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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丛之刀_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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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叹了口气:“算了,我给你换把锁,钥匙回头交给你。”

说完这句话,青良就见长安走到门口,弯下腰,提起了一个“东西”,他定睛一看,几乎吃了一惊,那不是东西,是一个被五花大绑还堵住了嘴的人!

青良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下来,一路做贼似的跟着长安往他地下挖出来的窖里走去,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胡乱琢磨——这漂亮女人是谁?城主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买来的还是抢来的?

及至走进地窖里的时候,青良已经开始满心纠结地思考——究竟是王对不起城主,东窗事发了以后遭到了城主的报复,还是城主对不起王,要偷偷把人养在了他这里。

就在青良兀自在道德与情义中间痛苦地挣扎不休、进退维谷的时候,长安已经用了三四条铁锁链,将女人牢牢地困在了原地,这回即使她身形纤细,能自由挪动的地方也不过两尺见方了。

随后长安拿下了堵着女人嘴的东西,蹲了下来,手指间翻飞着一把锻炼指头的小刀。

阿姝并不吵闹,只是胸有成竹、笑意盎然地看着他,似乎认定了他只是个看起来凶狠,实际心软又多情的男人。

长安却一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瞬间卸下了她的下巴,随后刀光一闪,一块软肉被他挑出来丢到了地上。阿姝骤然被割了舌头,仰面倒下,垂死似的在地上挣动着,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青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长安没有理会他,只是淡定地蹲在一边,冷眼旁观着这女人的痛苦,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会写字么?”

阿姝当然不可能回答。

长安想了想,自己点头道:“大概应该是会写的,不然怎么传递消息给你的主人呢?”

说完,他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切断了阿姝的手筋:“这回应该是不会写了。”

“给她止血,别让她死了。”长安对呆若木鸡的青良说道,“还有,她是城外的人派来的探子……今夜秘密封城搜人,我从路达屋里搜出来的,你……把人给我看好了。”

说完,长安深深地看了青良一眼,将带血的小刀随意地在墙上抹了两下,转身往外走去:“我过两日离开王城,这个人的事,不要让除了你意外的任何人知道。”

第78章

长安离开王城的时候,华沂带人把他送出城外两三里,几乎要出了关,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索莱木被迫随行,心里十分不好意思,因为觉得他们的王活像一块水底的烂泥,只要沾上一点,就黏糊糊地叫人目不忍视。有这货跟着,简直就是在给别人看笑话。

他虽然也是新婚,事情却桩桩件件,到现在也是与他新娶的小媳妇聚少离多,尚且没有这么黏糊,冷眼旁观着,索莱木顿时又从心里升起一种男子气概上的优越感。

终于,在距离王城内关不到五里的地方,为了把华沂轰回去,长安险些和他吵了一架。

长安先是好言好语地对他说道:“已经离开王城很远了,再走就出内关了,你该回去了。”

华沂悠然道:“还没出关呢你着什么急?”

长安眼角跳了跳,过了片刻,又压低声音平心静气地说道:“你身为东海王,跟我跑出来这么远,别人看见了觉得不像话,回去吧。”

华沂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看谁敢说我不像话!”

长安:“……”

华沂一脸讨打的贱笑对着他。

长安始终对迂回劝说、弯弯绕绕的那一套懂得有限,因此话不过三巡,就又开始原形毕露,沉默了片刻,感觉忍不住了,于是指着华沂直抒胸臆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你不像话,别废话,趁早给我滚回去。”

索莱木闻言,只觉心头大快,恨不得拍手称赞一声“好”,勉强压抑住了,低头在一边装死。

华沂的脸皮足有三尺三寸厚,更是早习惯长安拿话噎人,被他刺几句完全就是不痛不痒,口中依然念念叨叨地说道:“这大冷天的,你非要趁这时候出来风餐露宿,我……唉,我不是实在不放心么。”

长安硬邦邦地道:“那不如我先回去过个年,开春了再去?”

索莱木的嘴角忍无可忍地往上弯了起来,又赶紧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压了回去。

华沂用一种非常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长安,抬手摸了摸他的鬓角,叹道:“你啊……”

随后他做出了妥协:“那我送你出内关。”

……片刻后,华沂和索莱木一起留在了原地,目送着长安带人绝尘而去。

华沂讪讪地摸着自己被扇红了的手背,等到人都看不见了,他才轻咳一声,对周围沉默不语地看他笑话的手下人色厉内荏地骂道:“都看什么,还不跟我回去?”

说完,他一马当先地往回走去,索莱木忙紧走几步追上他,慢慢悠悠地说起风凉话:“是啊,都看什么,王被打回来了。”

他们早年经历坎坷,生存不易,因此大多都是有些贱的,以便于自娱自乐。

华沂却没接他的话,脸上轻快的神色渐渐褪去,慢慢地开始凝重起来,走出了好一段,才对索莱木低声道:“我有事托你办。”

索莱木一怔。

华沂接着道:“你替我出使一趟极北,问问极北女王阿赫萝,还记不记的山洞中一同生活一年多的情义与她承诺过我的事。”

索莱木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心里立刻转念,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觉得这回棘手?”

“我那日叫长安去秘密搜城,结果一无所获。”华沂眉头微微地皱起来,“长安不是粗枝大叶的人,既然城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或者一些人,他没查到,要么是那人真的神通广大,要么……是出于特殊的原因,他把人藏下来了。”

索莱木叹了口气:“逼得他不声不响地把人藏起来,这里面原因复杂了。”

“告诉他们,脚程快一点。”华沂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回头把王城的事料理清楚了,我也要出关。”

索莱木嗤笑道:“这会你知道在乎人家了?不是你无事生非把人气得心口疼,小一个月没理过你的时候了?”

华沂道:“你啊,也甭拿话膈应我,他要不是我的心尖子,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去惹他不自在?你见除了他以外我同谁这样磕磕绊绊过?这没良心的东西,居然还敢跟我动手,他昨天晚上倒是没心没肺地一觉到天亮,老子看着他一宿没合眼。”

索莱木猝不及防地一愣,当着长安的面,华沂似乎从未说过这样坦白的话,他正心思细腻地从中品出一丝情到浓时自然转薄的复杂味道来,便听见华沂这贱人又补充道:“算了,跟你说个屁,像你这种娶了媳妇和没娶也差不了多少的老光棍,是不会明白的。”

索莱木怒了:“我这样娶了媳妇和没娶差不了多少,到底是拜谁所赐?!”

他们疾走回城不提,且说长安,一路上百般心事重重。

他有时候看着华沂在案头后面全神贯注地坐着,思前又想后的模样,总是有些不能理解,直到这时,他才能体会一二。

他一会想着要如何在关外集结的地方面对路达,一会又担心青良那边会不会瞒不住,继而担心华沂万一发现了那个女人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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