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_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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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炎和车山昌在位时,麻雀们就是通过密道每天夜中向皇帝汇报情况,一些公卿恐怕也知晓这些四通八达的密道,但亲身下去过人就很少了。

  车山雪也一样,他对密道的印象,全靠车炎让他背下的地图。

  但他至少知道,过去密道中并没有车元文那天见到的大厅,更没有杀人取骨炼尸熬油的地方。

  车元文一想起在地下见到的场面就想吐,他怀疑宫中失踪的宫人全部在地下的尸堆中,有心拜托庄立查证。然而庄立跟着青城剑圣护送车元文回宫后,就消失不知去向,询问杨冬熔也找不到人。

  虞操行杀那么多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大一小两个姓车的人齐齐陷入沉思,片刻后,车元文恍然回神,想起他一直想说的事:“我把那件外袍带来了。”

  离宫时穿的那件外袍车元文一直保存得很好,并随身携带,可惜作为一个灵觉未开的人,他看不到虞谦在外袍上写了什么。

  现在他把叠得整整齐齐的外袍拿出,车山雪伸手接过,抖开。

  车元文等待了片刻,气馁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他要移开目光之时,车山雪突然将车中的光亮熄灭。

  异状突显。

  一行行优美的行楷小字在黑暗中发出荧蓝的光亮,那颜色让车元文想起他在地下见到的虞谦之魂。而车山雪再次抖动外袍,荧蓝的行楷小字化为无数光点,从外袍上落下。

  它们如灰尘般在半空中舞动,汇聚成了一个车元文见到就落下眼泪的人形。

第82章 北风吹,为何悲

  “小虞大人!”

  车元文叫出来。

  他以为能得到虞谦的回应,没想到那个虚影般的魂灵漂浮在外袍的上方,不动不语,双眼中也没有神光。

  就在车元文觉得不对的时候,这个虚影终于张开口,对他们说话。

  “听闻师父身死在雁门关,某谦悲切甚,况且他人不知道,某谦却晓得,谋害师父之人,除某谦之父虞操行,绝无其他可能……某谦八岁之前,随外祖居于城南巷,不知父母,受尽凌辱。后被虞操行接回虞府,亦觉得活得苦哉。直至遇到师父,被师父收入门中,才新生一般。”

  “大师兄面冷似师,严于律己,待某谦却极好,师弟师妹,各个聪明可爱,尊敬于我。更有风雨局同僚,并不在意某谦身份。某谦过去以为,如某谦这般残疾之人苟活于世,乃是罪过,上天这才降下苦难,如今看来,是某谦自画囚牢,不得脱出,真真可笑。”

  “某谦原想,师父既死,不报仇不为人徒,即便以卵击石,在所不惜。某谦之所以身亡,是为偷进虞府密室,无意触碰禁制。幸而身躯虽死,神魂尚存,又遇到太子,获知师父生还,幸甚幸甚,将此信托之。”

  “师父曾言,与虞操行不合,是为阴阳地脉。然而某谦在密室中所见文档,言虞操行所谋绝非为除魔域……上古有烛龙,五万年而亡,前朝有烛龙,未诞便已死,七百年来,不曾有人见之踪迹。烛龙有通天彻地之能,虽不能与天地同寿,却也能活万年之久,使人向往,好龙者多也,虞操行亦是。”

  “虞操行不仅好龙,更要成龙,某谦虽不知如何能得,但密室中所书,他成龙关键,第一系龙血、龙气、龙骨、龙种之上。鸿京之下三道灵脉交汇,同是关键之二。第三者莫名其妙,是要师父死于他前。”

  “数日里某谦魂游地下,见血流遍野,怨气横生,更有诡异之象,加之无数莫名阵法。原先不明,听太子言师父未死,料想皆是陷阱。”

  “师父若见此信,求听某谦恳切之言,莫回鸿京!千万莫回鸿京!”

  虚影的声音一开始低沉犹如来自生人不能往的地下,越到后面,声音越是尖利,说到莫回鸿京时,泣血而嚎。眼见整个虚影就要溃散,一直沉默听着的车山雪再次将外袍一抖,向着虚影甩去。

  原本要散入风中的光点被外袍兜住,温顺地变成了一捧,当车山雪伸进手去触碰时,它们还眷恋不舍地磨蹭着车山雪的手心。

  “这、这是,”车元文大气都不敢喘地问,“这是小虞大人吗?”

  “不能算,”车山雪说,“就像你的手脚不能说是你。”

  这是虞谦魂飞魄散前留下的绝笔,全部由灵力书写而成,耗尽了虞谦的力量。

  正是因为如此,虞谦将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了这封绝笔中。

  这样就可以了。

  车山雪心道,这样就可以了。

  虽然不完全,但这仅剩的一点足够车山雪送虞谦转世而去。漫长的魂灵归途中,虞谦散去的魂魄将会被其他同样不全的魂魄补上。

  这样的话,虽然它不能修复成完整的虞谦,却能成为一个新的魂灵,在不知多少年后,重新降临人间。

  这便是车山雪最后能给自己二弟子做的事。

  下次要遇到一个好父亲啊。

  车山雪在心中用这句话作为道别,和车元文一起,目送光点离去。

  ***

  一番作法,耽误的时间有点久。

  玉辂已经在宫殿前停了半晌,随驾敲门呼喊,却不见新皇和大国师出来。

  文武百官站在队伍中窃窃私语,有内心阴险的大臣猜测,恐怕新皇同样不满大国师专政,藏了刺客在玉辂里,要置人于死地,并且说得有鼻子有眼,连刺客该用什么武器都细细做了谋划。于是等眼睛红肿的车元文和车山雪一起下车,这个大臣立刻被周围人用视线嘲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玉辂上的机关能做到向外隔音,向内收音,这个大臣的话车元文在车中听得一清二楚。

  车元文原本就心情不悦,见此人正好是前些天在朝上大言不惭说些狗屁不通奏议的工部尚书,十分干脆地将此人革职。

  其他大臣正要一股脑跪下求情,发现大国师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看着他们。这才想起如今的皇帝并非会偏向他们的车弘永,而是已经对他们没什么好感的车元文。

  新皇正是情绪多变的年纪,若是因为他们求情将他们一起革职,岂不是如了大国师的意?

  这样一想,一二品的大臣们又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闭口不言了。

  倒是前几日装不存在的年轻官员突然说起工部尚书以往的过错,你言我语叽叽喳喳,一时之间,好像工部尚书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样的转变让车元文心惊,好在他意识到这全是皇叔爷爷回来了的缘故,并不担忧。

  没过多久,说完了工部尚书的罪过,无话可说的年轻官员们也纷纷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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