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是个技术活_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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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听不大真切,不是陈文旭的声音,可语气,声调一模一样,语音也有几分熟悉。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头泛起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

  香气愈浓,她再也抵不住侵袭而来的睡意,沉沉入眠。大夫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帮她看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此后的日子,江苒几乎一直处于那清甜的香气的包围中,昏昏沉沉,半梦半醒。偶尔她会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一边看着她,靠得很近,却再也没有碰触过她,也没有开过口;偶尔她也会感觉到她又在路上,转移了地方;难得几次清醒过来,哑巴妇人会陪着她出去慢慢散步,每一次她都能发现她们又换了地方。

  她心里悲喜交加:喜的是这样频繁地更换藏身之所,说明一直有人在找她,没有放弃;悲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找她的人寻来得越来越晚了。

  她心中也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的下落只会越来越难寻。可恨她一直昏昏沉沉,无法做手脚。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等到江苒再一次清醒,发现荷花满池,蜻蜓翩跹,又是一年夏季。

  因昏睡的时间久了,她浑身无力,几乎在哑巴妇人的半抱半扶下才坐起身来。妇人服侍她穿上一件月白色刺绣斓边素锦深衣,又扶着她坐到梳妆台前,帮她挽好发髻,插入一支桃木发簪。

  江苒的目光落到铜镜中的发簪上,顿时一凝,问道:“今日是六月初三?”

  妇人点头。

  六月初三是她的生辰,今日,是她及笄的日子。

  她抖着手拔下发簪,死死盯着簪头雕刻精致的杏花图案。

  前世,她及笄时也是戴的这枚发簪,那是陈文旭亲手雕的。当时他们还是新婚燕尔,正是两情最为融洽之际,她戴上发簪,心情满是甜蜜。此后,每年生辰,陈文旭都会为她亲手雕一枚发簪,她却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现如今,他的雕刻手法越发纯熟,她却只觉眼睛生痛。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用力攥紧发簪,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他人呢,为什么不敢来见我?”用这样龌蹉的手段囚禁她,限制她的行动;自己不敢露面,却时时提醒着她他的存在。

  他以为他是谁!她猛地用力将发簪扔了出去,冷冷开口道:“你告诉他,如果再要把我弄昏,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

  也不知是她的威胁真的起作用了,还是对方担心她的身子再这么昏睡下去,真的要废了,自那日清醒后,她果然再没有闻到迷昏她的那种香气。妇人每天扶着她散步,她虚弱的身子也慢慢好转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凉爽,自她被掳,已经大半年了。陈文旭却始终没有来见她。

  这些天,江苒精神好了些,发现她们现在居住的地方有些奇怪。白天总是格外安静,下午起会有咿咿呀呀的练唱声、乐器声隐隐传来,等到了晚上,外面竟是笙歌阵阵,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究竟是什么地方会如此怪异?

  她正思忖间,她们所居院子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唉呀,爷,这个地方可去不得,去不得。”

  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这芙蓉坊还有小爷我去不得的地方?让开!”

  这声音……江苒的心蓦地剧烈跳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照书”灌溉营养液(づ ̄ 3 ̄)づ

  ☆、第109章 2.01

  那声音痞痞的, 尾音微微上扬, 带着几分散漫, 几分调笑,正是谢冕。

  江苒心中大喜,就要出声, 哑巴妇人反应更快,已出手捂住她嘴。她狠狠瞪向对方, “呜呜”叫了两声, 妇人根本不为所动。

  外面先前劝谢冕的妇人的声音又响起:“爷, 这里面关了一个疯子,得了病,整日疯疯癫癫的,真没什么好看的。您过来不是说想听我们娇娇儿的新曲吗,娇娇儿都快盼了您一天了。”

  谢冕笑道:“也是,可不能让我的宝贝儿等急了。那便不进去了。”

  江苒心中大急, 急中生智, 一脚狠狠踩上妇人的脚。妇人吃痛, 手顿时为之一松, 江苒已扬声叫了个“谢……”又被妇人再次捂住嘴。

  外面谢冕却似乎根本没听到这个短促的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江苒的心沉了下去, 连妇人松开了手都仿佛毫无所觉,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她心知错过这次机会,只怕又不知何时才能把消息递出去。

  她此时自然知道自己处身何处了,这里应该是京城一处青楼所在。难怪这么久了, 十一的人还是没能找来。只怕十一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离他这么近,却在这藏污纳垢之所。就算知道了,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来找。

  回去之后妇人就开始收拾行李,江苒知道她们又要换地方了。

  晚半夜,和衣而卧的江苒果然又闻到了熟悉的香气。这次她早有防备,将浸湿的袖子捂住口鼻,保持住清醒。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尽早弄清自己会被带去哪里。

  等到香气散尽,妇人缓缓走近,弯下腰要来抱她。江苒忙放下袖子,闭目装晕,却久久没有等到动静。

  正奇怪着,谢冕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苒大吃一惊,睁开眼来,正好对上谢冕一对似笑非笑的上挑凤眼,妇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显然已经被劈晕了。

  谢冕“啧啧”而道:“不是说福王妃病了吗,没想到居然会藏在这里。我若再晚来一步,你可不知又要被带去哪里了。”

  江苒心中一动,病了?十一竟是这样解释她的失踪的吗。而且,谢冕称她为福王妃,而不是福郡王妃。也就是说,这大半年时间,应该如前世一样,宣和帝薨逝,明德帝继位,十一已经封了福王。

  “谢五公子。”她起身向他行了一礼,不动声色地道,“你认得我便好。”

  “你长得与昔日的郭六一模一样,我想不认得也难。”说到这里,谢冕顿住,露出疑惑之色:“你认得我?”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江苒半晌,露出疑惑之色,“现在看来,你不光与郭六容貌像,神态也像,难道……”

  江苒打断了他的话,含笑请求道:“我被歹人困于此处,还请谢五公子施以援手,救我出去。”

  谢冕道:“这却有些难。”

  江苒一愣。

  谢冕道:“这院子看着防备松懈,实则外面起码守了四个暗卫。”他嗤笑一声,“若不是发现有暗卫,小爷我还未必有兴趣来这个院子瞅瞅。”

  江苒垂眸道:“谢五公子拿那些暗卫没有办法?”

  闻言,谢冕望向江苒,一对凤眼光芒流转:“有那几个人在,我自己走容易,想要带上你却难。福王妃就不必激将我了。何况,男女有别,你一个女儿家,我总不能大喇喇地背你出去吧?”

  江苒知道他说的有理,虽然心中失望,还是勉强笑道:“谢五公子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谢冕笑得风流无限,话锋陡然一转:“不过,本公子是从来不愿让美人儿失望的,还能让卫十一欠我一个人情,这种事我还是很乐意干的。”

  所以?

  谢冕微微一笑,却没有多解释,对她招了招手道:“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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