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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孙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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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青远当机立断,知道不可久留,快速的朝伍昊说了句:“明日你到国公府西侧门等着,我派人来找你。”

说完见他愣愣的点了头,加快脚步走出了夹道。

祁青远心情烦躁的回了旷心斋,有些后悔为什么鬼使神差似的要对伍皓说最后一句话,还说要派人去找他,他哪里有人!他烦闷的一掌拍在书桌上,把跟在身后的于雷吓了一跳,站着门口不知所措。

祁青远见于磊楞在原地,脸都吓白了,不禁苦笑,暗道自己太不淡定。平了平心情,温声的对他说:“别楞着了,进来把门关上,我不是冲你发脾气。”

于磊小心翼翼的把手里一堆东西搁在桌子上,又回去把书房的门关上。很是忐忑的看着祁青远。

祁青远沉默良久,还是对着已经满头汗水的于磊道:“今日在夹道上碰到的那个人的样子你可记得。”

于磊连忙点头,回道:“记得,小的在车马处跑腿,迎来送往的,记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祁青远斟酌着自己的语气,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郑重的道:“你娘是我的乳母,从小把我带大,对我是十万分的爱护。你虽是我的奶兄,但彼此不算熟悉。要不是这次力行他们受伤了,你也不会到旷心斋来当差。我的境遇你应该清楚,我现在有一件事儿,想让你去帮我办,你可愿意帮我。”

于磊被祁青远郑重的口气吓到,他就是一个在庄户上长大的孩子,又不聪明又没本事。他不知道少爷要他办什么事,只是少爷这么郑重的口气,让他有些吓到。可他知道,要不是他娘成了大少爷的奶娘,他们一家子还在庄子上种田,还被庄子上的管事剥削着。

而且他娘对大少爷的忠心他是知道的,在他妹妹也来旷心斋当差后,他们一家子都是靠着大少爷过活。他结结巴巴但语气坚定,“愿,愿意。”

祁青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道:“明天你去一趟西侧门,找个借口出去找到今天在夹道上的那个少年,他会在附近等你,你可办得到。”

于磊想了想,“能,西侧门本就离车马处不远,小的平时跟守门的几个也熟,找个借口就能出去。”

祁青远松了口气,本就是想着西侧门偏僻,又离车马处不远才让他试试的。祁青远接着道:“你找到那个少年了,弄清楚他现在的状况,还有……还有他们家的状况,其他的你都不必多说。”

于磊见祁青远吩咐他办的事不是很难,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祁青远有嘱咐他:“这事儿,你就不要告诉奶娘了,更不要告诉别人。虽说没有违反国公府的规矩,但终究让人知道了不太好。”

于磊本就不是事事都要娘做主的人,听祁青远这么一说,连连保证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少爷,奶娘给您煮了绿豆汤。”于嬷嬷在书房外敲门,祁青远回坐到书桌前,示意于磊去开门。

于嬷嬷端着花瓷碗,送到祁青远的手边,想必知道祁青远进院子的时候脸色不好,连连向儿子使眼色。于磊憨憨的,向这种当着主子的面和人眉来眼去的事估计没做过,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把祁青远心里的那些烦闷全摇走了。

“好了,奶娘,让于磊也下去喝碗绿豆汤吧,他搬了半天的东西也累着了。”祁青远失笑,又指了指桌上祁国公赏的东西,吩咐道:“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了吧。”

于嬷嬷看着桌上的东西,有吃的用的,零零散散几大包,还是有些担心,问道:“国公爷请您过去可是有什么吩咐?”

祁青远不欲奶娘操心,笑道:“奶娘放心,是好事。祖父要把我送到国子监去读书。”

于嬷嬷虽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但也知道国子监是文人士子都向往的地方,能去国子监上学的确是一件极好的事。

她的欢喜都快溢出眼睛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真是佛祖保佑,保佑我们家大少爷能金榜题名。”又拍了拍手,有些焦急的问道:“什么时候去,您额头上的伤都没养好呢,要是去那种地方读书还顶着一头包,会被人笑话的。哎呀,我去煮两颗蛋来给您滚滚。”

说着抬脚就要出去,被于磊赶紧拦住了。祁青远连忙道:“奶娘,还早着呢,祖父说国子监是八月底才开课。这才六月,还有一个多月呢。”

大赵的科举是每三年一考,国子监也是每三年招收新的学生。

于嬷嬷放了心,可瞬间又担心起来,犹豫的问了一句:“这事,夫人可知道了。”

祁青远不是很在意的道:“这是祖父亲自安排的,就算母亲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国公府当家的还是祖父。”

祁青远说的没错,赵氏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不过是摔了几个杯子而已,还是当着自己的闺中密友,通政太常裴家的夫人。

裴夫人既是赵氏的闺中密友,也是赵氏的表姐。两人年岁相当,一个是年初生的,一个是年尾生的,打小关系就好。

今日裴夫人上门本是来向赵氏诉苦的,她的嫡亲女儿是早产生的,天生不足,磕磕绊绊的长到了十二岁,天天药不离口。裴氏为了这个女儿操碎了心,每天求佛拜医的,正商量和赵氏哪天去上香,赵氏就听到前面传来祁青远要去国子监读书的消息。

赵氏在好友面前也不掩脾气,直接就把手上的白釉纹瓣莲茶杯给仍了出去,那可是一整套的,摔了一个剩下的基本也就报废了。

裴氏虽与赵氏交好,可论心机,论手段甩了赵氏几条街。她是典型的贵妇人,在裴家把丈夫拢的牢牢的,连妾室庶子都没有,两个年老的通房被管的死死的,除了操心病弱的女儿,她这辈子还没什么糟心事儿。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件事另有门道,就随赵氏发泄完了才凉凉的说了句:“你有什么可气的,这么好的事就偷着乐吧。”

赵氏愕然,要不是眼前说这话的人是裴氏,她都想跳脚骂人了,不悦的道:“表姐,你这说的什么风凉话,那贱种才受罚几天呢,国公爷就要把他送到国子监了,这让我的喆哥儿,卓哥儿怎么办。”

裴氏知道她这个表妹实在是不怎么堪用,直接问道:“国子监怎么了,你们家那个庶出的去了就一定能考出个状元来?你也不想想,你们祁家的势力几代经营都在军方,把那庶子远远的打发去从文,不是为你家的哥儿腾位子么。”

赵氏被裴氏一语点醒,不由有些心花怒放,拉着裴氏的手兴冲冲的说道:“还是表姐有见地,可不就是如此么。只有喆哥儿才是长房的嫡孙,才是国公府的继承人,国公爷要培养的肯定是喆哥儿和卓哥儿。”

裴氏有些意兴阑珊,也不附和赵氏,只操心自己的女儿,又提醒赵氏:“说好了,初五陪我去护国寺上香,要是佛祖能保佑我的佳柔能健健康康的,我就是每天如素都愿意。可怜我的佳柔……”

第18章 伍家

祁青远捧着一本《论语》,有些心不在焉。于磊已经出去一个多时辰了还不回来,让他等的有些着急。手里的书一页也没有翻过,他不禁有些自嘲。

他的两个先生都夸他天资聪慧,悟性极佳,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文学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只不过仗着实际年龄成熟,能多记忆一些东西;而且上辈子好歹也是个大学生,领悟点论语什么的还是很轻松,要是真让他考科举,作策论,他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知道祁国公送他去国子监肯定不是单纯的好意,但他内心深处仍然是愿意的。去国子监读书的话,至少他会自由一些,他会有大半的时间远离国公府,能让他喘口气。

祁青远不断地说服自己,让他那一颗自国公寿辰之后不甘愤怒的心沉寂下来。

“少爷,小的回来了。”门外传来于磊的声音。

祁青远放下书,抛开思绪,向外说道:“进来吧。”

于磊今日穿得很精神,一身崭新的葛布衣袍十分合体。他推开门躬身向祁青远行了一礼后有把们关的紧紧的,这才走向祁青远,“少爷,您交代的事,小的都问清楚了。”

“嗯,事情可顺利,没出什么差错吧。”祁青远靠在椅子上,关心的问。

“顺利,今日看守西门的是小的的熟人,小的对他说小的要回家一趟,他问都没问就放小的出去了。至于伍家小哥,一直在西侧门外的弄堂等着,小的带他找去了间小茶楼,他一听少爷有话要问他,倒谷子似的全说了。”于磊回答的很顺溜。

“哦,”祁青远指了指下边的凳子,让他坐,又问:“都说些什么,你细细的道来,不可遗漏。”

于磊半坐在凳子上娓娓道来。

伍家的老太爷,也就是伍姨娘的父亲早就过世了。伍老太爷只有一儿一女,在老妻过世后也没再娶,自个儿把两兄妹拉扯大,所以两个孩子对父亲的感情都很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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