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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生存手册_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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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嬷道:“福阳公主皇后所出,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她眼里,只要她想要,天下间就没有她得不到的。这辈子栽过的最大的一个跟头,怕就要算她的婚事了。”

  朱赢道:“您的意思是,她和傅公子过得并不好?”

  尚嬷点头,道:“傅公子出身名门,涵养风度自不必说。便是真的恼了怒了,也能克制出三分彬彬有礼来。可对旁人彬彬有礼,那是教养好,对自己的妻子彬彬有礼……福阳公主是真的倾心傅公子,如何甘心得到人却得不到心?这些年在驸马府也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奈何傅公子油盐不进,夫妻二人渐行渐远。福阳公主屡屡进宫到皇后面前去哭诉,说傅公子对她不好。皇后召傅公子进宫问话,傅公子家风严谨洁身自好,屋里既无通房也无小妾,不酗酒不赌钱,对福阳公主虽没什么感情,却向来是以君臣之礼敬着的。皇后想发难,师出无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奈福阳公主三天两头地来哭,也是不胜其烦。那时其实是老奴提醒福阳公主,想解决问题,需从根源上想办法,福阳公主这才想起公主您来。”

  朱赢:“……”

  尚嬷接着道:“从那时起福阳公主便撺掇着皇后为您指婚,可一来那时您尚未及笄,二来朝中也没什么品行不端相貌丑陋的大臣能尚公主,于是便拖了下来。恰在此时,皇帝有意笼络琅琊王。缅州离帝都数千里之遥,琅琊王与皇帝又是互相猜忌的关系,而且听说琅琊王还有个粗鲁好武的儿子二十一岁了尚未婚配,于是这桩‘好姻缘’便落在了您头上。更甚者,为了让傅公子有所顾忌,她们还将老奴安排到公主身边,以便随时掌握公主您的情况。老奴不知傅公子心里对您究竟是何想法,但自从赐婚的旨意下达后,老奴瞧着傅公子似乎沉郁了不少,但对福阳公主,态度倒的确有所软化。

  老奴临行前,福阳公主曾甚为得意地对老奴说,别让您过得顺心就成了。可这段时间下来,见那边动作频频,只怕张正也通过某种方式将公主在此的遭遇传回帝都去了。福阳公主与傅公子必然关系再度恶化,才会这般丧心病狂地对付您。她的心性老奴了解,无非是‘我不好过,旁人也别想好过’罢了,手段残酷,也算她的一大特点。她派人杀张正,无非两个目的,第一,断您一条臂膀,顺便震慑您。第二,警告傅公子,他的小动作她并非不知,更不是毫无办法。张正无辜丧命,必然引起傅公子剧烈反弹。福阳公主对傅公子执念已深,不用旁人推波助澜,自己就足够将自己折磨得痛不欲生。是以,老奴才说,福阳公主不必您来治,您也治不了她。普天之下,惟有傅公子一人治得了她。”

  朱赢:“……”这算现身说教“爱上一个人,就是给了他伤害你的权利”么?

  她有些无力地倚在桌沿,道:“这样说来,只要傅公子一日不与她恩爱甜蜜,我便永无宁日了。”

  “公主能不能有安稳日子过,只看两点。第一,世子爷手腕如何?强硬回击,将事情闹大直至上达帝听,皇帝为顾全大局,自然会制止福阳公主继续胡作非为。第二,能不能找出福阳公主安插在琅琊王府的钉子,这个钉子若只是个下人,福阳公主偃旗息鼓了,她/他自然也就失去了价值。可若这个钉子不是下人……”尚嬷与朱赢目光交汇,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这一点朱赢也已想到了,若不是福阳公主在琅琊王府有人,穆王妃不可能知道张正是傅攸宁送的。

  可就在刚才她还有另一种猜测:张正此事,会不会是尚嬷的手段?

  以尚嬷心思之深,即便她一开始不知道张正是傅攸宁的人,这段时间下来也该猜出张正无论如何不会是福阳公主的人。她被福阳公主废了一双腿,立志要报复福阳公主。在她知道张正是傅攸宁的人之后,杀张正能激化傅攸宁与福阳公主的矛盾,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一点。

  可是……真的会是她吗?

  朱赢正胡思乱想,便听尚嬷悠悠叹了口气,问:“公主,您是不是在怀疑老奴?”

  朱赢愣了一下,道:“曾怀疑过,但现在不怀疑了。”

  尚嬷抬头看她:“哦?为什么?”

  “因为您是个明白人,明白人会做明白事。”朱赢也是瞬间想通的,即便此事她计划得滴水不漏,可有一件事是她无法掌控的,那就是,杀人凶手能不能顺利逃脱?

  如果杀人凶手不能顺利逃脱,以尚嬷如今的情况,是否能让一个人拼死为她守口如瓶?即便杀人凶手顺利逃脱了,尚嬷人在王府,腿脚又不便,要安排此事,总需通过旁人。她能保证自己滴水不漏,可她能保证旁人也如她一般不露马脚么?

  而一旦事发,福阳公主她已然得罪,再得罪了她朱赢公主,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是以,想来想去,此事是她所为的可能性极小。

  尚嬷笑了笑,看着朱赢道:“公主曾说不会、也无心于内宅的勾心斗角,可依老奴看,公主但凡肯努力一下,未必不能成材。”

  ☆、情话

  李延龄这一走,再回来已是十天过后。

  他长途奔波风尘仆仆,朱赢打发简书等人伺候他沐浴更衣。

  穆小峰等人自不可能有如此好的待遇,正在外面和凌霄讲此行际遇。

  许是觉着这次追凶之事干得漂亮,终于可以在凌霄面前扬眉吐气了,穆小峰一波三折,讲得口沫横飞。

  讲到激烈精彩处,穆小峰一时忘乎所以,连军营里的粗话都冒了出来:“……就这样,那厮还是被我们押了回来。怎样,看爷们屌不?”

  凌霄:“不看!”转身就走。

  穆小峰:“……”一时反应不过来。

  凌霄走了几步,又回头大声道:“流氓!”

  穆小峰:“……”反应过来了,直接石化。

  见他被雷劈了一般傻在原地,凌霄心中暗笑,回房学给朱赢听。

  朱赢这才知为什么他们辑个凶要这么多天了。正应尚嬷那句话,李延龄有意把事态搞大,直至上达天听。

  他们锁定凶犯之后,一路围追堵截,硬生生将人赶进了隔壁崑州毗邻缅州的众望城。

  凶犯手持公主府令牌与官凭路引,自然很顺利便进了城。

  李延龄不能进城,他也不想进,于是只在城外叫嚣,让守城将领把人交出来。

  那人既与福阳公主有关,守城将领自是不肯轻易交出的。

  李延龄表明身份,并扬言若不将凶犯交出来,回去就颁王世子令,以后但凡在大旻境内行凶的,只要逃到缅州,他琅琊王府概不追究。

  这话乍一听有些赌气性质的荒谬,可仔细一研究,含义深刻。若是将来猋族进攻大旻,算不算在大旻境内行凶?概不追究,是不是就有合作可能?

  这句话守城将领不敢接,只得一层层上报,最终都惊动了崑州刺史。

  崑州刺史不是皇后那一派的人,问清事情前因后果后,当即八百里加急将此事上报朝廷。

  李延龄他们在众望城下安营扎寨地等了六天,众望城便大开城门,守城将领恭恭敬敬地将凶犯五花大绑送到他们面前。

  整个事情经过便是这样。

  李延龄沐浴完出来,便见朱赢笑脸如花,狗腿地拿着一块大棉帕子,等着给他擦头发。

  “事情尚未有个明确的结果,你便这般高兴了?”李延龄在窗下的凳子上坐下。

  朱赢一边给他擦着湿发一边从他肩头探过小脸道:“事情有没有结果是一回事,你待我好不好是另一回事。”

  她一高兴,那双大眼便眼波明媚得似有南方三月的春光从里面透出来。

  李延龄一把将她从肩上抓下来,抱在怀中,细细地看她那双晶莹剔透的眼,低声道:“若是我对你好你便能开心,我愿意时时对你好的。”

  性格直爽的男人,说两句情话也是直来直去的语气和用词。可这样的情话听在耳中似乎格外的真实与熨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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