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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福良缘_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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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宜点点头:“行,那就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吧。”

说完,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接过绿萍递过来的披风穿上,又换了羊皮靴子,抱着小柳儿递过来的黄铜手炉,领着山茶和小柳儿两个丫鬟从清芷居出来,往嫡母唐氏所在的荣乐堂去。

一路上,山茶和小柳儿远比嘉宜紧张,小柳儿特意低声提醒嘉宜:“怕是二小姐去向太太告了状,所以太太叫姑娘过去问话。”

嘉宜“嗯”一声,接着要求小柳儿一会儿太太要是招她问话,她只需要把昨日在梅园里见到的事情和听到的话老老实实说出来就行。

“好的……姑娘……”小柳儿点头答应,她的心里不免打鼓,怕一会儿面对太太,会害怕,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到了荣乐堂进了东次间,果然见到嫡母唐氏坐在南窗下的炕上,在炕下头铺着锦垫的圈椅上坐着嘉书和嘉琴两姐妹,在嫡母身边不远处立着童嬷嬷。

“女儿给母亲请安。”嘉宜将手中的黄铜手炉交给小柳儿捧着后,自己拢了拢灰鼠披风屈膝向唐氏问安。

唐氏不叫起,让嘉宜曲着膝好一会儿,艰难地保持这种姿势,直到脚都发麻,膝盖发酸轻轻抖动,好一会儿才冷声开了口:“起吧。”

嘉宜直起身,这才把身上的灰鼠披风解了递给身后的山茶,然后回身过来问:“但不知道母亲传女儿来所为何事?”

唐氏还没说话呢,坐在炕下不远处的嘉琴已经讥讽出声:“瞧瞧,多会装,竟像个没事儿人一般。”

“嘉琴,别说话!”唐氏抬手制止道,接着看向嘉宜寒声问,“想必你也晓得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吧?我这个人不喜欢兜圈子,喜欢老实人。说说吧,你跟三皇子是怎么回事?”

嘉宜垂眸看着脚下,开始温言细语道:“回母亲的话,是这么回事……”

于是她把昨儿晌午在梅园碰到三皇子发生的事情和说的话都对唐氏说了一遍,就像是昨晚对老太太说的话一样,末了,她同样把自己自觉身份低微,从来不曾肖想过三皇子的话对嫡母说了,并说:“女儿觉着那造谣说女儿勾|引三皇子的话的人实在是其心可诛,她这样不但有损我的声誉,也未必不抹黑三皇子,招致三皇子的不快。而且,这样难听的话传出去后,必定会影响家里其她的姑娘们,还有大哥,二哥……”

“娘,您不要信她胡说!她这是在狡辩!”嘉琴没好气地尖声道。

  ☆、第79章

唐氏抬手示意嘉琴别说了,然后看向嘉宜道:“我记得年初的时候你在三皇子跟前就很失仪,那时候我想着你是初犯就没有罚你,当时你也说你错了,以后不会再犯。这年末你跟三皇子遇到就该立即回避的,可你却还跟三皇子说了那么多话,这是何意?有人说你这是勾|引三皇子,我看虽不至于,但也差不多了。至于你所担心的别人胡说八道会有损顾家姑娘的声誉,还有给三皇子抹黑,这就不用你来担心了,我自会处置……”

嘉宜低着头,两只手不自禁地绞着,她不敢再回一句嘴,只能默默地听着。

很显然嫡母是站在了她亲生的女儿那一边,她已经陈述了事实,可她的嫡母还是选择了不完全相信她,甚至听嫡母的话,自己一定会被她惩罚的。

果然,接下来嘉宜听到了唐氏冷冷说:“自今日起禁你的足三年,凡是府里的请客宴请,以及跟我们侯府来往的人家的宴请聚会,不许你出席和参加。总之,凡是有外客的场合,都不许你出现。我不能再放任不管,任由你败坏我们侯府的名声。行了,下去吧!”

“……是,母亲。”嘉宜虽然觉得万分委屈,可也只能逆来顺受,低声答应。

说完,再次向着唐氏曲了曲膝,然后退出荣乐堂东次间,在外头穿上灰鼠披风,抱着黄铜手炉,领着山茶和小柳儿走出了荣乐堂。

走到外面,她终于忍不住,眼里包着的泪扑簌簌滚落……

天空彤云密布,又下起了细小的雪粒,寒风扑面而来,让嘉宜布满泪痕的脸感觉到了冰冷和刺痛。

她在前面急急的走,山茶和小柳儿在后面匆匆跟随,她们两个并不知道嘉宜哭了,只是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儿。

直到将要走到清芷居时,嘉宜才用一只手抱着黄铜手炉,另一只手掏出手帕来擦眼泪,她记起嘉珍还在屋子里等着她呢,而她自然是不想让嘉珍看到她的失态。

“三姐姐,你回来了?”嘉珍见到嘉宜后便笑着向她打招呼。

嘉宜勉强地朝着她笑一笑,解掉身上的披风递给了绿萍,然后走到嘉珍旁边的炕上坐下,向菱捧来了热热的杏仁儿奶茶:“姑娘,快喝点儿暖和一下吧。”

结果杏仁奶茶喝了几口,嘉宜放下了盅子对嘉珍道:“四妹妹,看来一会儿我不能跟你一起过去,到寿康堂陪着老太太看戏了。”

嘉珍问:“为何?”

嘉宜不打算隐瞒嘉珍,便把自己方才去荣乐堂,嫡母问话,还有她的处罚对嘉珍说了。

“什么?禁足三年?这也太狠了吧?三姐姐,你也没做什么呀,只不过是偶遇了一次三皇子而已,大伯母怎么能够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你!”嘉珍颇为嘉宜打抱不平。

嘉宜淡淡道:“其实我对于禁足三年不出去会客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我完全无法接受二姐姐那说的什么勾|引三皇子的话。我自知自己的身份,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攀上高枝儿。”

嘉珍:“三姐姐,什么叫禁足三年不出去会客没什么?三年之后你都十三了,要是一直窝在内宅之中,不出去走动,那以后你的亲事就只能是大伯母替你做主定下来了。”

言下之意是要是嘉宜不出去会客,没有让更多的人看到,就失去了自主选择婚事的可能性。

毕竟跟着嫡母出去见客,可以见到很多京城的官宦权贵之家的妇人和孩子,有很大的可能性选择到自己中意的人,又或者是有条件不错的人家挑上嘉宜。京城里面的那些官宦权贵之家的公子和小姐们很多都是通过彼此家族的走动认识,或者被挑上而婚嫁的。

要是嘉宜就这样被禁足三年,她就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满了十三之后,再出去走动,便是白白失去了好几年的机会,这对一个女孩儿来说绝对是损失。在那种没有人家看中她提亲的情况下,到时候,她的婚事不是就由嫡母来做主了吗?从她嫡母偏袒自己的亲生女儿,心眼又小来看,她能够给她寻一门好亲事那才奇怪了。

唐氏借着这一次的由头要禁嘉宜三年足,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三年之后,嘉书和嘉琴估计也定下亲事了,那个时候再把这个越长越美的庶出三姑娘放出去,也就不会对自己亲生的两个女儿的亲事造成什么影响了。而且也还真有嘉珍想到的那一层意思,就是嘉宜被禁足了见不着人,到时候她的亲事也就是完全由自己定了。虽不至于给她找个让侯府丢脸的女婿,但是绝对可以给她找个说不上多好的人家,反正在唐氏的心里,所有的庶女都不能够比她的两个嫡出的女儿嫁得好。

这也就是她在听了嘉琴告状之后,又召来嘉宜问话之后,完全无视事实,反而认定嘉宜就是勾|引了三皇子这种说法的原因。

在她做出了让嘉宜被禁足三年的决定的处罚之后,嘉琴在嘉宜神色黯淡地退出后,笑出了声,说唐氏这种处罚再合适不过,嘉书脸上也浮现出了淡淡的得意的笑。她想,一个越长越美的庶妹是不合适跟着母亲还有姐妹们一起出去见客的,很显然,从方才嘉宜的叙述里,她已经听出了那个三皇子貌似对嘉宜有点儿意思。

三皇子本身是多么出色的人,她也不是没见过,就连三皇子那样一个人都对嘉宜产生了好感,可想而知,其他的适龄的公子们在见到嘉宜后能不动心吗?

不过,可惜了,嘉宜是个庶出,那些皇族或者公侯之家的公子们即便对嘉宜动了心思,也不能娶她回去做妻,只能让她做妾了。

别说父亲现如今是侯爷了,就算是以前的官衔,恐怕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庶出女儿去给人做妾的,丢不起那个脸。

禁她的足,其实对顾家也有好处,免得有些豪门公子要纳嘉宜做妾,父亲不答应,反倒得罪人。

至于那些不是皇族和公侯之家的公子们,在见到嘉宜之后,恐怕眼里也就不会有自己跟嘉琴了,母亲不让她跟着见客出门了,那么自己和嘉琴的选择面就大多了。

一句话,嘉书觉得其母做出的禁止嘉宜在见客或者跟着出门去走动那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嘉宜从荣乐堂出来的路上一直流泪,倒不是想到婚嫁这方面,更多的是想到嫡母偏心,指责自己做出什么勾|引三皇子的事情,“勾|引”这个词儿她实在是受不起。

故而,她对嘉珍说了自己心中的委屈,最后道:“我伤心在于被中伤而已,至于禁足三年我倒无所谓。”

嘉珍问:“难不成你真不在意以后的亲事?”

嘉宜:“三年之后我也才不过十三,那个时候惟愿大姐姐已经出嫁了,二姐姐已经定下了一门儿好亲事,至于我……不是还有两年才及笄吗,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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