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综合症_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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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漂亮吧,这是我妈年轻时候照的,大概是20还是21岁来着,刚工作没两年。”我凑过去,那张照片是我妈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她穿着护士服,手里还端着一个盛满药品的托盘,侧着身子看着镜头,微微笑起来,露出右脸的酒窝。身后是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让人一眼有种惊艳的感觉,我妈总是和我讲她年轻时如何如何漂亮。她真的很漂亮,我的词汇贫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如果你看到这张照片就明白我不是在说谎。说的通俗点,20年前的她,不化妆走在大街上,一眼看过去就是明星。

  

  “哦。”李渭然应了一声,依然看着那张照片出身。“你妈和年轻的时候不像啊。”

  

  “老百姓的生活,远远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你也要为柴米油盐而犯愁,你也会很快老去的。我妈还算保养的好的呐,他们院里那些阿姨早就一脸褶子了。”

  

  “以前没觉得你和你妈多像,现在看来真的特别像。”李渭然看着照片又转过头打量了我。

  

  “人都说我们娘俩像,也就你眼神不好。。。”我话还没说完,李渭然就蹬了我一眼。我立刻就老实了。

  

  “你想吃啥。我给你做饭去。”

  

  “你会做饭?”

  

  “家务多多少少都会的,和你们这些财大气粗的不一样,我们可请不起保姆。”

  

  “我们家也不雇保姆,我爸不喜欢外人进我们家。”李渭然很无辜的看了我一眼。“都是钟点工。”

  

  我瞥了李渭然一眼,和我做了这么久的同桌他的智商还是可怜的惊人。李渭然的智商是不高,他学不好物理,学不好数学。但是情商却高的厉害,他总能猜到我的心思。

  

  “我给你炸馒头片吧。”我打开冰箱。昨天我妈买的馒头还没吃了。

  

  “行。”没有想到李渭然会这么干脆的答应,我还以为他会提出各种各样过分的要求,再我无力完成后,总结性的来一句,什么玩意。

  

  我挽着袖子,先淘了些小米,黄色的米粒在水里沉浮。水真凉,在被子里捂了一宿的热气。都被散尽了。手很快就变得冰冷。我抓起米,搓了搓,米要洗三遍才能下锅。

  

  “我帮你吧。”李渭然伸手过来。我肩膀一抬把他挡开。

  

  “你别碰,水太凉了。”我把水滤出来,又淘了一遍。“最多半小时。你去看电视吧。饭等会就好。”米淘好了,放到铝锅里刚刚没过锅底。我们两个人吃够了。李渭然又站在那看了我一会,大概是觉得无聊吧,还是跑到客厅去看电视了。客厅里传来了球赛的声音,我总觉得体育台的主持一直是一个人,那个声音就没换过,其实已经换了好几个播报员了。

  

  从初中开始,我就给家里做饭。小的时候还跟着我妈去M院的食堂蹭饭,后来长大了,就开始自己学着做。我爸不会做饭,有的时候和我妈的班次撞了。加班回来总要饿肚子,他胃不好,经不住饿。明明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爸却全指着我。以前上初中的时候,经常有他下班回来,饿得受不了,把我从睡梦中晃起来给他做饭的情况发生。

  

  后来上了高中,课业忙了,我爸怕耽误我学习,不论多饿都不会叫我起床。我干脆把炒饭或者面条做个半熟,直接放在锅里。他回来的时候,打开天然气,拿着叉子随便在锅里翻一下就能吃了。不过即使是这样,把饭弄糊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天分果然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馒头片已经炸好了,我从冷藏室拿出吃了一半的火腿肠。切了六片扔进锅里。虽然都是熟食,但是总觉得要过遍油才好吃。又随便切了点咸菜,放到碟子里。差不多了,可以吃了,李渭然应该从来没吃过这么寒酸的早饭,不知道他会不会把碗扣我头上。也许是那次被他扣宫保鸡丁盖饭给我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对于食物我总有莫名的恐慌。粥刚刚熬好,还很烫,为了避免被这种危险物品攻击,我先把李渭然叫过来,看看他的反应,再决定要不要盛。

  

  “李渭然,吃饭啦。”喊完这句话,我忽然楞了一下。就像我妈喊“阿琛,吃饭了。”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我们一家人。总觉得喊人来吃饭是件很亲密的事情,就像是家人。我也幻想过喊钟寒吃饭,不过幻想就是幻想。算了,不要想他了,一想起他就会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李渭然凑过来,扯着凳子坐下,拿起筷子就吃。他应该是真饿了,焦黄的馒头片被他咬得发出咔哧咔哧的响声。大少爷应该对这顿饭很满意,我放心的把粥盛出来。我们家吃饭的碗都很小,基本是最小号的碗了。我妈是南方人看不惯用大碗吃饭。我特意找了个大碗出来,给李渭然盛粥,这个碗在我家是吃面条用的。

  

  “唔。。。那是什么,你不是不能吃辣椒么。”李渭然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伸手挡住我伸出来的筷子。我当然知道吃辣椒会过敏,不过这个是豆腐乳。。。。

  

  “豆腐乳。”

  

  “那是什么?”李渭然把瓶子拿起来,凑过去闻了闻,又皱着眉头扭开头。“这能吃么,什么味啊。”

  

  “这味比韭菜饺子好多了。”我抢过瓶子,夹了一小块放在馒头片上,用筷子撵碎,平铺开。李渭然在家的时候应该也常吃,不过他们应该是在土司面包上摸沙拉酱,鱼子酱什么的,而不是像我这样,往馒头片上涂豆腐乳。

  

  李渭然也学着我的样子,想要夹豆腐乳,可惜他的筷子还是用不利索,用力过大,豆腐乳被夹断了。沿着筷子又掉进瓶子里。我叹了口气,帮他夹出来,放在馒头片上。

  

  “叶深。”李渭然忽然喊了声我的名字。“我妈都没有给我做过饭,你做饭真好好吃。”他把馒头片握在手里,两只筷子用另一手攥着,嘴角在有豆腐乳红色的酱汁,和馒头片的油沫子。就这样看着我笑,眼神柔软和我认识的那个飞扬跋扈的大少爷不一样。我第一清楚的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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