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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卿不悔[GL]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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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唤玉看朱羽黎脸上羞赧,心里想着这呆子长得唇红齿白的,才分离了几日,便与朱家大小姐搭上了关系,许是走到哪里怕是都能引来无数的女子为之心动吧,难不成自己也是那无数女子的其中之一吗?难不成自己当真是信错了人,错把薄情之人当做良人?思及此,不禁眼中有些黯然,有些烦闷,但一抬头便对上那人清澈如水的眸子,此人眉眼如清泉几许,清凉透彻,此时也正坚定地看着自己,像是要与自己诉说他的柔情只为她,来断了她瞎想的念头。

  看到那人的眼神,唤玉的心稍微暖了暖,不似刚才那样凉,嘴上却调笑道:“林公子可真是长得俊俏非凡,且勇气可嘉,虽然此时并无大作为,但想日后也是可造之才,仕途定是宽广。”

  颜舒听到唤玉似是赌气地调笑与她,便讪讪答道:“小姐谬赞了。”汗颜地低下了头,莫不是唤玉误会什么了吧。

  一旁的朱韵儿一般吃着可口的酒菜,一面看着这场好戏,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呢?可又说不上来。算了,反正她只是看好戏的,吃好吃的。

  朱羽黎听到有人夸赞阿伍,内心竟然觉得像抹了蜜一样甜,感觉脸颊也有些烧得慌。

  唤玉却自顾自地说道:“若林公子将来娶妻,他日仕途大开,可别忘了那曾经陪着公子度过艰难的结发妻子呀?”自顾自地为自己斟了酒,一饮而尽,饮毕又为自己再斟满一杯。

  此话旁人听了只道是跟邝邰之一个意思,都看得出朱羽黎对颜舒有意,一旁的朱羽黎已经被对面女子简单直白地话羞地不再言语,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女子的大胆与奔放了,与自己的内敛毫不相同。但是只有颜舒听懂了唤玉的话,唤玉明明说的是自己,她竟然自称是自己的“妻”,恍然,心里一时间有掀起千层浪的喜悦,倒了杯酒,拿起酒杯正色道:“小姐的话阿伍记得了,他日就算平平淡淡过的清苦人的生活,此生也绝不负心。”说完仰头把酒送入口中,清香,两人会意一笑。

  可是这两人是懂了,其他人许是也“懂了”。

  “像林公子这般情真意切的男子真是世间少有,可惜唤玉福薄,不知何时才能寻得那一世的良人?”

  邝邰之以为这话是说给他听得,有些大喜,目光炯炯道:“唤玉小姐的心意自是有人懂得。在下的心意也希望小姐能了解一二。”

  此话一出,颜舒差点没把酒喷出来,早就看出来邝邰之对唤玉的眼神跟自己一样,没想到此人倒也直白,真是情敌出现,危机很大。

  这场宴,三个人吃好了,两个人没吃好,几个人各怀心事。

第二十四章 邝府偷香

  颜舒在自己房间里双手负背踱来踱去,由于平日里跟朱家小姐关系特别好,又跟府上的其他人关系熟络,所以利用自己的“特权”要求了一间像样的柴房,经过归置看起来特别整齐。

  颜舒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唤玉一个芊芊女子住在邝邰之那么个大男人家里,甚是不妥。且看今日邝邰之表现来看,明明对唤玉有意,自己怎么能受得了呢?要是邝邰之兽性大发,强迫了唤玉,自己恐怕要追悔莫及了。想及此,颜舒愈发地不安起来,弯腰从黑不隆冬的床底下掏出自己藏匿起来的夜行衣,准备夜探邝家。

  正当她准备换衣服之际,便听到外边“嗒嗒嗒”的三声敲门声,“阿伍,你在吗?”不是别人,声音自然是朱羽黎。

  颜舒慌忙把夜行衣揉作一团,胡乱藏入床下,整了整理衣服便开了门。

  “大小姐,这夜都深了,不知道大小姐您?”颜舒看着朱羽黎端了跌打酒和上药来,意思很明白,便没再问下去,还是恭恭敬敬地请朱羽黎入了房。

  朱羽黎有些羞赧地踏入颜舒的屋子里,见房间虽然简陋,却收拾的井井有条,非常干净,与其他家丁毫不相同。心里自是有些暖,把跌打酒放在桌子上回头道:“你三番两次救我于危难,今日又再解我出困境,这份恩情我不知该如何去还?”朱羽黎仔细打量着颜舒,看到那张俊秀的脸上的伤口,有些心疼,“所以我拿了伤药来为你擦拭伤口,了表我的感激之情。”

  “大小姐言重了,阿伍是朱府的家丁,保护小姐是阿伍的职责。”颜舒赶紧摆手,婉拒朱羽黎的好意。

  朱羽黎听了颜舒这客气的语气有点失望,自己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才敢敲颜舒的门,可是此人不懂自己的意思,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是朱家的大小姐而已,神色落寞道:“如果我不是朱府的小姐呢?那阿伍还会救我吗?”

  “那阿伍更会救了,如今世道并不太平,官家小姐出门都要再三注意,平常家的姑娘出门自是不会平安的,阿伍更会去帮忙了,以尽绵微之力。”颜舒煞有其事地回答道。

  朱羽黎听了颜舒的话才放宽了心,缓缓说道:“我来帮你上药吧?”

  “不劳烦小姐亲自动手了,小姐能来给我送伤药,阿伍已经感激不尽,这个我可以自己来。”颜舒再次摆手,稍微退后道。

  “额头的伤口也能自己来?”朱羽黎挑眉。

  “手臂上的伤口也能自己来?”如此相似的两句话,竟在这一时间重叠,颜舒怔怔地呆在原地,她想唤玉了,今日虽然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两人却相隔如此“距离”,不能诉说自己多日的思念。

  朱羽黎见颜舒没有回答似是默许了她,便动作温柔地将颜舒拉到了凳子上坐下,为颜舒额头上药,颜舒从自己的恍惚中回过了神,见朱羽黎动作小心,也不便拒绝了她的好意,闻到了朱羽黎身上淡淡的女儿香,颜舒再一次失神。

  朱羽黎小心翼翼地为颜舒的额头上好了药,瞧颜舒一脸呆滞甚是好笑,便嗔怪:“你在想什么呢?”

  颜舒哪里敢说自己美人在侧,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个女子,随口答道:“小姐肯屈下身份给阿伍一个下人上药,真让阿伍感激不尽,刚才也自是为小姐失了神。”话一出口,暗叫不妙,这岂不是会被人想歪了去。

  只见朱羽黎脸上霞云两朵,在烛光的映耀下显出了小女儿家才有的羞涩神情,心里更是小鹿乱撞,赶忙给颜舒上完药,收了东西,咬了咬嘴唇道:“上完药了,我不与你说了。”便匆匆离去。

  此时再不明白的人儿恐怕也会明白了,况且颜舒又不是傻子。颜舒懊恼地拍了自己的脑子,不料碰到伤口,抽痛一下,心道“颜舒你这个‘伪君子’莫要再说什么孟浪之语让人家姑娘听了去,想到心里去,到时候害人害己。”想到害人害己,颜舒的心莫名地抽痛一下,自己对唤玉的情感不是害人害己吗?且不说自己的家仇未报,但就自己的女儿身一事,唤玉会接受自己吗?思及此,颜舒心里像被拧了似的越发的难受,可是自己心里又不愿意将唤玉交付他人。

  在不愿与不肯之间,颜舒还是想去见见唤玉,即使不知道以后如何。

  或许只有没有思前想后的那种冲动,才是爱情的冲动。

  颜舒一袭夜行衣,趁着夜色探到了邝府的大宅内,却不知道哪个房间才是唤玉的住处,只能一一探寻,颜舒纵身一跃,跃到房顶上,揭开瓦片,透过瓦片上的光,颜舒隐隐约约地瞧见房间里有两个人正在私语。再仔细一瞧其中一人正是河南节度使朱温,站在他身边的便是今日见到的邝邰之。颜舒摒住呼吸,透着揭开瓦片的口子,仔细听两人的谈话。

  只听邝邰之压低声音道:“朝廷派来的黜置使迟迟未有行动,也不知道是否长安正在蓄兵,准备大举进攻开封城。且如今神鹰寨在大人管辖范围内肆意横窜,根本不把大人放在眼里。”

  “混账,贺天霸算什么东西,黄巢党的余孽,也配跟我争锋?”朱温此时早已经吹胡子瞪眼,语气不善。

  “大人不可小觑这贺天霸的势力了,这几年他流窜豫州、中州几地,表面上看是打家劫舍,实际上是搜寻黄巢的余党,一步步壮大实力,如今占领了开封城郊南丘山,那里易守难攻,要想拿下他们绝非易事。自黄巢起义失败后,此人曾多起在河南多镇掀起小风暴,目的是为了振扰民心,这几年来势力不断扩大,贺天霸的手里的几大力将,也都是曾经黄巢手下的猛将,当年大人平叛那次叛乱,他们对大人可谓恨之入骨,恐怕他们不日便会有行动来对付大人您。”邝邰之分析了多日搜集的信息,说与朱温听。

  “我还怕了他不成?”朱温将茶盏重重一摔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个神鹰寨是不怕,我们的势力可以应对,只是若此时朝廷派兵,这时候我们背腹受敌,恐怕我们是占不到任何好处。”邝邰之走进朱温,继续说道。

  “贤侄说的句句在理。你且让我思索一番,改日再商量万全之策。”言毕,朱温便背过身去,开了门走了出去。

  原来这邝家与朱温果真关系匪浅,颜舒这才惊觉。邝家效力朱温,手持重兵,势力倒是不可少估,看来今天白日里所受的伤不是白受的,认识了邝邰之,得到这么有用的消息,可算抓住了朱温的要害了。

  “看来不日我们便要正面交锋了。”颜舒暗暗想道,又小心翼翼地把挪在一旁的瓦片安回原处,跃了身去,继续向其他房间摸索。

  颜舒探了几间房,均未找对位置,不禁有些心急。正此时,转头一撇,只见芍儿姑娘从西厢的一间客房中退了出来,关了门。心中莫名大喜,这定是唤玉的房间没错。东张西望了一番,见四中无人便蹑手蹑脚地走近房围,用手在竹篾纸窗上戳了一个小口,眯眼瞧去,只见房中女子一人端坐在桌前有一搭无一搭的拨弄这琴弦,发出断断续续的琴声。

  这无意拨弄琴弦的失神美人儿不是唤玉又是谁呢?

  颜舒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拉开了窗,身形矫健,翻了身便入了房间。

  唤玉见有人翻墙而入,先是大惊,看来这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让自己内心翻腾的心上人,忙捂住自己的嘴。定了定神,将手放下,又恢复了往常清雅的气息,瞥了一眼一袭夜行衣的颜舒,转了目光冷冷道:“我当是谁呢?想不到却是一只专门采花的小贼。”声音虽然清冷,却还是掩藏不住那其中的惊喜。

  颜舒见唤玉对她如此冷漠,知许是唤玉还在为今日的事情吃味,笑答道:“我这采花贼可不是谁人都采的,我心中只想才面前的这一朵花。”颜舒双手负后,挺直了腰板,走到唤玉跟前继续道:“只有眼前的人儿才在我的眼中,移不开视线。”

  颜舒清澈的眼神对上唤玉,似是要告诉她心里话。

  唤玉见颜舒如此认真的表情,心里有些混乱,从她的脸上移开视线苦笑,“我自幼便入了娼门,过惯了声色犬马的生活,也知道什么是露水姻缘这一说,也知道这天下男子皆薄性,只是想我莫唤玉居然为了男子的左右不定而伤神,确实不该,确实不该……”

  颜舒知道这次唤玉确实是生气了,或许是失望。有些慌张,敢忙拽住唤玉的手紧紧握住:“什么左右不定,左右摇摆的,颜舒绝不是这样的人,颜舒心里真真切切只有玉儿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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