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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弟弟呢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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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谢谢你。”韩以诺的声音闷在他胸口,有点听不清。

  严冬棋乐了:“你怎么这么没劲呢,我都掏心掏肺了,你还在这谢谢来谢谢去的跟我生分。”

  韩以诺把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挪了出来,枕在枕头上看着他:“哥,其实我姐姐走了之后,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想法特别不是人。虽然她不在了,我也很难过,但是真的是特别解脱。她知道自己生病之后,性格变得很厉害,喜怒无常。我小时候也傻,不会看脸色,所以经常被她骂。

  后来她病变得严重了,只能一直住在医院里,我也就只能陪着她。我每次听着医院那些机器的声音,觉得都快要疯了,感觉这样的日子根本没个头。可是我看着她那么难受我也心疼,我就剩她一个亲人了。”

  严冬棋认识韩以诺这些天来,头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一时反应不过来,没吭声。

  屋子里没拉窗帘,外面有光透进来,韩以诺点漆似的眸子里水雾朦胧。

  “哎呦这是怎么了?你别啊你,”韩以诺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盛着泪,严冬棋这会儿才定睛看到。

  这一看就有点儿扛不住,他一把把韩以诺拉到怀里,在他背上胡乱的拍着,“你别这么想,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况且你还是个孩子,有这样的想法太正常了。你看你姐病的那么痛苦,心理压力也大,这一走其实也是解脱,对不对?而且你怎么就无依无靠小白菜了?你不是还有你哥我呢吗?”

  “你可别哭,你哭的哥心都快碎了。”严冬棋长叹一口气。

  韩以诺把眼睛里的眼泪全擦在严冬棋的睡衣上,然后从他怀里让出来:“那我在阁楼里哭那会儿,你怎么没心疼?”

  严冬棋笑了,抬手把他眼睫下的水渍擦掉:“我心疼啊,我不是还夸你是筒子楼一枝花安慰你来着么。”

  然后韩以诺就笑了。

  “年轻人啊,就是有能耐这心情大起大落的。”严冬棋把被子往韩以诺那边抻了抻,给他盖好,“好了少年,哥哥给你赏的被子,来吧,一起同床共枕眠。”

  “我就这么抱着你睡,可以吗?”韩以诺说完又往这边贴了贴。

  “我说不行你答应吗,你抱吧抱吧,就今儿一天啊,可别半夜把我勒成两段儿了。”严冬棋翻了个身平躺着。

  韩以诺立马贴过来,把胳膊搭在他肚子上。

  严冬棋身上有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他很快就觉得眼皮子开始打架,然后慢慢的睡着了。

  严冬棋听着韩以诺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借着微光侧头看了看少年的睡颜。韩以诺睡着的时候也很不快乐,皱着眉头,眼睛下面有不明显的淡青色。

  他微微皱了眉,轻轻把韩以诺的胳膊从身上挪开,然后把被子往他肩上拉了拉。

  一声低沉的叹息消失在房间的黑暗里。

  韩以诺一觉醒来时,屋里一片黑暗。

  卧室里的窗帘很厚,双层的布料密密匝匝的把窗户外面的光线挡的一干二净。

  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条件反射就想开口叫哥,但是及时的把嘴巴闭上了。他坐起来挠挠头发,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和两岁小孩睡醒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妈”“妈”一通乱叫的行为一样幼稚。

  床头柜上的电子表显示的是11:02am,韩以诺有点惊讶,他几乎从来没有睡过这么久。

  也从没有这种睁开眼睛之后就有稳定感和归属感。

  他又仰倒回床上,窝在被子里滚了两下顺带睁着眼发了会儿愣,然后慢腾腾的起床,光着脚走到窗边伸手把帘子拉开来。

  阳光涌进来,房间一片明亮,韩以诺眯着眼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觉得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的阳光的味道。

  “呦,终于醒了。你这一觉睡得简直地老天荒啊。”开门的声音传来,韩以诺回头,看到严冬棋站在门口,腰上围着那条相当少女的粉色荷叶边围裙,笑眯眯的看着他。

  “赶快起来洗洗准备吃饭了。”严冬棋说完这句话就要出去,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对了,严芷小同学来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刚刚她可是摩拳擦掌的要进来叫你起床呢,可被我拦下来了。”

  韩以诺洗漱出来走到客厅,抬眼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四仰八叉的斜靠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傻笑,还冲着厨房的方向喊:“老哥,今天嘉宾请的是你喜欢的那个女的。”

  严冬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自己看电视,我这儿炒菜听不清你说的话。”

  “那你快点儿,都饿成一张皮了啊。”

  韩以诺站在客厅口,不知道是该上去打个招呼还是该直接绕道去厨房。

  在沙发上窝的乱七八糟的女孩这时候刚好转过脸来,然后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来,小碎步跑到韩以诺的面前,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这丫头个子不算高,挺瘦,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背带短裤,一头齐耳短发在沙发上蹭的乱糟糟的,看五官倒是文静,尤其是眼睛,和严冬棋很像。

  俩人都互相看了一阵儿,小姑娘率先开口,脸上带着一点儿令人不大愉快的狡黠而挑衅的笑容:“韩以诺,你好,我是严冬棋的亲妹妹,我叫严芷。”

  “亲妹妹”三个字加了重音。

  韩以诺微微抿了抿嘴,垂着眼睑看着地:“你好。”

  女孩子没再接话,扯着背带转身走进厨房里。

  韩以诺抬眼看着严芷的背影,又看了看在厨房里的严冬棋,轻轻的皱了皱眉。

  他放弃了去厨房的打算,避开了严芷四仰八叉躺的那块儿地方,轻轻在沙发一角上坐下。

  严芷拖着鞋踢踢踏踏的走到厨房,看到她哥正在把虾仁青豆往盘子里倒,就上去抓住另一个锅耳朵搭了把手。

  “哎呦这个菜我喜欢,”严芷用手把锅里的香味往自己跟前扇了扇,“老哥,你捡个孩子对外貌要求还挺高嘿。”

  “什么?”严冬棋专心装盘没听清。

  “我说啊,”她从盘子边儿上捏了个虾仁送进嘴里,“卧槽烫死了!”

  “严芷同学,你一个女孩子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严冬棋提溜着锅去水池边儿洗,“我一直以为我这么费心费力的娇惯你,能把你整成一天都是粉红色小纱裙的公主,没想到……”

  “没想到现在成了这么个只能看脸不能张嘴说话的女流氓,你这性格还不如妈呢。”严芷翻了个白眼,嘴里的话被热气烫的有点含糊。“你就会这么几句,我都背过了。而且粉色纱裙小公主听上去真变态。”

  “你背过了也不说长点记性,爸妈老怪我把你带坏了,那能怪我吗?”严冬棋回头瞟了她一眼,关了水龙头,“你刚进来想说什么?”

  “哦对,我说啊,你捡的这孩子长得挺精神嘿。”

  “人家比你大了大半年呢,没大没小叫人家孩子。再说那长相是我能挑的吗?我要能挑,一准儿挑个小姑娘,给你培养出一个穿粉色小纱裙的嫂子。”严冬棋杵在水池边笑了笑,冲严芷抛了个媚眼。

  “你可真能膈应人,反正我说了啊,我挺烦他的。”

  他转身把锅放回电磁灶上,顺手把锅里的水用抹布擦了,然后转头看着严芷:“人家又不是踩你尾巴了你好好的烦人家干嘛?他的情况我可都给你说了,人家这会儿正脆弱不安呢,你可别给人家甩脸子,说话抻着点儿,别什么都往外秃噜,戳着人家就不好了。你刚没说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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