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蔚皱了皱眉，她那小窝都好久没回去了，没收拾没整理怎么睡啊，真的是，为了钟晓欧，她可是操碎了心。
顾茗已经准备等迟蔚一回来就走的了，看到迟蔚发来的短信简直哭笑不得，果然是真朋友，患难见真情的那种。
她又重回沙发上，仔细打量着钟晓欧这小窝来，这倒不怎么像出租屋的摆设，只是顾茗不知道钟晓欧搬来后自己添置了不少东西，而沙发上躺着的那个人，吃了药以后就沉睡了，这可怎么办？难不成一整晚都让她睡在沙发上吗？这沙发上窝着也不太舒服吧，顾茗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十点多了啊，只是她什么都没带，今晚真的就要在这里留宿？
无法，她不想叫醒钟晓欧，自己径直去了钟晓欧的房间，好在上次圣诞节那晚来过一次，可这去翻钟晓欧的衣服也不太好吧，顾茗想了想，又退了回来，沙发上的人嘟嘟囔囔的，眼睛也没睁开，不知道是梦是醒。
“怎么了？”顾茗问到。
“渴。”她声音干涩到都要撸不直话来。
顾茗将水杯递她唇边喂到，她喝了水又躺了回去，可能人是生病的时候，在难受的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特别的脆弱，也特别的真实，再顾不上白日里那些伪装，那些强撑着的淡定与别扭都消散在这寒冷的夜色里，迷糊中，钟晓欧双手在黑暗里瞎摸着，摸着柔软的东西，就那样抱了上去，靠了上去，顾茗被她抱着腰，靠着头，动弹不得，她的脸还微微发着烫，或许是生病难受，她眉头没有舒展开，抱着顾茗紧紧的，顾茗先是身子僵着，渐渐的，也由着她，身子放松下来，靠在沙发后背上，一只手摸了摸钟晓欧的脸，女人的脸好滑好软啊，钟晓欧皮肤挺好的，和大多数四川姑娘一样，肤色白，又没有瑕疵，刚来成都的时候，她还有些匪夷所思，四川姑娘那么爱吃辛辣重口味的东西，脸上怎么还会那么干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长呢？她从来没有这样细微地摸过一个女人的脸，好在钟晓欧睡着了，她一双手抚了又抚，又嫩又滑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她似乎觉得还有些意思，又摸了摸钟晓欧的耳朵，好软，像兔耳朵，因为发烧还红红的，在人熟睡的时候干这样的事情，竟然还是挺快乐的事，顾茗咧了咧嘴，摸上了瘾，不小心碰到她的唇，她像触电一般把手给缩回来了，她们接过吻的，那张唇曾经吻过她的脖颈，她的肌肤，在那氤氲的浴室里，她把这个人从她身上扒拉了起来，无端端的火又从胸腔里蔓延开来，她不敢再造次，一动不动，钟晓欧终究是被摸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起身，身子自然而然地靠在顾茗身上，哑着嗓子说，“顾总，你还在呢。”
顾茗还沉浸在刚才自己的胡思乱想里，只轻轻嗯了一声。
钟晓欧靠在她的肩头，无力道，“几点了？我睡了很久了吗？”
“快11点了。”
“哦，好晚了，好困，顾总，你困吗？我们一起睡觉吧。”
钟晓欧可能还是迷迷糊糊的，想着顾茗在身边，也就软哒哒地挂在人身上。
顾茗没做声，良久，才道，“还是在床上好好睡吧，你这在沙发上也不舒服。”
钟晓欧昏头昏脑地给顾茗拿了睡衣，自己也洗了个热水澡，可她实在是太困了，简单冲了一下，爬上床就直接昏睡了过去，待顾茗洗好澡出来，那人已经横在了床上，被子也只盖了半边身子，顾茗拿着浴巾，她可没生病，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又要睡在一张床上？可她也不能睡迟蔚那屋吧，想了想，自己还是睡客厅算了，刚转身，就听到有人在嘟囔，“顾总........顾总.......”
顾茗吓得，顿住了脚步，回过来看了看床上的人，好像又没醒，是在说梦话吗？顾茗提脚刚要迈出去，又来了，“顾总........你在哪儿？我好想你，冷.......”
顾茗咬了咬唇，暗想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了，可终究再迈不出脚步，躺在了钟晓欧身边。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她只好和钟晓欧挤在一个被窝里，怎么样，都容易碰着的，钟晓欧一身滚烫，顾茗有碰到她脚丫子，她忙缩了回来，可那人却像受到某种指引一般，身子缓缓朝这边挪，挪到半边身子抱着顾茗，在暗黑的夜里，顾茗一双眼睁得瞠亮，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石磊靠她身上，她根本就没什么反应，才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淡，可现在，只要和钟晓欧一靠近，她就很容易想起那次在浴室里的场景，心里的那股子称之为欲。望的东西就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你，这毫无道理毫无逻辑可言啊，只是顾茗已经不想掰扯这些，只推了推钟晓欧，让她离自己远一些，省得自己乱想。
推开了，没一会儿，钟晓欧又翻过身来把她给抱住了，这究竟是睡着没睡着？
推开，又回来，推开，又回来，折腾了好几次，顾茗也没力气了，也只好作罢，她都又累又困了。
那天晚上，就那样，钟晓欧又抱着她睡了一整夜，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个梦，她梦到顾总亲了她，亲了她脖子，在梦里她都觉得好荡漾，只是在梦里，她也觉得好不可能呢，顾总怎么会主动亲她呢？还真除非是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啊，她从梦里醒过来，惊出了一身汗，再瞧见被自己紧紧抱住的顾茗，有半响，回不过神来，她昨晚和顾总一起睡的？她怎么没有印象？顾总好像还没有醒的样子，自己还这样抱着她，她没有推开自己吗？这么奇怪？顾总头发散开着，侧着身，一手搭在额头上，钟晓欧凑近了些闻，她头发好香啊，是她买的洗发水的味道，她轻轻地又靠了上去，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所以昨晚是顾总担心自己，陪了自己一个晚上吗？顾总怎么这么好，好到让人想揉进怀里，不放她出来，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药效起了作用，她感觉自己好些了，至少身子没有那么沉了，醒来之后倒不再敢肆无忌惮地抱着顾茗了，只是轻轻地和顾茗靠着，顾茗似有些惊醒，皱了皱眉，蠕动着身子，一手竟搭在了钟晓欧的腰上。
钟晓欧好不容易忍住的心思就有些忍不住地四处往外串。
她先是一动不动，而后搭上了顾茗放在她腰上的手，见顾茗还是没有醒，她这才趁机摸了摸顾总嫩滑的手臂，顾茗是容易惊醒的人，稍微有一点动静，她就容易睡不着，钟晓欧摸她手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却是不知道那人愈发放肆，慢慢攀上她的肩头，抵在了她的脖颈间，一大早的，顾茗呼吸都放缓了，只感觉脖颈上一热，被人吻了一下。
钟晓欧心里痒痒，见顾茗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吻得愈发的张狂了，顾茗再没忍住，嗯出了声，钟晓欧被吓到，停了下来，四目相对，钟晓欧像被做错事被抓到的小孩，脸瞬间就红了，好在顾茗能装淡定，错开眼神问到，“你病就好了？”
“好像比昨天好些了。”钟晓欧忙从她身上下来，就当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吧。顾总应该不会发火吧，她急忙起身，坐在床上，起的有些猛，眼前还有些晕。
顾茗不好与她直视，别过脸，伸了伸懒腰，用别的话题岔开了，“那你今天有精神些了？那我早上可以喝你调的咖啡吗？”
“嗯，但是要先吃一点东西，煎两片吐司吧。”钟晓欧顺势接杆爬了下来，起身出了卧室，远离那个被自己点了火的战场。
顾茗已经没了睡意，只是窝在被窝里暂时不想起来，她平时没有赖床的毛病，只是今天，可能想着有人弄早餐，竟想就这样赖一会儿，好久都没有这样过了，她看了看时间，才早上7点，天还未亮，屋里亮着灯，那一瞬，她才惊觉，原来两个人的日子这样美好，她仿佛一个人的时间太久太久了。想着那个人在厨房里认真忙活的样子，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了期待.......
☆、第83章
顾茗翻过身来，趴在床上，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昨晚，昨晚，她有做对自己而言出格的事，半夜的时候，她醒来，而后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她的睡眠，半夜不能惊醒，惊醒了就很难入睡，漫漫长夜，黑暗里，也看不到她空洞的眼神，身侧睡着一个熟悉的人，可能是在深夜里，她伸手摸了摸钟晓欧的脸，笑了笑，似乎没有那么烫了，也就是在那会儿，她起了玩闹之心，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那次在浴室里，钟晓欧就可以亲她，搞得她之后老想起那画面，她就不可以亲回来了吗？所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她靠近她的脖颈，先只是贴过去，后来玩心四起，亲了上去，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这空旷的小屋里，好在钟晓欧睡得很沉很沉，压根就没有被惊醒，亲完之后自己就背过身去了，那一刻，就是觉得好开心，尽管这黑夜里除了她自己，再没第二个人知道她干了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把脸埋在了枕头里。
“顾总，起床了，吃早餐了……”钟晓欧出现在床头。
顾茗撩了撩头发，轻咳了声，淡淡道，“好。”
刚起床的顾总好撩人啊，让人好想扑上去，钟晓欧咬了咬唇，握紧了拳头，转身去了客厅。
她当然有心机地又拉了花，一大早，咖啡杯里大大地躺着一个爱心也真是要把人腻死了，反正她现在也管不得那么多了，谁让顾总自己要点咖啡喝的，顾茗自然是看到的，只拿了一片吐司片，撕在嘴里，说道，“你咖啡做得这么好看，让人都舍不得喝了。”
“那就不喝了，看看就好了。”钟晓欧巴不得她不喝，胃不好的人还一天老爱喝咖啡，话还没说完呢，就见顾茗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口，奶泡留在唇上，哈哈，好像电视剧里的情节，电视剧里，现在就该男主角一把把女主角的头搂过来，而后舔掉她唇上的奶油，钟晓欧盯着她唇看了三秒也没敢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靠，电视剧里就是骗人的好吧，这哪里敢嘛。
“怎么了？”顾茗注意到她的眼神。
“那个，嘴上……”钟晓欧从手边扯过纸巾，来到顾茗身边，轻轻给她擦了擦，她突然离得这样近，顾茗手微微蜷了蜷。
她擦得认真，顾茗坐着，她站着，她身子得微微弯下来靠进顾茗，她一手搭在顾茗的肩上，想吻她的心思越来越强烈，纸巾捏在手里，她靠得越来越近，一点一点，仿佛，马上就要贴了上去，她感受到她的气息，这样近，眼见着那诱人红唇，就要贴上去。
杀千刀的手机铃声那样不合时宜地响起，钟晓欧心里晴空一个大霹雳，钟晓欧真想把那手机给扔了，可那手机却是顾总的，顾茗从僵硬的姿势里忙回过神来，起身去卧室里拿出手机，她“哎呀”一声，原来是备忘录，“说好了，病好了就回来上班，我今天差点把这事儿又忘了，今天还得去龙泉开会，一天好多事，来不及了，我得走了，这会儿三环估计得堵死了。”
“哦”钟晓欧已经没有心了，顾茗说的什么她也懒得去仔细听，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那么美的瞬间，让她死会儿吧，直到顾茗拿上包出了门她都没回过神来。
屋里还萦绕着她的味道，有人说人到底有没有味道呢？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打开的卧室房门，床上还有那个女人掀开的被褥，餐桌上残留着两人刚吃过的杯盘，她这才回过神来，刚才顾茗走得有多急，是可能真的要迟到了吧，政府的区会议，作为园区即将入驻的企业负责人，迟到可不好，她急忙发微信说，“路上小心开车。”
顾茗并没有回，她也不着急，在开车，玩手机是危险的，她横躺在沙发上，不想收拾，这样才能证明她来过的痕迹，她给她买药，她给她烧了水，她还陪自己睡了觉，她傻傻地笑了起来，没一会儿，收到消息，“三环有些堵，今天记得吃药。”
很简短的一句话，她却看了好多遍，冰冷的手机屏幕，抚了又抚，像是透过那手机屏幕底下的字充满了温度，仿佛，自己有希望了，尽管顾总并没有说，也没有承认，可她在向自己靠近了，这样的感觉很真实，她没有再回微信了，因为怕顾茗开车分心。
那年成都的冬天异常寒冷，一二月又是成都最冷的月份，钟晓欧那场感冒说不清是因祸得福还是什么，以至于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想，那场突如其来的病毒感冒更像是她和顾茗感情开始的转折点，她休息了两三天其实就已无大碍，又歇了一个周末，在1月中下旬的时候又回到了经典国际上班，一是她实在太想念顾总了，可是到年底，顾总忙得都不着家了，公司各个部门都在准备年底的述职大会，每个人似乎都忙得脚不沾地，这一年忙到头，也就这段时间最为期待了，还有半个月就要到除夕了。
顾茗用最短的时间给钟晓欧讲了最近公司在忙的事情，钟晓欧在一旁认真地记着，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关总仿佛也没有那么嘴碎了，在认真地忙着她要在述职大会上的讲话，这也是她的第一次吧。
周四的述职大会从下午两点一直开到了晚上七点，关以彤都饿得不行了，那个李副总都还在说，关以彤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这才快速地收了场，大会完后自然是聚餐，都是经典国际中高层管理者，关以彤本意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场合的，但也没办法，这样的聚餐又无聊又无趣，顾茗非得拖着她去。
职场上的饭局总是让人吃不好饭，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要说，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酒要喝，有那么多不是那么熟悉的同事碰个杯就说要交好朋友，钟晓欧看到她眼前的顾茗笑意妍妍地应对着这一切，突然特别心疼她，这一步步走来，她得多不容易啊，曾经的那个男人还那样对她，她一定要好好对顾总，把顾总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自己也得加快努力，这样才可以在工作上为她分担，她心里这样为自己鼓着劲，这边厢，却已经有一个一身臭味的家伙靠在了她的肩头，“不行了，钟晓欧，你得救救我，我都要帮关总喝下一酒窖的酒了，我不行了，你上。”迟蔚歪着头靠在钟晓欧肩上，她酒量平时很好的，怎么可能喝成这样，小秘书嘛，总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为领导挡酒，钟晓欧也为顾茗挡了好些了。
一堆人，男男女女，喝得一塌糊涂，可却总有些人，像对酒精免疫一般，怎么喝也喝不醉，他们清醒得不像这个世界上的正常人，终究是席散了，有人接了电话向关总副总请假，说家里有事就急着托身，也有人，有其他的爱好，又奔赴了ktv这样的场所，关以彤压根就没怎么喝，顾茗也是，倒是两个小秘书喝得一个满脸通红，一个脸煞白，红着的是钟晓欧，白着的是迟蔚，关以彤叫来司机小赵，叫把这三人给送回家。
“那关总您呢？”小赵问道。
“不管我，我还要去别的地儿，先送顾副总回去吧，那两个小酒鬼也安全送回家，送了你今天也就休息了，不用再来管我了。”关以彤一边玩着手机，头也没抬地说道。
“关总，关总…….”迟蔚喝多了，趴在车窗上，“你说今晚喝的一杯酒可值一千块啊，年底奖金一起发来着，说话…….算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