  霍白笑道:“臣明白了。”

  “又说客气话了——你们两家的亲事,怎么样了?听五娘说,家里已经准备上了?”

  霍白道:“那是我族妹,我们不过凑个热闹罢了。五娘热心,很是贤惠,为她操劳不少。”

  颜神佑道:“我还说五娘来,不要太热心,好心办了坏事情。你们隔了房,她太热情了,岂不显得小娘子父母兄弟不热心了?”

  霍白道:“五娘有分寸的。”

  颜神佑道:“到成婚的时候,天下也该大定了,婚礼该在新都里办了。到时候十里红妆,该很热闹了,我是一定要到府上去讨杯喜酒喝喝,顺便为难为难新郎的。”

  霍白道:“求之不得。”

  两人说了几句,霍白便去安排护卫。虽然颜神佑自有玄衣亲卫,霍白作为当地主事,还是要为颜神佑的安全负责的。

  颜神佑却对阿胡招招手,阿胡奔驰而来,颜神佑低声道:“盯紧楚攸!”

  阿胡身形一震,低声道:“遵命。”

  楚攸却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了,就是不停地做媒、结亲而已。眼下正僵持着,除了这个事儿,似乎也没旁的事情好做了。

  霍白却有些忙的,他倒是不客气地拆了几家“附逆”的坞堡。因为这些人是受了伪职的,拆起来是毫无压力的。有提出议异的,霍白直接请他过来喝个茶什么的,弄得好些人家连年都没有过好。

  楚攸曾以新年不好搞得这么人心惶惶为由,向颜神佑求情,希望颜神佑能够阻止霍白。他却不知,霍白这么搞,就是颜神佑授意的。颜神佑摆出一张无辜的脸,问楚攸:“怎么霍小郎把没犯法的也抓了?谁是无辜受害的?伯父说与我,我请他来好好说说。”

  楚攸:……怎么你来了我觉得越发的憋屈了呢?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这么不对着过了年,年后没几天,颜神佑便动身返回土城。同时,向颜肃之发出了信号:早前让您老准备的大船,该来了吧?

  颜肃之答曰:要走海路,会比较慢一点,大概二、三月份能到。正好避开凌汛,逆流而上的时候也比较安全。

  三月初,舰队来了,总攻的号角,即将吹响。

☆、274·好多的盒饭

  从霍白踏上征途算起,统一之战已经一年多了,从颜神佑披挂上阵算起,时间也过去半年多了。一场仗打这么久,大周上下的神经都在亢奋着,有一种胜利者的荣誉感,尚可支撑,另外两家却已经开始疲软了。

  用颜神佑的话来说,这是一场持久战,大周越战越强,地盘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佐以比较合适的政策与比较不错的执行力,达到了一个可持续的发展。对面两个邻居就比较惨了,地盘在缩小、人口在减少,但是要养活的嘴巴却没有少多少。

  济阳王那里略好一些,因为败的时候好些个兵没有来得及跑,被俘虏了,就地成了战俘,那是霍白需要操心的事情了。阮梅这里就比较苦逼了,他的兵力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挺得意的,这就是日后翻盘的资本。

  万万没想到啊,打仗这回事,人少了固然不行,越也不是人越多就越好的,尤其在后勤补给十分不给力的情况之下。国土面积少了三分之一,还是挺肥沃的那三分之一,这个问题就相当严重了。农业就是靠天吃饭,南方能一年三熟,到了北方就只有一年两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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