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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_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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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距离,他手臂上两处烫伤十分醒目。是和黑脸男纠缠时被烟头点到的。

  不只这个,他后颈、肘部都有刮伤,膝盖被碎碗片拉了口子,在车上时一直流血,许惟拿纸巾捂了一路。

  钟恒不讲话。

  许惟却不想再耽搁下去,伤口发炎就麻烦。

  “村上有大夫,我去弄点药。”

  这事不用等他点头,她直接走了。

  村子不大,许惟往阿婆指的方向走,路上问了两个人就找到了村上的大夫家,买了碘伏、烫伤膏,又要了些棉签、纱布和创可贴。

  她回去时,钟恒正在帮阿婆收稻谷。一个大高个子拿着把矮扫帚,怎么看怎么憋屈。他弓着背往畚箕里扫谷子,橘猫在一旁玩耍,屋顶有炊烟。

  这像幅风景。

  阿婆做好了饭,菜摆上桌,喊他们吃饭。

  钟恒收好稻谷,回头看见她。

  许惟提着药过来,“要不要先涂一下?”

  钟恒看她两秒,说:“等下要洗澡的。”

  许惟说:“那洗了澡再抹,行吧。“

  他点了头。

  阿婆客气,做了好几个菜,都是农家的新鲜蔬菜,还蒸了咸肉。

  也许是今天太累,许惟和钟恒都吃得比平常多。钟恒足足吃了三大碗饭,阿婆在一旁直乐:“有这么好吃啊。”

  “好吃。”钟恒说。

  阿婆喜欢听这话,“我儿子也喜欢吃我做饭。”

  许惟听不懂,只能闷头吃。

  晚饭后,阿婆收拾好,早早就进屋休息。老人家都睡得早,阿婆自己也知道年轻人不一样,因此也没有管他们,堂屋留给他们玩。

  许惟铺好草席,钟恒正好从井边冲澡回来,他还穿着湿衣服。许惟一看,赶紧去车里拿了他的衣服过来。

  钟恒脱掉上衣,许惟这才看到除了刮伤,他肩上还有两块青肿,手臂也有。可能是在墙上撞的。

  “给你涂药吧。”她说。

  “嗯。“

  钟恒在床上坐下,十分配合。

  许惟拿棉签给他往伤处涂碘伏,从后颈到背上,手肘也抹完,才去处理膝盖的伤口。血是不流了,但一道猩红的伤痕很醒目。

  许惟捏着棉签,动作小心翼翼,涂了半天还没结束。

  “这个用不用贴创可贴?”她抬头问。

  灯光晕黄,她一张小脸庞半仰着,眼睛水润漆黑。

  钟恒舌头顶了顶牙根,唇闭紧,到嘴边的“矫情”硬生生咽下去。

  从前训练、出勤不知受过多少伤,这点小擦伤对他而言真他妈算个屁。

  但现在,面前这女人眼里有着确确实实的担心。

  他那一句“老子没那么娇贵”怎么都吼不出来。

  默然半晌,最后也只是说:“用不着,涂这个就行。”

  许惟低头,又多涂了一些。

  最后给他手臂上的烫伤抹上药膏。

  “你先休息。”

  她把东西收拾好,才去拾掇自己。

  阿婆睡前拿了个没用过的木盆给她,有两壶热水,钟恒已经拎了一桶凉水放在堂屋。

  许惟简单洗了澡。

  月经已经没了,所以也没有不方便。她每回都这样,血量一直很少,最后一天几乎只是零星,晚上就彻底干净。

  有回体检,让中医把过脉,说是宫寒,以后影响怀孕的。但她一直没在意,也没那分闲心去调理这个。

  回屋时,听见钟恒在给赵则打电话,叫他明天带油来接。

  许惟先上床,坐在凉席上摇着蒲扇赶蚊子。乡下植被好,夏天比较烦人的就是蚊子,这屋没人住,连蚊帐都没有。

  钟恒打完电话过来,额上一层汗。

  许惟问:“热吧。”

  “还行,能忍受。”他躺上来,长腿一放,床都显得小了。

  许惟坐着没动,手里蒲扇换了个方向,轻轻摇着,凉风全落到他脸上。

  钟恒闭着眼,耳边是扇子摇动的声音,零星的蚊子声,还有些遥远缥缈的蛙鸣。

  除此之外,只剩她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扇子声停了,蚊子叫得更大,蛙鸣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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