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是个技术活_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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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见此机会,迅速地向门口跑去。耳边听得他在喊:“江苒,回来,你给我回来!”喊到后来,竟隐隐带上了哭腔。

  哭?她迟疑了一下,是她听错了吧?陈文旭素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自他投奔江家,她还从没见过他哭,一定是她听错了。她傻了才会回去,好不容易逃了,难道还要自投罗网?

  她脚步不停,飞快地离开主院,杏娘连忙跟上。

  那晚,她随便找了个客房胡乱睡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她鼓起勇气回到主院时,陈文旭已经离开,只余下他换下来的一堆衣物。

  小丫鬟捧起衣物要送到洗衣房去,忽然哐啷啷一声跌下一串钥匙,她目光望去,顿时凝住,正是那串陈文旭从不离身的钥匙。

  她的心扑落落乱跳起来,捡起钥匙,掌心满是汗水。

  她拿着钥匙再次去了他的书房,打开了那个匣子,解了心中许久以来的好奇,却被陈文旭抓个正着。

  他叫她“忘了吧”,于是她就真的忘了,忘了他们一起逛庙会的事,忘了他的酒后失态,也忘了《催眠谱》。

  大概是因为被施术的后遗症,或者她潜意识中还是记得他伤害了她,她不仅精神受损,那阵子常常恶心要吐,更是自此得了个一见他就心生恐惧厌恶的病症。

  现在想来,他们的关系也就是从那时起一路坏下去,她避他如虎,再也没有和他好好相处的念头。

  陈文旭骗了她,那本《催眠谱》所记为真,世上真的有摆弄人的心智,篡改人的记忆的邪术。

  他用它控制了徐九,做出这许多疯狂的事,却让自己依旧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

  他曾经问她:“苒苒,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书上所记是真的,有人用它控制了你,你会怎样?”

  她全身一点点发寒,如堕冰窖:那人处心积虑,既学会了《催眠谱》上所记,该是何等可怕?他已经这么对待过她一次,还会再次对她动手吗?

  但也不对,她被掳的大半年中他有大把机会对她下手,为什么却始终没有动静?他是有什么顾忌,还是害怕再次造成和上回一样的后果?

  冷汗一阵阵冒出,她的身子微微发起颤来,几乎摆脱不了这个噩梦。

  手忽然被紧紧握住,紧得让她生疼。她蓦地惊醒,睁开眼,看到卫襄担心的面容:“苒苒,你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

  “我没事,”她勉强对他笑了笑,想起曾经看过的书中的内容,脑中一点点清明起来,紧紧回握住他的手道,“十一,我有办法找到陈文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wilmarmar”,“fet”,“巴旦木”灌溉营养液O(∩_∩)O

  ☆、第134章 3.01

  马车平稳地前行着, 几乎感觉不到路上的颠簸。嵌在车顶的明珠洒下柔和的光, 将她苍白却又坚定的面容照得分明。

  感觉到她反握住他的手是那么用力, 卫襄安抚地怕了拍她的手背,目光柔和:“你说,我听着呢。”声音低沉而平静。

  她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对他绽开了一朵恬然的微笑。

  卫襄顺手将她揽入怀中,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垂落的长发, 也安抚着她的情绪。她闭了闭眼, 整理了下思路, 才缓缓开口告诉他。

  “我见过记载了你所说**之术的那本书。”

  卫襄露出惊讶之色:“你见过?”

  “嗯。”她点头,“我只看了开头一点,就被他发现了。”

  她口中的“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卫襄立刻意识到:“是你前世的事?”

  “是,”她伏在他胸前,一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一边低低告诉他, “书中把这种术法叫做催眠术。而这种术法如果想要成功, 条件十分苛刻。施术靠的是施术者强大的精神力压制, 非但需要被施术者毫无防备或心甘情愿,而且要求有绝对安静且不受打扰的环境, 否则一旦施术过程中受到干扰,施术者便会受到反噬,被施术者也会受创不轻。”

  卫襄神色微动:“你是说……”

  江苒道:“徐九在齐王府指证我不是郭六时,尚且一切正常, 而我回门前,她已安排手下准备对我下手,也就是说……”

  卫襄接口道:“她是在十月到十二月期间被施术的,而因为施术对安静环境的苛刻要求,我们只需排查她在这段时间内到过的符和条件的地方即可。”

  江苒点头,告诉他道:“不仅如此,施术后,由于被施术者精神受损,根据被施术程度的不同,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恶心、头晕等症状;施术者也会因精神损耗过度虚弱很长一段时间。”

  卫襄目光闪了闪:这可真是太过重要的信息。

  江苒继续道:“徐九这种程度的被催眠,已经是非常严重了,施术时间不会短,刚被施术后必定会有非常明显的反应。你只需查到她出现这些症状的时间,再倒推,看她有没有长时间地与旁人隔绝,那个时期她接触了谁,谁又在之后‘病’了,自然能找出帮她施术的那个人。”

  催眠术的使用条件如此苛刻,陈文旭总不能把徐九身边的所有人都催眠忘了这件事吧,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一次,必能叫他无所遁形!

  事情谈完,卫襄见她神色疲惫,不由皱起眉来:“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江苒摇头,躺下就是噩梦连连,反而精神更累。她见卫襄担忧,不由对他笑了笑道:“十一,你莫担心,我很好。”

  卫襄道:“你身子不好,蒋太医本就让你不要劳神。偏偏……”那人如此狡猾,他们几番交手,都被他逃脱了去。偏偏苒苒牵涉其中,屡屡因此费神。

  “这件事结束后我就乖乖养病,再不操心啦。”她笑着安慰他,还想说什么。

  马车忽然停下,外面传来问答之声。江苒把后面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往外看去,发现车队此时已经行到了城门口。龙骧卫的一个将官正向守城门的士兵出示令牌。

  士兵验过令牌,挥手放行,车队正要再次启动。

  前方忽然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如急雨密奏,战鼓急擂,肆无忌惮,飞驰而来。

  江苒微微惊讶:什么人竟要赶在这个时候出城门,还胆敢在京城大街当街纵马?

  不过片刻工夫,来人已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当先的青骢马上,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少年,明珠坠发,玉带束腰,衣衫华贵,一双大大的眼睛中透着焦急之色,赫然是大皇子卫珏。

  卫珏目光从卫襄的马车上一掠而过,扫向车队后列的囚车,梭巡过去,蓦地变了神色。他双腿一夹,缰绳抖动,驱马赶到其中一辆囚车旁,急声叫道:“兰芷,兰芷,你怎么样了?”

  囚车中,上了重枷的徐九听到他的叫声,缓缓抬起头来,带起一片铁链哐啷声。她侧耳听了片刻,才转向卫珏的方向,哽咽着,楚楚可怜地喊了声:“殿下。”却是气若游丝,虚弱不堪。

  卫珏目光落到她面上,但见她一张雪白的脸上满是血污。最可怖的却是两只眼睛,曾经明若秋水的一对美眸此时紧紧闭合着,因眼珠被破坏,眼皮瘪了下去,结了血痂,分外丑陋骇人。

  他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抖着声音道:“你的眼睛……”随即愤怒地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徐九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哆嗦着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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