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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一朵朵_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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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过一个直角的弯,前面有很大一片树荫,再远一点的树下面站着两个人,是文浩和叶书文。那两个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文浩的表情很温和,一直带着淡淡的笑,然后突然间,他的表情变得很悲伤,神情有些激动的说着什么,龚程隐约从风中听见“出国”“走了”的字眼。然后叶书文伸手拍打文浩的肩膀,文浩低头像是在哭泣,伸手一下抱住了叶书文。

龚程的脸色变了,拳头捏的很紧。

他看见叶书文反手搂住了文浩,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很久很久,久得龚程的脚都站麻了,半边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像是正被黑暗一点点的浸染着,进而是无尽的冰冷。

然后他们终于松开了,叶书文摸着文浩的脸,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文浩点了一下头。

有人在游泳馆那边喊了叶书文一声,叶书文回应着,又去和文浩说话,恋恋不舍的才离开。

文浩站在原地,注视着叶书文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一下。

龚程从树荫下面走了出来,黑化了的烟雾在身后升腾,遇见了阳光后如融化的冰雪,发出“嘶嘶”的哀鸣声。

文浩听见脚步声,收回视线看了过去,迎面走来了龚程。所有外露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整理的干干净净,唯独剩下冷漠的面具,好似之前感情充沛到溢出的男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龚程感觉到了痛苦。他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爱不能够感染对方,就连怒气也不行了,剩下的只有一片木然。

“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个好东西,他在外面还有人,现在又脚踏两条船,你还真是倒霉。”龚程开口,说出讥讽的话,嫉妒让他发狂,但是不安才是插在他身体里最可怕的武器,搅得他内脏乱七八糟,猩红一片。然而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劣势下,他的性格注定了他只会采取进攻。

文浩的眼睛还有些红,眼角湿润,如今冷漠下来的脸让人想到了雪山上绽放的莲花,圣洁凛然的让人自惭形秽。龚程越发的恨,对谁都可以笑出来的男人只有面对自己的才是不屑到冷漠,太过明显的差别待遇让他胸口疼得厉害,冷笑着再说:“你的眼光怎么总是这么差,天生喜欢找劈腿的男人?或者说换个人就无所谓了?你的底线就像是一个笑话,因人而定?还是你天生犯贱?”

文浩的心情还很悲伤,因为教练告诉他奥运会后他就要回美国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他觉得很伤心,一时间甚至茫然的不知所措。哪怕他的告白被教练拒绝,他仍然觉得教练还属于自己,只要自己继续游下去,教练就不会离开自己。有着这样的念头让他在那之后很好的度过了最尴尬的日子,教练的宽容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并没有给错人。同样是无法在一起,有些人会做的让人心灰意冷,有些人却会让对方满怀希望。

或许教练的宽容并不是最合适的办法,但是却是他能够接受的。一边怀揣着希望,一边默默的治疗着心里的伤口,虽然缓慢,却很柔和,一点点的自愈着自己。

可是教练要走了。平静的表像被打破,他被告知的手足无措。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怨恨过教练。教练无偿的回国当了一名志愿者,尽心尽力的将他送上冠军的宝座,他即便再不知道好歹,也不会因爱生恨。

这样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诋毁教练!

文浩看着龚程,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再次沸腾了起来!

“人和人怎么比?你怎么有脸和教练比?我情愿他劈腿也能和他在一起,你就算全心全意我都不稀罕。”

“所以说你够贱。”龚程捏紧了拳头。

“我犯贱也贱不到你的身上,倒是你了,死皮赖脸的追着我,你贱不贱?龚程!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理会你了?要和你断断续续的联系到现在?我就是想要看你是怎么犯贱的啊!我特么一直在玩你,你看不出来吗?”

龚程怒气升腾,抬手就是一拳。

文浩踉跄着退了两步,捂着脸看向了龚程,脸上带着讥讽的笑:“你滚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来吗?舍不得?还喜欢我?你看你都贱到什么程度了?”

龚程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都是受到伤害的疼痛,他就像一头负伤的野兽一样抬起了爪子,想要给敌人致命一击。文浩,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恶?你怎么可以说这么可怕的话?你怎么可能这样?这样对我?他抬起手,想要给文浩第二次攻击,可是抬起的拳头却落不下去,男人冷漠的脸就像是一堵高大的看不到边际的墙,将他们生生隔开到了两边。

文浩看着龚程缓缓而疲惫的收回了拳头,就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素来挺拔的身体都蜷曲了起来,形成了一种可怜的姿态。他毅然的偏开头,隐藏了眼底的愧疚,原来用言语去伤害一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确实因此而受到了沉痛的伤。

口不择言,都是口不择言。

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文浩疲惫的说:“不要再靠近我了,这样下去我们都很累,你回去当你游戏人生的龚三少,我有我要走的路,想爱的人。就这样吧。”

龚程沉默着,头微微的低着,像是游魂一样。

文浩叹了口气,精疲力尽的转身离开。

“文浩……”身后传来龚程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用颤抖着的声线挽留他,“我爱你,留下来,我爱你。”

文浩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第62章 出国的消息

七月中旬,天最热的时候,文浩坐上了飞往伦敦的飞机。他在飞机上选择了和刘阳坐在一起。

那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听着刘阳的话和对方重新建立联系,然而不但没有让自己的心结解开,反而再次落下了更重的痕迹。

他有些埋怨刘阳,觉得一开始就不应该听刘阳的话,可是刘阳作为让他尊重的前辈和医者,他说不出责备对方的话来,但是适当的抱怨还是可以的。

“怎么?”刘阳将文浩和叶书文换了座位,转头看他,好脾气的问着。

文浩的耳朵还有持续着气压的影响,有些微的耳鸣声,脑袋的转速似乎也慢了,看着刘阳愣神了好一会,然后才说:“有些话想要说说。”

刘阳浅笑,点着头示意他继续说。

文浩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最后一次与龚程见面的情况说了出来。在那漫长的话语中,文浩看不见的地方,刘阳嘴角的笑容变得僵硬了。

严格说来,那天会发生这种争执,他也插了一手。

人和人的联系很玄妙,他只是一开始轻轻的推动了一下,没想到最后事情的走向却成了那个程度。

最初,他让叶书文给文浩一个更加明确的拒绝,不要再加深文浩对他的依赖,这样不利于重新塑造文浩的人格。然而叶书文似乎羞于启齿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反而用了要回到美国的理由,打算彻底斩断文浩的念头。

文浩伤心了,难过了,一个离别的拥抱被龚程看见了,于是上演了一场年度大狗血,一个男人打了另外一个男人后,还对那个男人说我爱你。

别说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主要是叶书文在一旁旁观了全程,憋不住话的性子让他在更早之前就把现场对自己复述了一遍。

如今换了当事人重现现场,感觉当然很微妙,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文浩说完了最后一个字,沉默的看着刘阳,希望对方能够给他一个很好的解释。

刘阳想了想,问他:“你觉得,让你不安的地方是什么?”

文浩摇头,想说我要是知道,就不问你了。

刘阳摇头笑:“你自己想想吧,你心里的想法只有你自己知道,我的言语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暗示的部分,不合适。不如你随便说说自己的想法,是什么驱使你必须来找我谈谈的?”

文浩想了想,敛下鸦羽般的睫毛:“我觉得语言真的很可怕,曾经我被这样伤害过,如今我也这样去伤害别人。”

“这说明你成长了,学会反击了。这不是问题,我倒是奇怪,你和他一起的时候难道没有争吵过?还是一直都只用拳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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