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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_第4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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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皇后再顾不得避嫌,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也为了自己将来的安危,开始差人积极在朝中各路大臣府上走动起来。

  

  皇后位列正宫,司空钺又是嫡子,这二人原本就有不少朝中大臣支持,皇后的这一走动,也助长了这群人的气焰,当即与支持司空玄的那一拨官员日日在朝堂上唇枪舌战,唾沫横飞,但与之相反的是,跟大皇子那边官员在前面吐口水,皇后在后面摇旗呐喊比起来,司空玄这边却安静得出奇,不光司空玄本人整天呆在府邸里不声不响,就连舒惠妃,除了对太后晨昏定省,也完全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让支持他们的官员心里嘀咕连连,更何况一向同六皇子走得亲近的景国公府,对于这场争执也摆明了一副作壁上观,丝毫没有要站队的迹象,因此他们在面对支持大皇子之人时,不知不觉便矮了一截,此消彼长之下,大皇子一派很快在朝堂上大占上风,而皇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置若罔闻,也没有要抖明白到底立谁为储,于是一连很长一段时日,华京城内都犹如一团迷雾罩着,氛围沉重得很。

  

  偏偏赶在这个时候,第二件事情,又不大不小的发生了。

  

  当朝三公中资历最老的宁国公,由于年老体虚,又重病缠身,在卧床休养了好几个月之后,终于回天无力,溘然长逝。

  

  对于其他与宁家熟稔的官员来说,宁国公身体本就不好,亡故实属预料之中,但宁国公显然走得不是一个好时机,因为他这一去,国公爷的爵位免不了就要落在他的嫡孙,世子宁仲坤头上,可惜整个华京权贵们里里外外都知道,那宁仲坤虽然长得人模人样,却是个十足的草包,这样的人坐了国公大位,他日出入起朝堂来,只怕如今朝上这场浑水会更加有得看。

  

  老宁国公身份贵重,因此葬礼也办得格外隆重,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京中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七品小官,全都动身前往悼念,而刚接过了国公头衔的宁仲坤,却显然将这场葬礼当成了他初入仕途的踏脚石,完全将丧葬一事摆在了一边,而同到府的一众官员们打成一片,喝酒吃肉,硬生生将一桩白喜事,扮成了一桩红喜事。

  

  老国公夫人吴氏,瞧着这一切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一来宁仲坤是她宠爱的亲孙,二来宁仲坤总要有个机会同其他官员拉好关系,已让他今后的仕途之路走得顺畅一些,所以便也没怎么管,只是终日呆在后宅,没有出来见客。

  

  待宁国公葬礼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头七时,沉寂了许久的大皇子司空钺忽然出现在了国公府里,这种皇亲亲自出席官员葬礼的事情,在大周还是头一遭,在场官员们议论纷纷的同时,都在猜测司空钺是不是在打着别的念头,以至于后来宁仲坤又亲自邀司空钺入后院详谈时,这种议论便更加甚嚣尘上了。

  

  宁渊回到家时,发现屋子里居然已经聚了不少人。

  

  司空玄一身便服,与赵沫,景逸,呼延元宸坐了一圈,竟然是好像专程在等着自己一样。

  

  瞧见他进来了,别人还没说话,赵沫倒先出言打趣道:“瞧弟弟这一番表情,想来今日在宁国公府里,怕是看了一出十足的好戏吧。”

  

  “那可不,如果不是不想瞧见宁仲坤那张趾高气扬的脸,这场狼狈为奸的好戏,指不定我也要去凑一番热闹。”景逸附和着抱起手,做了一个发抖的表情。

  

  倒是呼延元宸第一个起身,走到宁渊身边助他脱了外边一层湛蓝色的官服,有些关切地问:“那些人可有为难你?”

  

  两人从大夏回来后,呼延元宸便彻底在华京安下了家,不过出于对唐氏和宁馨儿等宁渊家人的考量,他并没有大喇喇直接住到宁家来,而是又花钱买回了从前的质子府,反正两个地方离得近,常来常往的也方便。

  

  “自然不会对我有什么好脸色,好在我也只是略尽人事而已,毕竟宁国公从辈分上来算也是我的叔公,而且也待我不薄,我不能不去。”宁渊无奈地笑了笑,同呼延元宸一同走到桌边坐下。

  

  宁国公的丧礼,别人或许可以不去,但是他偏偏不去不行,抛开两家亲戚的关系,他如今儒林馆掌院的位置,还是老宁国公替他举荐的,总有那么些情分在,可惜宁渊顾念着情分走了这么一遭,却为此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且不说宁仲坤对他这类宁家的旁支子弟向来就看不太上眼,加上他同司空玄等人的关系亲密,早已被打成了六皇子一党,而受到大皇子派系的敌视,瞧着宁仲坤眼看就要往大皇子身边倒,能给他好脸色看才怪。

  

  “这么说,公子你也没能同宁仲坤说上话了?”司空玄问道。

  

  “自然没有。”宁渊摇头。

  

  “无论如何,你既然跑了这一趟,便算是仁至义尽了,也没有辜负老国公的嘱托,宁仲坤想怎么做,将来又会招致怎样的下场,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呼延元宸冷言道了一句:“他既然自己不识抬举,就算有杀身之祸,也是咎由自取。”

  

  “不过谁又能想得到,皇上此次放出要立太子的风声,所想的根本不是要立太子,而是要借此之机,清一清京中的官党之风呢。”景逸摇头道:“若非惠妃娘娘在宫中察言观色,探知了此事,只怕面对大皇子那边如此挑衅,咱们势必也坐不住要同他们呛上几声。”

  

  “皇上正值盛年,自然不会着急立什么太子,且现下京内官员之间关系盘根错节,尤以三公为首,景国公和孟国公资历尚欠,唯独宁国公府,历经多朝,势力极大,皇上早有了削权之心,只是顾忌老国公的威望,加上没有合适的理由,才一直没动手,如今宁仲坤这不成器的却自己一头撞上去,当真是找死。”赵沫冷笑一声,仿佛对宁仲坤等人毫不同情。

  

  舒惠妃是个玉蕴珠藏的人,这立太子一事的玄机,皇帝虽然藏得紧,可依旧被她看出来了皇帝压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才嘱咐了司空玄等人,让他们稍安勿躁,不要瞎搀和。

  

  这也难怪。如今大周和大夏之间相安无事,天下太平,没有了外忧,也能让皇帝好好腾出手来整一整内患,打压打压华京城内一众位高权重的家族,以巩固皇室的地位,其中当朝三公自然是皇帝的重点留意对象。

  

  如同赵沫所说的,三公中孟国公和景国公尚且年轻,从老国公那里继承来的权势也有限,对皇室威胁尚且不大,但宁国公却不同了,老宁国公因为辈分高,门生极多,其中又有大半入朝为官,这些人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可若是拧成了一股绳的话,只怕是抖上一抖,整个朝堂都得震个三震,皇帝自然要防。

  

  只是凡事名不正则言不顺,皇帝要对付宁家,自然不能胡乱动手,但说要给宁家下绊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皇帝算盘打得响,宁国公却也是个老狐狸,不会那么容易上钩的,所以皇帝一直在等,终于等到眼看宁国公就要熬不住了,便掐着时日,放出了要立太子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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