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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养成手册_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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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她得了风寒。”道衍说着,她刚才这么逞强坐在圈椅上,让她睡床也是不肯的。还以为没得什么事呢。毕竟对于他来说,淋雨湿衣裳只是小事一桩。

  罗慎远叹了口气,师兄不常与女子接触,哪里会想到这些。宜宁又是那种在生人面前绝不开口示软的性子。罢了,反正他是要把人带回去的,现在就走吧。

  他身上还是熟悉又让人安心的味道,宜宁环着他的腰,在他衣襟上深吸了口好闻的味道,还有雨水潮湿的味道,才说:“无所谓,你找着我就好了……这个地头太偏僻,我还怕你找不到这里来。”

  “好了,现在没有事了。”他抱着宜宁,拍了拍她的背。“我当然会找到你的。”

  罗慎远谢过了道衍,先把宜宁抱回了马车。她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了,让她在马车里好好休息。罗慎远才返回庙中,跟道衍说:“你恐怕也不会回大慈寺去了……我在新桥胡同的宅子你先住下,里面修了个小佛堂。”

  道衍摇头道:“出家之人戒律森严,我宁愿在这里住下。”

  罗慎远没有强求,反正道衍经常云游四海,那可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这儿好歹是三间破屋子,给他遮风挡雨的。他又道:“你这次背叛陆嘉学,住在此处不安全,他早晚会找到你的。倒不如你继续去云游四方。”

  “放心,他也不会杀我的。”道衍说完,又徐徐地闭上眼。

  罗慎远最后看了他师兄一眼,什么都没有说。陆嘉学的确不会杀他,道衍此人特殊。但陆嘉学也不会再信他就是了。

  他告辞道衍上了马车。马车里没有炉子,宜宁在斗篷里蜷缩成一团,冷得她想宽衣解带,把湿衣服脱了。但她在罗慎远面前如何好脱,只能把斗篷裹紧一些。

  看到他终于进来,马车开动了。宜宁咬咬牙,顾不得别的往他怀里钻,他身上很暖和啊!

  罗慎远被她拱得打开双手,让她坐到自己怀里来。擦了擦她湿漉漉的头发,又将她抱紧了一些:“难受吗?一会儿就到家了。”

  当然难受!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像条贴在他身上的八爪鱼。

  

  第161章

  

  生病之后迷迷糊糊,意识不清。她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放在软和的被褥上。

  有丫头围上来给她换衣裳:“太太在小日子里,受不得凉啊……”

  “我们先把太太的衣裳换下来才是。你找个丫头去抬炉子进来……”

  “呀!太太额头烫得很,要不要请郎中来?”

  又有人答道:“大人已经派人去请了,别急!”

  宜宁任人摆弄着,越来越昏沉。似乎帘子被挑开,又有低沉的声音传来:“烧得可厉害?”她被人抱到怀里,又被轻轻拍了拍脸蛋:“宜宁,别睡着了。你还有甚的不舒服,告诉三哥。”

  什么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啊。

  罗慎远瞧她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只知道瘫软在他怀里,躲避他想拍自己的手。他把她身上的被褥揭开仔细看。是挺凄惨的,脚踝又肿了,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把她盖好,叫丫头端药过来。他坐在床头亲自一口口喂她。幸好她还知道要喝药,最后是两勺糖水。又把她的脚踝涂了药膏再次包扎。罗慎远才让丫头们退出去,他和衣躺在床上,结实的手臂将她抱进怀里:“眉眉,好好睡吧。睡醒就不难受了。”

  宜宁终于觉得自己干燥舒适,窝在温暖的怀里。

  若不是生病,他很少有这样哄人的柔和语气。宜宁反抱住他结实的腰身,头埋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天都已经亮了。她居然没在内室,而是躺在外面的罗汉床上,旁边就是火炉子。屏风围着,珍珠正靠在她的床沿打盹。宜宁看一眼屋内的滴漏,竟然都快要正午了。

  见她醒了,珍珠挺高兴的。“……您都睡了六七个时辰了!”

  宜宁觉得身上轻了不少,终于没那么难受了。只是刚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昨夜她高烧,肯定没人敢给她洗澡。她让珍珠扶她起来,吩咐道:“叫人热水,我洗洗身子。”

  泡在木桶里,宜宁的头发湿漉漉的,她取下簪子,干脆把头发放下来等它晾干。小丫头往水里滴了几滴玫瑰露,宜宁闻着玫瑰味儿,在热水里放松了许多,才问珍珠:“这几日府中如何?”

  “怕走漏了您不见的事,三少爷称您在杨太太府上做客。奴婢也不敢在府中露面,由三少爷送去田庄里避着。故府里的事奴婢也不清楚。”珍珠轻声说。

  三哥做事想来仔细,想必她不见的事,府中也是瞒得死死的。

  他要操心朝堂的事,还要管府上。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若是没有娶她,他怎么会需要担心这些事。

  宜宁沉默,片刻后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都过了,姑爷早上把您抱出来才出的门,不知道下午能不能回来。”珍珠从丫头手里接过绫布给她擦身体,然后又从另一个黑漆方托盘上拿起潞稠做的单衣。刚要给她穿衣服,撩起头发却看到她后颈的一道口子。珍珠呀了一声,“太太,您这怎么伤着了,谁做的?”

  “……竟然还在流血。”宜宁伸手按了按伤口,吩咐道,“去找些药膏来。”

  珍珠应诺出去。宜宁站起来,披了件靛青色团花褙子出净房。玳瑁端了汤药碗来给她喝。

  珍珠找了药膏进来了。宜宁撩着头发侧头,等珍珠给她涂药。

  珍珠边抹边道:“都督大人也不知道是劫持您做什么,竟然还伤了您,您可是他的义女……”

  “此事不再提了,他不顾别人肆意妄为,我也没拿他当义父。”宜宁觉得珍珠的手按得有些用力,微皱着眉头。

  她觉得病得没那么重了,又问沈越等人。有几个人被打伤了,幸而没得大碍。罗慎远发了几十两银子送了些鸡鸭补品,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您要不要去给夫人请安。这几天老爷在夫人那里,时常说起您……”玳瑁在旁边问她。

  宜宁还没有好透,但是她被劫持这几天都没有声息,推说在杨家做客其实并不合规矩。故她自然是要去的,叫了楼妈妈进来给她梳头。

  宜宁到了正房那里,瞧见罗成章正在逗楠哥儿,对于这个老来得子,罗成章也是十分宠爱的。楠哥儿长得粉团一般,穿着红色的福字小褂,软乎乎的小手抓着根地瓜干,正努力啃,他咬又咬不动,涂得到处都是口水。

  他跟亲爹不熟,反而看到罗宜宁来了,欣喜地从罗汉床上扑起来,要宜宁抱。

  宜宁看到期待地伸出小手的楠哥儿,再看看他小手上的口水,没有动作。小小的楠哥儿伸出的小手不肯放下,看到宜宁不肯抱他,似乎有点疑惑,又有点委屈。

  宜宁才把他接过来,小家伙立刻就搂住了她的脖颈,并热情地喂她吃自己咬过的地瓜干:“嫂嫂,甜甜……吃甜甜。”

  宜宁抱着楠哥儿给林海如和罗成章屈身:“父亲、母亲安好。”

  林海如让她赶紧坐下:“你身子还没好,来请什么安。周氏,快把楠哥儿抱开,口水到处涂得是,给他擦一擦……”

  楠哥儿坚决要宜宁抱他,谁来抱他都要哭闹。

  罗成章则让林海如让开些,不用继续给他揉按了。冷淡道:“你这次也太不合规矩了,我可问你,谁家新妇成亲一月余就几日不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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