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想着，分神看了眼坐在首位的方亦城。
方部长正和张茂宋菱说话，似乎是在讨论生化兽事件对明天行程的影响。
他说了一会儿，似若有所觉般，微微侧头向这边看来。
叶文轩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两人各自挪开目光，仿佛刚刚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就又与身旁的人说起话来。
只有坐在角落里的曹焕眯起了眼。
他仔细看了看人群中的某个青年，从他的头发丝一直看到脚后跟，那目光轻飘飘的，若不是对视线极为敏感的业内人士，很难发现他在审视和观察某个人。
无巧不巧，会议厅里的一群人中，就有这样的业内人士。
邢渊指尖在手机上滑动，一旁的钟玉山问：“有什么新的新闻吗？”
邢渊：“有很多，全是在捕风捉影，舆论导向不太乐观。”
他对面，叶文轩设置静音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避开秦雯，点开瞥了一眼。
【老邢：注意一点儿，曹开始留意你了。】
他心中一凛，没立刻抬头去看邢渊或是曹焕，而是就这么装作一无所觉，继续低头玩儿手机。
此时，他也后知后觉感受到了那扎人的目光。
将短信删掉，叶文轩不再吭声，在一群说正事的同事中间，安安静静玩儿起了王者农药。
曹焕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没再发现什么，终于移开视线。
一个多小时后，网络上关于华盛顿生化兽的新闻报道终于尘埃落定。
五只变异康多兀鹫被白头鹰战队成员全部击杀，消防队和救护车开始对事故现场进行灭火和救援，警察疏散人群，记者在外围直播街道上的断臂残骸。
从发布到各大媒体网站上的视频来看，现场仍然非常混乱。
“白头鹰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退场了。临走时，他们还不忘带上生化兽的尸体。
直到此时，方亦城与部下、两位科研员及四位企业家断断续续的讨论会，终于告一段落。
“截止到现在，我只接到了一通美方安抚性质的电话，对方并没有取消会谈的意思，这就意味着，明天的行程不变，双边会谈还将如期进行。”他对着屋子里的人，沉声道：“各位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还有好几场硬仗要打。”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叶文轩也跟着一起站起来，他将手机揣进兜里，慢步踱到丁念身侧。
丁念旁边就是方亦城和曹焕。
他一路跟着几人下了楼，在走廊里分道扬镳，始终一言不发，仿佛是受了些惊吓，迫不及待进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曹焕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眉心轻轻拧了起来。
“还是很可疑啊，这小子。”他一手摸着腰侧的枪套，一边用极低的声音自语：“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的身上，必定有一些秘密。”
“会是什么呢……哎，我有点儿兴奋了啊……”
他左耳上挂着的耳麦里传来个声音：“曹哥，拜托别说的这么色情行吗，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兄弟们都要以为你准备对人家做点儿什么了。”
曹焕连表情都没变，仿佛没听见耳麦里的调侃，一路将方亦城送回套房。
直到他自己也进了隔壁房间，才扶着耳麦低声道：“嗯，也不是不行。”
另一头的队员：“啊？”
曹焕：“要我对他做点儿什么，也不是不行。”
队员：“……哈？？”
另一头，方亦城将门合上，一转身，便看见一位年轻人端坐在自己客厅里，俨然就是刚刚分开的叶文轩。
方亦城知道自己这位警卫员厉害，但没想到会厉害到如此地步，即使面对枪林弹雨也不曾变色的脸上，终于显出一丝震惊来。
叶文轩将一根食指竖在唇边，对他比了个“嘘”。
方亦城立刻领会，他默不作声从玄关走过来，坐在叶文轩对面的沙发上，而后，缓缓舒出一口气。
虽然知道这里的墙壁都有做隔音处理，但为了以防万一，叶文轩还是将声音压低，轻轻道：“部长，刚刚康多兀鹫与超级战士在市区战斗，我就在现场。”
方亦城一惊：“你刚刚出去了？我没听警卫员提过。”
“不是走的大门。”叶文轩向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瞬移的能力，引得方亦城感慨：“不愧是法师，我都快要嫉妒老罗了，竟然有你这么个强大的助力。”
叶文轩想了想自己背的那些数理化课本，做的卷子估计都能把一间卧室填满，便没有去接这话。
需知强大是要付出代价的呀！
别人成神，要么筑基辟谷元婴出窍渡劫，要么寻找天材地宝吸收精华，再炼出个法神专用的黑晶法杖，端看这人是想飞升还是想来个究极禁咒，反正都是走的热血升级路。
到了他这儿，就是看书看书看书，做题做题做题，再这么下去，说不定明年诺贝尔科学奖都有他的提名。
此时听见方亦城夸自己，叶文轩不由自主便想起了曾经被考卷支配的恐惧，表情有些微妙。
方亦城却以为他这是不好意思了，便将话题转回来：“你说你在现场，那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叶文轩便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此外，我与郑兴国副部长通过电话，华国目前尚算安稳，但疆土辽阔，不早些将生化兽的危机解决掉，迟早会出乱子。”
方亦城沉吟：“依我之见，这里面恐怕也并不简单。”
叶文轩：“哦？”
方亦城：“我听过你们从ＳＰ研究所回来后的汇报，大致知道，尤金兄弟走时带的最多的应该是克隆人，ＳＰ多年的实验资料自不必说，但这生化兽，应该不会运走太多。”
叶文轩点点头：“大多都被关在地下基地里，那些都是马里奥的杰作，后来马里奥虽然将它们放了出来，但我确信，在我降下雷霆的时候，地下基地不可能还有活着的生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