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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福良缘_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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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坐船回扬州,两人多出来一个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一路欣赏大好春|光在一个多月后到达了扬州。

两人在船上时也商量过薛云霖见了家人之后打算做什么,薛云霖说他想听嘉宜的意思。

嘉宜却说这是关系到薛云霖前途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主才行。不过,她提到了一点儿,要是薛云霖不想做官,那么官场上说不定就会多出来扬州知府这样一个鱼肉百姓的狗官了。

薛云霖听完了沉思一番,最后说嘉宜说的也有理,本来他还想回了扬州之后找个地方开个学堂,当个恬淡度日的教书先生的,可听了嘉宜的话之后,觉得做个为百姓出头的官也不错,不能因为自己遭遇了许多事情,就忘记了自己少年时候的抱负。所以,他决定去看望了父母兄弟之后就跟嘉宜两个返京,让岳父帮忙重新谋个官职,而且他还想去做地方官,从基层做起。

嘉宜点头赞同。

两夫妻带着孩子坐着马车到了薛家老宅之后,外面守门的小厮见到他们两夫妻,有从京里来的小厮认识他们,赶着上前来向他们躬身行礼,还有人飞跑着进去报信儿,说四少爷和四少奶奶回来了。

薛云霖两夫妻带着女儿慧姐儿回到薛家成了爆炸性的消息,不但薛老爷夫妻,还有薛云霖的兄嫂姨娘等出来迎他们了。

一家人见面自然是喜极而泣,开心不已,就连沐姨娘这会儿也没跟嘉宜翻脸过不去,而是抱着慧姐儿不撒手。

夫人葛氏让人给老四夫妻安排个住处,让他们暂时住下,要是他们两夫妻要长住,到时候再收拾个院子出来给他们一家人住。

薛云霖则是随着父兄一起去其父的书房。

薛文魁问儿子这几年分开之后是怎么过的,并说前些日子收到了亲家忠诚侯爷顾金枭的信,说薛云霖去见了太子傅以桓之后失踪了,还说多半是薛云霖答应了太子的什么条件,薛文魁才可以从刑部大牢里面出来等等。

所以薛文魁就问儿子是不是真得像忠诚侯顾金枭说的那样。

薛云霖点头,随即把跟傅以桓见面之后答应他去固原当兵,换取了他放过其父以及薛家人的事情对薛文魁说了。

“那你又是怎么回京的?他又怎么会放过你呢?”薛文魁继续问儿子。

薛云霖便又把自己救了傅以桓,以及咸王意图杀死太子,最后又离奇失踪的事情对其父说了。

薛文魁听完捋着下颌胡须沉吟良久,却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反而是看向了长子薛云峰。

薛云峰看到其父的眼神,倒是坦然。

薛文魁有点儿怪儿子薛云霖,说为何他腊月二十八到了京城,不给家里人写一封报平安的信来?

薛云霖说当时很疲倦,又加上想着过了年就要回扬州,所以没写信。

其实薛云霖的做法跟平常人差不多,只是薛文魁听了却有些不是滋味儿。因为他让长子薛云峰派出的死士在月前已经奔赴固原,打算趁着太子傅以桓在固原处理军务,混进军营去,行刺太子。这事情是在薛文魁收到顾金枭的信,信里面说老四为了薛家人不知所踪之后才决定动手的。他跟长子都认为不除去傅以桓,薛家始终无宁日,而且,老四薛云霖还不知道被傅以桓给整死没,这个仇一定要报!所以他们终于动手了,派出了死士去固原。

这会儿他们派出的死士应该已经到固原了,而其他们也知道傅以桓的西征大军跟吐蕃大军交战,除了首战胜了之后,后面的战事胶着,两边互有胜负,所以短时间之内傅以桓是不可能回京的。远离京城之后,又加上在行军打仗,他们派出去行刺傅以桓的死士是有很大的机会动手的。

但哪想到薛云霖去回家了呢,还说跟太子傅以桓已经冰释前嫌了,要是真这样的话,他们派出死士去刺杀太子傅以桓就没有必要了。要是傅以桓真被他们派出的死士杀死杀伤,事情若是败露被抓,万一供出薛家来,那他们薛家可就会真得大祸临头了。虽然他们认为派去刺杀薛云霖的死士就算死也不会供出薛家的,可是人心善变,谁又会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故而,他们的确是冒险,还是冒得不必要的险。

这些话他们当然不会对老四薛云霖说,可要真出了事情,他们或者也不得不对薛云霖说了。

薛云霖还告诉他父兄,说自己只在薛家老宅住上个把月就要返京,岳父要帮自己谋个官职,他打算去做地方官。

薛文魁却不答应儿子这么快走,而是要他多在家呆两个月,毕竟他跟其妻已经好几年没跟薛家人一起了。

薛云霖听了,认为父亲说得有理,便依照父亲的意思,打算在薛家老宅多住几个月再回京去。

薛文魁之所以不答应儿子那么快走,不过是要等待固原那边的消息而已,若是刺客行刺成功了,那么他可以让儿子去京城。可要是刺客行刺失败了,他们一家人就要做准备避祸了。

他随后跟长子商量,这就去暗暗准备出海的大船,要是他们派出的刺客刺杀傅以桓失败,他们一家人就登上海船去南洋避祸,总之不能够呆在扬州等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好累,再加上本文要收尾了,就隔日更了。谢谢亲们支持!

  ☆、第132章

宁康三年的初夏,宫中大本堂。

太子太傅,兼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薛云霖手里拿着戒尺,站在太子,十二岁的傅善琨跟前,让他伸出手来,要打他的手板,因为他没有很好地把毛诗中的《常棣》这首诗理解透彻。

旁边坐着的他的皇弟,二皇子傅善瑀忙站起来替他兄长求情,说他皇兄昨日贪凉吃了冰碗子闹肚子,不舒服所以没有把他布置的功课认真做好等等,还说他愿意替其兄挨打。

“二弟,你别说了,我没做好功课当然是该罚,你不用替我求情了。”傅善琨说完,向着薛云霖伸出了左手,“太傅就打我的左手吧,右手我还要写字儿。”

薛云霖看了他一眼,拿着戒尺二话不说就打了十下,打完之后说:“望你记住关于兄弟之情的这首诗,记住一辈子,要跟你的兄弟友爱,因为你只能这一世跟他做兄弟,没有来世……”

傅善琨垂下了眼眸,咬了咬唇,说他记住了。

窗外,宁康帝傅以桓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背着手,没说话。

片刻之后,他抿紧唇走开,身边的太监总管乔忠见他脸色不郁,连忙跟上哈着腰尖着嗓子说:“万岁爷,太傅太不像话了,竟敢用戒尺打太子殿下,看来是万岁爷对他太过于|宠|信了,他才狂得没边儿了……”

“住嘴!你一个奴才,也敢非议太傅,简直找死!”皇帝冷声呵斥他。

乔忠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错了皇帝的意思,这让他有些吃惊,按说他也在皇帝跟前伺候了超过七年了,在皇帝还在太子时就伺候他,几乎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往日他都是很准确地揣测出了圣意啊,怎么今日就不对了。

他立马跪下向皇帝请罪,然后自己掌嘴,直打了二三十下,两面脸颊都开始红肿起来,皇帝才淡淡地说了声:“罢了,你起来吧。”

“谢万岁爷。”乔忠耷拉着脑袋,赶忙爬了起来。

皇帝撩袍子就走,一直走进乾清宫书房,全程神色冷峻。

乔忠知道皇帝这样就是不高兴,但是却不是为了太子被太傅打手板,他自诩算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这会儿也猜不出皇帝为何不快了。

皇帝接了太监捧上来的茶,挥退了跟前的人,端着茶碗喝了一口,望着茶碗里的浮茶走神了。

他想起十一年前的那个风雪之夜,薛云霖及时出手,阻止了四弟傅以杉杀自己,当时他反击傅以杉念的那首诗,也就是今日他让太子一定要记住的诗,关于兄弟之情的《常棣》。

当年在固原,他不仅遭遇了一次四弟傅以杉的未遂刺杀,还遭遇了一次差点儿连命都丢了的刺杀,那是在他带领朝廷大军西征,将要取得最后的胜利之前,有刺客混进军营,行刺他。

幸亏他当夜没有睡熟,刺客朝着他咽喉刺下的一剑只是刺到了他右胸,接着他滚下了卧榻,大声呼救,帐外的军士冲进来围剿刺客,刺客最后被俘,然而随后却是服毒自杀了,让傅以桓无法查证这个刺客是谁派来杀他的。

因为这一次刺杀,让他留下了老病根儿,伤好以后,凡是到了阴天,下雨天,下雪天,他都要犯病咳嗽,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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