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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_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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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讨厌对方哪一点?

北堂尊越若有所思,一手支颊,冷冷轻哼一声,道:“他的那些风流债……”此时北堂戎渡已经放弃了挣扎,闻言,不由得冷笑道:“别拿这个说事儿,咱们大哥不笑二哥,莫非你那些污糟烂事就少了?你上手过的男男女女,绝对比我多得多。”他睨着近在咫尺的北堂尊越,继续补充道:“还有,你这个人霸道,蛮不讲理,暴力,爱吃莫名其妙的醋……”他每说一样,北堂尊越的脸就黑上一分,到最后,简直就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怎么,本王当真就这么让你厌烦?”北堂戎渡叹了一口气,却是认真打量了一下北堂尊越,道:“虽然有时候确实不好……不过要是真的厌恶你,我才不会和你睡一张床上。”北堂尊越面色渐朗,用力一握北堂戎渡的手腕,轻叱道:“……混帐东西。”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话刚说完,四姑娘便晃了晃笔,解释道:“最简单来说,就是二位是否和得来、相配。”北堂尊越不以为然地一哂,摩弄着怀里北堂戎渡的腰线:“这还用问?自然好得紧。”北堂戎渡点点头,表示同意:“还可以。”忽然转头问北堂尊越道:“对了,为什么几乎都是你先说?”北堂尊越懒懒眯起双目,道:“因为本王是你老子,不行?”下面有人小声对同伴嘀咕,声如蚊蚋:“倚老卖老……欺负渡儿……”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这个问题一出,四姑娘顿时笑得意味深长,目光极为隐蔽地扫向北堂戎渡,正抱着他的北堂尊越倒是很痛快,不假思索地道:“戎渡,渡儿,我儿,臭小子,混帐……”北堂戎渡把脸微微半扭到一边,似乎对一只茶杯起了兴趣,慢慢道:“叫爹呗,要么就叫父亲,小时候,也叫过爹爹……”北堂尊越用指头捅了一下他的腰,低笑道:“装模作样的,明明还有一个,嗯?”北堂戎渡不耐烦地道:“你自己知道就得了……”北堂尊越捏了捏少年的腰眼:“……害臊了?”北堂戎渡一把按住男人的手,威胁道:“再罗嗦,我就把那两个字后面加上一个‘神’字,再给你牵条狗来,让你变三只眼!”

两人正你来我往地闹得不亦乐乎,下面一名女子却对旁边的人道:“其实照我说,叫‘檀郎’也不错么,正好是对自家倾心男子的爱称。”另一人反对道:“那怎么行,世子又不是女人。”那人笑道:“‘戎渡’不是,可‘蓉蓉’却是么!”邻桌一人又道:“其实世子说加上一个‘神’字,再牵条狗来,让汉王变三只眼,这话里似乎更有一层深意……”众人忙虚心求教:“这是怎么说?愿闻其详!”那女子笑道:“大家想想,二郎真君是何许人也,岂不闻与外甥沉香关系匪浅,舅甥两个乃是一对璧人?世子身世隐秘,乃兄妹所生,说起来,汉王不也是他舅舅?这可不正是话中更有一层深意么!”众人叹服,皆道:“姐姐大才,果真非我等可及也。”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北堂戎渡抢先道:“叫我‘渡儿’‘戎渡’都行。”北堂尊越一手轻抚着自己的下巴,唇角笑意似有若无:“本王自然是想让他叫——”话刚说到这里,楼上楼下已振臂齐声高呼道:“……‘二郎’!”声音惊天动地,直震得整个醉仙楼摇摇欲坠,附近街上行人乍一听了这炸雷也似的轰鸣,眨眼之间,便唬得作鸟兽散,北堂戎渡一合折扇,总算是从北堂尊越怀里脱身出来,对四姑娘道:“先前答应过你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要回去补觉……”说着,施施然便走出了醉仙楼,四姑娘见状,连忙对正要起身跟上的北堂尊越道:“汉王且留步!”说着,目光一扫北堂尊越的衣袖,掩口轻笑道:“不知汉王对小女子此次上贡之物,可还满意?”北堂尊越淡淡道:“……此书倒也有些意思。”四姑娘忙笑道:“既是如此,下回小女子另有一物奉上,还请汉王与世子再至。”北堂尊越眼眸微眯,既而负手昂然道:“……也罢。”说完,已径自下楼去了。

四姑娘嫣然一笑,既而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出神道:“美人啊……”须臾,待回过头时,却见满楼之人皆目直口张,犹自不觉:“美人啊美人……”

一百八十九.竞日桃花逐水流

北堂戎渡闻言翻了个白眼,就要把手抽出来:“你可真够无聊的……”北堂尊越捏住他的指头不让他脱走,轻笑道:“船上本就无聊得紧,再不跟你斗口,听你时不时地跟本王唱个反调,本王倒也闷得慌。”北堂戎渡懒懒往后一倚,扬眉说道:“哦?这么说来,我倒成了替你解闷儿的了,却不知你掏多少银子?莫非要我白白忙活么。”北堂尊越好气又好笑,伸手赏了他一个爆栗:“掉进钱眼里了?跟本王说会儿话,竟还有胆子要银子了!”北堂戎渡笑道:“小气,不给拉倒,不过也总不能叫我白陪着你罢。”说着,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过一只瓷瓶来,顺手抛进北堂尊越怀里:“正好,后背上挺大的一块瘀青都还没散,你帮我给揉一下罢。”

北堂尊越接过瓶子,既而拔下瓶塞一闻,顿时就感觉从瓶子里散发出一股十分清香微凉的味道,让人闻得精神也似乎顿时为之一振,却是活血化瘀的药油,此时北堂戎渡已经将衣物褪到了腰间,自己趴在窗前的春榻上,露出雪玉也似的脊背,隐隐发出异样的肉色光泽,其间有几处裹好的伤口,后腰往上靠近右肩胛骨的位置上,赫然是一大块青紫的瘀伤。北堂尊越将袖子朝上挽了挽,往掌心里倒了些近似于透明的药油,之后便抚上北堂戎渡的后背,帮他按摩起来,一面随口道:“……疼就说一声。”北堂戎渡微微‘嗯’了一下,把脸半埋在胳臂里,闷声闷气地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混帐使的铜锤,趁着后来人多厮乱,我一时顾及不到,觑空冷不丁地给了我这么一下,若是当时没剩下几分真气护体,只怕骨头也让他砸折了。”

北堂尊越听了这话,顿了顿,却忽然淡淡道:“……这回,倒是本王有些行险了。”北堂戎渡半闭着眼睛,一时之间,不由得心静宁和,闻言却只是不以为意地说道:“做事情,总是得有点儿风险的么……不过我也没伤得多重,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还是赚大了,经此一事,那些不安分的头头脑脑们也差不多死绝了,不用多长时间,我估计朝廷就能一统北、西、南三地,则中原大半入手……”北堂戎渡说着,微微动了一下腰:“说起来,也是我自己修为还没到的缘故,若是我当时有你的功夫,自然也就没什么事了——你全身上下,不也就是在胳膊上才有一两道剑伤么。”北堂尊越此时手上正斟酌着力道,给他缓慢用药油揉着瘀伤处,闻言,便在北堂戎渡的屁股上顺手拍了一巴掌,笑骂道:“本王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修为也不过就和你如今差不多,你还想怎么样?”北堂戎渡也笑了,趴在榻上,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么……嗳,你轻点儿,疼啊。”

说话间,已夸张地露出一脸半真半假的痛苦之色,眉头打结,道:“你这是在按摩还是折磨呢……”他这叫疼倒也不全是假,被偌大的锤子砸中,伤处怎会不痛?要是个普通人,吃北堂尊越这么一揉,只怕一下便要叫出来了。北堂尊越听了,便皱一皱眉道:“本王也没用力……”又嗤道:“况且你又不是丫头……一个生得结结实实的小子,莫非还要指望本王怜香惜玉不成?”不过口中虽是这么说,却到底还是疑惑是否当真下手重了,因此手上稍微收了一丝力气,这回北堂戎渡果然觉得好受了不少,于是便把头枕在了小臂上,慢悠悠地说道:“唔,就这样,对……”他说着,随着北堂尊越的手劲运用得越来越得当,甚至带有舒坦意味地无意识呻吟出声,北堂尊越听得清楚,只觉心头似乎被一只手软软挠在了痒处一般,再凝神细看手下的这具年轻身体,只见四肢修长,肌肤韧滑,虽还能看出些许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却也已是发育成长得极好了,那一身奶白胜雪的肌肤,当真是细滑光润得无可挑剔,尤其是在腰身往下收窄的圆润处,开始隆起流畅的弧线,形成结实的两瓣紧臀,被衣物严严裹住,分外让人眼热,一时间不由得心猿意马,直欲一探究竟……北堂尊越微微别过目光,又在北堂戎渡的伤处揉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哼了一声,道:“……行了。”说着,去一旁洗了手。

北堂戎渡却仍是趴着,等背上的药油晾干,一面伸手从旁边的小几上摸来一碟淡绿色的丸子吃着,这东西看起来只是很平常的点心,但其中却加入了许多提炼而出的珍贵药材,对伤势的恢复很有好处,说到底,自古为何要说穷文富武?就是因为武者由于习武的缘故,比普通人需要更多的营养,有条件的人家,更是一年到头滋补之物不断,况且,要是武者一旦受了伤,也需用心调理治疗,不然甚至会在年老时成为致命的因素,就好比北堂戎渡,自幼就是用数不清的珍贵灵药等物喂大的,身体根基打熬得岂是旁人能相提并论的?若是受伤,也立刻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和治疗,不会落下一点儿身体隐患,那些所谓的穷小子一朝撞上机遇,练就不世神功的故事,其实说到底,都是骗人的,身体没有自幼培养出来的好底子,没有足够的药物灵丹滋补调理,哪怕是给你秘籍,也基本不可能练出真正高明的武功来,也就是那些心怀热血,满腔憧憬的少年人,才会相信这种无限接近于白日做梦的故事。

北堂戎渡一面吃着点心,一面心中想着其他一些事,只道:“说起来,佳期如今也有两岁多了,差不多也是该让她开始习武的时候了,等这次回去,我就先试着教她一下看看,她根骨生得不错,不能白费了。”北堂尊越此时已经洗净了手,走过来嗤嗤而笑,却是说道:“怎么,又不是小子,用得着这么教导?”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托起北堂戎渡的上半身让他改为趴在自己腿上,用手把玩着对方那一头光可鉴人的漆黑发丝,感受着少年所特有的韵味。那乌发上面还清晰地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顺滑柔软无已,北堂戎渡虽是天生俊秀,但若是自出生起便用无数名贵物品保养身子,自然是十分容貌也要长成十一分,这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子弟小姐,大多数外表都粗陋不到哪里去的一个原因之一。

北堂戎渡听了这话,便用指头拨弄着北堂尊越腰带上的美玉,道:“虽说是个女娃娃,不过也未必不能盖过男子,只要她自己有这个心,将来说不定就是个绝顶高手……我北堂戎渡的女儿,又怎么会比别人差了!”北堂尊越笑了笑,用手指在北堂戎渡的鼻梁上撸了一把,既而却自怀里取出一只通赤如血的精致玉镯,拿起北堂戎渡的一只手便套了上去,道:“……这是当初赵武灵王送给爱妃吴娃之物,你看看如何?”说着,一面却是将这只手拿在面前,轻咬了两下,一面闻那上面天然的身体清新之气。

那玉镯通身殷红如血,打磨雕琢得极为精美,无论是材质亦或人工,都挑不出一丝毛病,环在北堂戎渡雪白晶莹的手腕上,实是相得益彰,然而北堂戎渡却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只道:“我戴一个娘们儿用过的东西做什么?”说着,便想要将其取下,但北堂尊越却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语气的淡漠,只按住北堂戎渡的手,不让他把镯子摘掉,口中低笑道:“那又怎么了,只要瞧着好看就是了。”他抚弄着北堂戎渡光滑的腕子,懒洋洋地继续说道:“前阵子倒是有人进言,说是本王如今恰是青春正好,似是应当册立王后才是……”

北堂尊越如今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还年轻得很,简直说是风华正茂也不为过,却一直不曾成过婚,虽说眼下儿子都大了,甚至连孙女都有了,但即便是他子孙万千,后宫佳丽无数,但在天下人看来,却仍然还是未婚的年轻单身男子,有人提议应当立后,自然也属常事……北堂尊越面上似乎浑不以为意,只带了几分从容的悠闲,指尖轻抚北堂戎渡光洁的面颊,调笑道:“娶什么妻,立什么后?本王却是想要你来作王后才好……”

然而他话音方落,北堂戎渡却是已经坐起身来,将褪在腰间的衣物一拉一拢,重新穿上,面上淡淡道:“我可没这个福气。”当下略微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衫,一手已将腕子上的血色玉镯抹了下来,放到一旁:“……我是你儿子,不是你老婆,你别弄错了。”他向来很不喜欢北堂尊越那种在他面前不时流露出来的强势占有感,在某种程度上,将他视为两人之间类似于女子的那一方——这当然并不是说北堂尊越将北堂戎渡看作了女人,而是表明北堂尊越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双方当中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人!其实自古以来,权贵之人为什么在玩弄美女的同时也会蓄养男娈?这并不是由于对方是男或是女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弱者!而北堂戎渡身为上位者,他习惯了去操纵别人,又怎么会愿意自己在两人之间扮演弱势的角色?这也是他至今为止都坚决不肯在两人亲热之际,被北堂尊越占有的原因之一——只因他自己本性当中也同样充满了攻击欲,支配欲,并且强烈得丝毫不下于北堂尊越,甚至因为某种原因,更要超过一些。

而就算是别的不讲,只说这身体上的原因,北堂戎渡就不可能乐意处在下位,他虽然平生从未尝过被人狎玩那里的滋味,但与其欢好过的男子却是不在少数,哪个不得在床笫间吃些苦头?男子不比女子,每每弄上一回,就算是对方在当时因技巧纯熟渐渐被撩拨得起了兴,过后却也还是要吃苦的,饶是他因喜爱沈韩烟,每次都温柔以待,但之后沈韩烟也仍是疲楚不堪,北堂戎渡见得多了,又怎会甘愿自己也去遭这份活罪来!

北堂尊越这回却是明白了北堂戎渡是不高兴了,他的这个儿子生性敏感、多疑,想必是自己方才的无心之言惹恼了对方,因此北堂尊越便俯过身子,在北堂戎渡耳畔道:“……怎么,不乐意了?好罢,算是本王说错话了,嗯?”北堂戎渡自然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为了一点儿小事就跟北堂尊越闹别扭,因此只是叹了一下,说道:“若是我说要娶你为妻,你愿意么?想必肯定是不高兴的罢,既然这样,我当然也是高兴不到哪里去。”北堂尊越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有些过了,便从后面环腰抱住了北堂戎渡,一面微微嗅他身上的香气,一面不由得在他耳边轻笑道:“好了,你这样就很好,本王说什么做什么,你若愿意便罢,若不喜欢,就这么直说出来就是。”北堂戎渡自然不会扯住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因此不着痕迹地转过话题道:“说起来,那个后来偷袭我的青衣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看他的身手,竟是高得出奇,若非我还留了个后手,只怕早就死得硬实了……此人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最后关头才突然动手发难,这里面,也不知道究竟包藏着什么祸心。”

北堂尊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好在他跑得倒快,不然本王……”一想到北堂戎渡当时处境之险,饶是北堂尊越平生胆大包天,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却也仍然有些后怕,心下生寒,倒是北堂戎渡笑道:“不过我哪有那么好杀的,若是下回再遇见,还指不定是谁杀谁呢。”

……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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