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他赶紧点头，一边忍不住往那行字上又多看了两眼。聂骥北的字也是公认的好看，一勾一划，遒劲有力。
聂骥北自小练过一阵毛笔字，以往拍摄古装剧时，角色有需要提笔写字的部分，也是聂骥北当场写的。
这一手好字，让助理光看着就羡慕，心里还想着等打完电话，趁老板不注意得把这张纸收藏起来。
“咚咚咚”聂骥北指节轻扣，提醒他别走神。
助理这才敛起心神，专心打电话，虽然不知道那位贺先生和老板是什么关系，不过看样子老板还挺在意，态度当然要好一点。
虽然他心里还是奇怪，如果说老板对贺嘉年有点在意的话，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过去，还“监督”着他来打电话，还是台词都预设好了的那种……
贺嘉年不知道助理这边的情况，就听他突然“哦哦哦”了几声，之后又没声了，“你好，您要是现在有事的话，晚些时候我再给您打过去……”
贺嘉年正常的思维里只有这么一个猜测，虽然没听到别人的声音，但助理那几声应答，显然也是在和别人交流的。
助理一听连忙开口阻止他挂电话，“没没没……没事！”
贺嘉年顿了顿，上回他结巴，这回怎么换助理先生结巴了。
“是这样的……”助理说着又没忍住往聂骥北的方位瞥了一眼，实在是老板的存在感太强烈了，他控住不住自己的目光，不过见这回老板没盯着他看，助理微微松了口气，盯着字条上的字一字一句念道，“聂哥最近还在拍戏没空，等月中的时候在S市会有一个活动，到时候联系你。”
贺嘉年当然满嘴答应。
助理刚为自己完成了任务松了一大口气，又一张字条挪了过来，助理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直接对着字条念：“贺先生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我确实不太清楚您说起的事情，把您当成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实在抱歉。”
贺嘉年闻言受宠若惊，“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唐突了。”
助理看了聂骥北一眼，似乎在问他还要说些什么？
聂骥北迅速地写下一串数字，指了指，示意让他念。
助理吃惊地看着那串数字，又看了看聂骥北，大概是在确认他是认真的吗？
贺嘉年听助理那边又半天没动静，想了想，觉得事情应该是说完了，于是主动开口道，“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那我们等月中的时候再联络？”
“等等……”助理脱口而出，再三确认自己没曲解老板的意思后，硬着头皮道，“是这样的，这个号码经常会错过一些电话，我给你另一个号码，你记一下，下次就用这个号联系。”
贺嘉年表示理解，毕竟之前听林柔提过，工作号的话知道的人多，有时候屏蔽一些号码很正常，不过他也没多想，只觉得助理报给他的号码是助理之类的号，认真地记了下来。
助理又完成一个任务，再次看向聂骥北，聂骥北终于不再写字条了，冲他点点头。
助理一直呼到一半就得憋的气，终于能痛痛快快地呼出来了。
挂了电话，身心舒畅。
然而下一秒，差点又一口气没上来，助理欲哭无泪，为什么打完电话了，老板还用那种深不可测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下一秒就想把他干掉一样。
“聂……聂哥？还有别的事吗？”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
聂骥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终于开了尊口：“刚才你打了个电话。”
助理一脸莫名地点头，是啊，一分钟不到之前的事。
“谁让你打的？”
助理愣了愣，“不、不是聂哥你……”
昨儿助理接到贺嘉年的电话，第一反应确实把贺嘉年当做了那种想要攀关系的人，毕竟聂骥北的工作号一直是由他保管的，他接到过很多莫名其妙的电话，各种网红野模的，私人号码是真的私密，不过关系特别好的，不会知道。但工作号基本是属于半公开的状态了，毕竟还是要接工作的，应酬的时候应付场面也是拿的工作号作为交换的。
挂了电话之后，助理就把这事忘到了脑后，直到昨天晚上，他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想起了那通电话，想了又想，聂骥北确实特意跟剧组请假去了林柔的婚礼，当天他没有跟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其实聂骥北和林柔的关系平平，根本没有相交太甚，聂骥北特意请假去参加婚礼本身就很奇怪，电话里又提到的是婚礼那天的事，所以助理思索再三，还是在第二天把这通电话的事告诉了聂骥北。
聂骥北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当时就说了两句话，“你挂了他的电话？”
“哦……怪我，没提前跟你说一声。”
老板能有错吗？当然不能！
助理当即就知道这通电话是老板在意的，于是尝试着提出建议，“不不不，是我昨天就应该问聂哥一声的！那、那我打回去，跟贺先生道个歉？”
聂骥北就这么看着他。
助理心里七上八下。
聂骥北继续看着他。
助理汗都要出来了。
下一刻聂骥北轻飘飘地道：“去吧。”
去、去干嘛？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聂骥北。
“去打电话啊，我看着你打。”聂骥北十分温柔地说。
通常情况下，聂骥北的温柔是让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吃不消的，这种特殊情况下的温柔，助理当时就想给跪下，拉着聂骥北的裤腿，求他直接扣工资算了。
不过好在下一刻助理确实确认了聂骥北没有生气，“是我忘记跟你交代一声了，你这一脸求扣工资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不然我意思意思扣一点，好让你心安？”
“不不不……”助理立马活过来了，“我现在马上去打！”
“照我说的打。”聂骥北又是轻描淡写一句。
助理的心里却遭受了重击，目前能有这个待遇的那位贺先生还是独一份啊……
助理看着聂骥北的表情，想着聂骥北的问题，将前后因果又细细回顾了一遍，瞬间领悟了老板的意思！
聂骥北看着他神情的变化，“懂了？”
助理连连点头，“懂懂懂，是我昨天不礼貌地挂断了贺先生的电话，今天专门主动回电跟他道歉，顺便约时间的！”
助理铿锵有力地说完这句话，然后接着望向聂骥北，一脸我没领会错吧？求表扬的神情……
聂骥北满意地点头，“你很有灵气，这个月给你涨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