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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_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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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伏月殿外边,舒氏一行人却被拦下了。

拦路的是月嫔的贴身侍女金铃,领着两个老嬷嬷,模样恭敬,语气却一点不客气,硬邦邦道:“对不住了惠妃娘娘,我家娘娘正在午睡,不便见客。”

舒氏身边的嬷嬷也不是吃素的,瞧见金铃如此无礼,立刻指着她大喝道:“丫头好大胆,惠妃娘娘亲自前来道贺,哪里有给拦在门外的道理,就算贵嫔在午睡不便见客,难不成都不能请娘娘进去奉一杯茶水?”

“嬷嬷哪里的话,奴婢们可没有对惠妃娘娘半点不敬的意思。”金铃有恃无恐地直起腰来,竟连礼都不行了,开口道:“实在是娘娘这胎来得金贵,皇上特别下旨,要一切以娘娘的龙胎为重,更请来法师日夜祈福,如今伏月殿里已经有胎神进驻,护佑娘娘与龙胎,此时若放了生人进去,冲撞胎神,以至于龙胎有损的话,这份责任,不止奴婢们,恐怕即便是惠妃娘娘也担待不起吧。”一面说着,金铃还扬了扬眼角,摆出一副“你能那我如何”的嚣张表情。

“你……”见她一个奴婢竟然都敢如此无礼,司空玄也来了火气,刚要出身斥责,却被舒氏一抬手拦住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在这里等月贵嫔醒来便是。”舒氏没再多言,果真就这般站在了门口,而那金铃,也志得意满地后退一步,想着如果此时有别人路过,看着堂堂一个惠妃被自己堵着连殿门都进不了,会是多么长脸的一件事情,恐怕连贵嫔娘娘都会给自己重赏。

宁渊站在司空玄身边,细细打量着伏月殿外墙上的雕梁画栋,舒氏的欢庆殿宽敞虽宽敞,倒还透着一股简朴的味道,而这伏月殿,当真将奢靡发挥到了极致,就算是外墙的墙檐上,也紧实地贴着一片片耀眼的琉璃瓦,至于这伏月殿的下人,就连身上的穿戴也要比其他地方的宫人强上许多。

宁渊目光在金铃身上扫了两个来回,忽然道:“这位姑姑的打扮当真出众,领扣的金镶玉上,镶嵌的莫不是冰翠吧。”

金铃循声朝宁渊望过去,心里低估了一下这舒惠妃身边怎么会带着一个穷酸书生,不过看到对方居然认出了自己领扣上的玄机,还是志得意满道:“这位公子当真有眼里,这的确是冰翠无疑,实在是皇上赏赐的宝物太多,贵嫔娘娘见库房堆不下了,便匀出一些来赏赐给我们下人,说到底,咱们的娘娘就是比别宫的娘娘要大方一些,奴婢有时候在外边当差,见着一些比奴婢资历还老的嬷嬷,身上竟连半点值钱的事物也拿不出,真不知是自己没用,还是主子小气。”说完,她还极有目的性地看了舒氏身边方才呵斥自己的那名嬷嬷一眼。

那嬷嬷脸色一僵,刚要反唇相讥,宁渊却冷不丁又在此时道:“如此瞧来,月嫔娘娘果真是善待下人,慷慨得很,可惜小人若是能得见娘娘,必定要劝诫娘娘几句,要善待下人,也得悄悄自己善待的是什么人,劳心劳力的下人自然可以重赏,但如果碰上一些恩将仇报白眼狼的,却是浪费了好东西,最后反而折腾了自己,真是得不偿失。”

“你!?”金铃又不蠢,立刻听出了宁渊这句话是在针对她,当即高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渊却理也不理她,反倒对舒氏行了一礼,“惠妃娘娘,这位宫婢意图谋害贵嫔娘娘的龙胎,还请娘娘以皇上子嗣为重,将这等吃里扒外的家伙发落了为好。”

舒氏一愣,不解地看着宁渊,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这是何意?”

“玉者,阴也。”宁渊缓缓道:“玉器属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尤其是冰玉,更是器性阴寒,不过玉性原本只会影响佩戴之人,这原是不打紧的,而方才这姑娘所说,伏月殿内已有胎神进驻,胎神喜阳而惧阴,她却如此堂而皇之地佩戴着冰玉进进出出,若冰玉的寒性冲撞胎神,而使胎神转变为胎煞,对于贵嫔娘娘腹中龙胎将是大大的不详!”

“有这等事?”舒氏显然惊了一下,而那金铃更是目瞪口呆,所谓殿中有胎神之类本就是她编出来拦舒氏的,就算有,以她的见识也压根不知道所谓胎神和冰玉到底有什么冲撞关系,如今被宁渊莫名其妙一顶帽子扣下来,她竟然完全不知该如何辩驳。

尤其还是谋害龙胎的帽子!

舒氏不是蠢人,看见宁渊的眼神,也立刻明白了过来,当即冷笑一声,指着金铃道:“好个狂妄大胆的丫头,竟然敢以这般阴毒的招数妄图将胎神变作胎煞谋害月贵嫔,当真是罪无可恕,本宫既然见着了便断无不管的道理,来人呐,给本宫将这贱婢拿下!”

之前还被金铃羞辱的老嬷嬷立刻冷笑一声,带着好几名伏月殿的宫人朝已经吓呆的金铃走过去,三下五除二便将她押跪在了地上,金铃身后原本也跟着两个老嬷嬷,可舒氏刚下了命令,他们又怎么敢和惠妃顶撞,一时怯弱地互相看了一眼,双双后退一步低下头去,打定主意不想管金铃的死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3章 龙胎疑云

金铃挣扎了两下,见挣扎不开,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想张嘴叫喊,但嬷嬷手脚更快,不知从哪里摸出块布来将她的嘴堵上了。

她只能瞪着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舒氏,不知对方会如何惩罚自己。

舒氏也不含糊,幽幽道:“宫中旧日无龙子降生,月贵嫔得上天庇佑怀有龙裔,却遭你这心肠歹毒的贱婢暗算,来人呐,给本宫掌她的嘴!”

押着金铃的嬷嬷早就等着舒氏这句话了,舒氏话音刚落,她便撸起袖子,挥起满是老茧的粗巴掌,噼里啪啦就朝金铃那娇嫩欲滴的脸颊上抡起了巴掌。

金铃被打得呜呜直叫,脸颊上立刻被层层叠叠的巴掌印招呼得红肿起来,嬷嬷也是发了狠劲,又是一巴掌下去,金铃一声痛呼,竟然将嘴里塞着的布块,连着牙齿和血水一起吐出来了。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呀!”刚能说话,金铃也顾不得嘴里还在淌血,拼命冲舒氏磕头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娘娘饶过奴婢吧!”

舒氏不言不语,依旧没有吩咐嬷嬷停手,一面听着金铃惨烈的叫声,一面望着伏月殿朱红色的大门,片刻之后,原本关得严丝合缝的大门动了动,终于从里边被人给打开了。

接着,月贵嫔走了出来。

月嫔珠翠满头,妆容齐整,由一名嬷嬷搀着,压根没有才午睡过的迹象,瞧见殿门口的这一幕,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喝了一声:“住手!”

嬷嬷却不在乎月嫔的命令,而是看了一眼舒氏,见舒氏对她挥了挥手,她立刻停了耳光,躬身退下,同时轻蔑地看了金铃一眼。

她可是宫内的老嬷嬷了,之前一直在太后殿康嬷嬷手下当差,此次舒惠妃回宫,康嬷嬷才让她到欢庆殿来做事,以她的年资,居然被金铃这种小蹄子的嘲笑,心里边早已怒火冲天,方才的耳光也是下了狠手,如今收在袖袍里的手都痛得不行,更别说金铃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金铃几乎快疼晕了过去,连舌头都失去了知觉,满嘴皆是血腥气,她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努力抬起眼看见月嫔走了出来,不禁伸出手,唤道:“娘娘……救救奴婢……”

“我说怎么听见外边这么热闹,原来是惠妃姐姐来了。”月嫔却理也不理地上的金铃,反而是故作惊讶地对舒氏道:“惠妃姐姐要过来也不先派人通知妹妹一声,妹妹也好做准备啊。”

舒氏淡淡道:“贵嫔有心了,不过都是自家姐妹,也不用那般见外。”

这时月嫔才落下目光,看见了趴在地上的金铃,奇道:“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

舒氏道:“没什么事,不过是身佩不祥之物,本宫唯恐会冲撞贵嫔腹中胎儿,便代替贵嫔管教一番。”

“原来是这样。”月嫔点点头,金铃看见月嫔终于注意到了她,面露喜色,一心一意等着月嫔救自己,哪只月嫔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让她像被雷批了一般愣在了当场:“奴婢做错了事,直接拉出去乱棍打死就是,何必劳惠妃姐姐花心思管教。”

月嫔话音刚落,她身后便走出几名太监,前前后后将金铃架起来,就想朝远处拖。

金铃吓呆了,她自入宫后便在服侍月嫔,在伏月殿里呆了好几年,月嫔平日里对她也很是宠爱,怎么今日说变脸就变脸,竟然要杀她!

“娘娘……我……”她想出声辩驳,但几个太监动作一点不慢,他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出来就被堵上了嘴,只能无力地挣扎着,露出惊恐的表情任由那几个太监将她越拖越远。

舒氏露出不忍的表情,她即便刚才教训了金铃,也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只是想不到月嫔竟然如此狠辣,连自己的亲近之人也能如此杀伐决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日头大,姐姐在外边站得久了,不如进殿内一叙。”月嫔没有再去管金铃,而是侧过身子,给舒氏让开了一条道。

舒氏今日本就有意到伏月殿里走一遭,见月嫔主动想让,便也不推辞,领着众人迈步跨过了院门。

伏月殿外墙都那般奢华,殿内的雕梁画栋更是精巧之致,也不知到底花费了多少银两,仅是从殿门穿越前院同往正殿的一条路,竟然全数是用水晶砌成,晶莹剔透的水晶下边是镂空的,与不远处一方池塘有水路相连,因此走在水晶路面上,可以看到不少锦鲤在脚下游动,连舒氏都觉得颇为奇异。

“这‘凌波微步’怕是姐姐都觉得新奇吧。”月嫔陪着走在一边,对舒氏道:“这是妹妹晋升贵嫔的时候,皇上下令返修伏月殿时由能工巧匠耗时好几个月特地修缮的,妹妹当时也觉得太过奢靡了些,可皇上执意如此,倒实在叫人不好推辞。”

“皇上看中妹妹,这也是妹妹的福气。”面对月嫔这番炫耀,舒氏不为所动,反正无论她再怎么炫耀,自己的位份也是压在上面的,她也只能拿皇帝的恩宠来显摆显摆,可是说到皇帝的恩宠……以现在舒氏的心性来说还当真不稀罕了。

入了正殿,几人分主次坐好,便有宫女奉了茶水。舒氏也不客套,道明了今日贺喜的来意,便让下人将礼单呈上。

月嫔笑道:“姐姐能来向妹妹贺喜,已经是妹妹的福气了,又何须这般客气。”说完,她竟然看也不看那礼单,就让下人带了下去。

“当真是小人得志,好生无礼。”司空玄小声对宁渊低估了一句。

宁渊站在司空玄身后,没有说话,却从方才开始就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时不时还会仔细观察这殿内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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