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真爱永恒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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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的笑脸僵住,他有些心虚地四处看了看,双手放到裤子的口袋里。一会后才有些挫败地投降,“我知道,愿赌服输。”

“对,愿赌服输。”我抱着衣服看他穿上外套,外套的口袋里有我身上唯一的十块钱美钞,老贵宾犬给的带路小费我给了他。然后我转身往船舱那边走去,杰克高声在身后问我,“艾米丽,你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再见,杰克。”我疲惫地回答,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该上哪里,百年后熟悉的一切在这个时代灰飞烟灭。

很久才听到杰克的声音,他也说:“再见,艾米丽。”

我回头,看到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孤独一人。

衣服并不合身,过脚踝的劣质布料长裙,保守得不露出丝毫皮肤的上衣,还有一条很长的头巾。

我从公共浴室里走出来后,将露丝的裙子包成一团背在身后,接着重新回到D层甲板上,将碍事的长头巾围在脖子上打个结。然后选个黑暗的角落,开始抓住甲板栏杆往上爬,爬到B层甲板的时候,单手将衣服解下来,用力地将那团裙子扔到B甲板上,这可是上等人的散步甲板,我估计拾金不昧的人应该很多。一件长裙,不会有人要的。

扔完衣服,我又费力地继续往上爬。爬到船体最上层的救生艇露天甲板,看到吊艇柱上的救生艇都包裹着密实的白布。

我躲在阴暗处走到救生艇旁边,一点一点地解开那些绳子,等到露出一个差不多缝隙,我灵巧地钻到救生艇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属于光亮的东西。我将盖船布又给整理好,只留下一个透气的缝隙,在外面看几乎无法发现救生艇被人动过。

没有人会想到小偷藏在这里面,终于可以睡个好觉。我躺在救生艇,轻叹一声,最后才抱怨一句,“这床板真够硬的。”

☆、第23章 番外(一)

对卡尔霍克利来说,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东西。他在法国拍下海洋之心的时候,那个爱猎鸟的蠢蛋乔治国王跟他那个五月出生的玛丽王后,正在印度接受那些土著人的跪拜。当然这跟他毫无关系,一板一眼的英国贵族在他眼里都是一群穿着华贵,却跟个空壳子一样的穷鬼。

他父亲是美国匹兹堡最富盛名的钢铁大亨,他家有上万名员工,生产的钢铁几乎销往你能说的出来的国家。他自小就生长在钱堆里,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有金钱王国,他所拥有的跟即将要继承的资产可以让他成为国王。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穷鬼跟富人。当然除了财富外,他还需要一点荣誉来点缀,这个时代的美国已经不需要打独立战争来挂上自己的星条旗,也没有所谓的军功可以夸耀。而他能做的就是拥有一个贵族妻子,来给他的商业帝国添上花。

他第一次见到露丝布克特的时候,就觉得她是那朵花。

露丝非常漂亮,漂亮极了。

卡尔从来没看过这么对胃口的少女,他还记得小时候他母亲带他去拜访一位英国贵族的时候,在他家里看到的那副油画。画上是一个脸带稚气,干净剔透,眼睛是浅绿色,皮肤白得像是雪的金发少女。

像个天使一样,他那个时候年纪小,只觉得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人。当时就要他妈妈买给他,将这个少女买给他。

然后他妈告诉他,这就是一幅画,画家根据自己的想象画出来的东西,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这个人。当时他什么反应,卡尔基本都忘光了。反正那种幼稚无脑的事迹,他庆幸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当自己没有做过。

露丝就有一双绿色的眼睛,还有雪白的皮肤,这非常符合卡尔的审美观。他花了很多钱在她身上,打算在欧洲环游一圈后,再带她到美国订婚。至于未婚妻老是郁郁寡欢的坏习惯,卡尔觉得这是贵族少女到来多愁善感的年纪,总有点莫名其妙的毛病。

他绝对不会去想未婚妻不开心的原因在自己身上,他年轻多金,拥有庞大的财产继承权,在女人圈里简直就是无往不利。别人都非常喜欢他迷人的待人接物方式,还有他的财富。

泰坦尼克号试航的时候他被邀请去亲眼见证那个华丽的时刻,贝尔法斯特造船厂建造过最大的交通工具,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交通工具,足以碾压冠达公司的两艘大型邮轮。而这艘船身上的钢铁,大部分都出自他家的工厂。

为此卡尔还特意让几家跟他家关系良好的美国报纸,大力鼓吹泰坦尼克号的伟大神奇之处,例如那最先进的十六个自动防水舱。这会给他的家族产业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只要泰坦尼克号的处女航顺利,那么对泰坦尼克号的供应商可以起到良好的宣传作用。

他很早就定好了船上最豪华的几个房间,在回美国的半个月前经过贝尔法斯特的时候,还到造船厂的总部看过上等舱的一些图纸设计。伊斯梅说过,为了这艘船的上等舱装修,白星公司开给哈兰沃夫造船厂的是一张空白支票。

他打算回去的时候对露丝说,你看,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交通工具身上的钢铁都是我家提供的。

所以开心点,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到达南安普顿的时候,他让司机将车子开快点,好让他的未婚妻更早一点能看到泰坦尼克号,被它庞大而美丽的钢铁外形所倾倒。车外面挤满了人流,他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三等舱的票卖出去不少,所以挤满码头的都是一些要去住统舱的平民。听说泰坦尼克号的设计师为了让船更加尽善尽美,决定改良统舱的环境,三等舱还装了大理石洗脸盆跟取暖器,简直是别艘船的二等舱待遇。

卡尔表示嗤之以鼻,根本不需要那么设计,他们很多人搞不好连水龙头都不会用。

汽车一直慢吞吞地停滞不前,卡尔坐在车里有些不悦地用拐杖敲敲了车门,对司机说:“你得快点,不要让我觉得你不适合干这一行。”

司机连忙按着喇叭,驱散前面的人群。可惜人太多,车速还是无法快起来,甚至越走越慢,最后为了不跟一辆邮车挤成团,司机只能先停下来让邮车过去。结果还没等车子停稳,卡尔突然就听到司机的惊呼声,他跟着司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影快速地从车头窜到车顶。

什么东西?卡尔感到车顶传来一个明显的声响,很快他就意识到有人站在他头顶上。这种被人踩着的感觉让他非常生气,他立刻打开门走出去,狠狠地喊:“发生什么事?”他讨厌任何会打乱他计划步骤的意外,车子被人潮挤着已经够让他烦躁的,竟然还有个下等人跑到他车顶,站在他头上。

他走出车门后立刻抬头,打算给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一个教训。然后他看到的是那双眼睛,一种快要燃烧起来的浅绿色,在四月海港的阴暗光线下,烫得惊人。那一秒内,他的大脑停止运转,甚至快速倒退,找到他几岁时那个模糊的油画,画上面那个少女,一模一样的浅绿色。

接着是大片的阴影劈头盖脸而来,他本能地想要避开,可是身体还没得及逃走,一个重物就将他彻底压垮,而他的视线里只有模糊的一种颜色,刚才的绿色似乎还留在他的瞳膜里。他胸口蒙痛得让人害怕,这让他反射性地去命令自己最熟悉的男仆,“洛夫乔伊……”

这是个什么玩意……一瞬间,他完全失去声音,大片金色倾斜而下,比阳光更加明亮的色彩,覆盖住他的脸,将他困在一个狭窄的地方,他只能被迫与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面对面碰撞在一起。

金发碧眼,这就是他对美的初始认知。

他胸口处被重压到的地方那种闷痛更加明显,卡尔觉得自己无法呼吸,甚至忘记自己躺在这里干什么。被迫的,被这种强硬的浅绿色击中。

有一瞬间,卡尔以为自己被溺死了,呼吸困难,眼睛移不开。

直到侍者的一声惊呼才立刻将他从这种可怕的状态中拉出来,他才看清楚对方的脸……黑得根本看不出轮廓,一个该死的,从煤堆里爬出来的老鼠。卡尔终于知道该愤怒了,他竟然被这种下等人压在地上,还是南安普顿的码头,这要是让他熟悉的人看到,社交圈又多了一个该死的八卦笑话。

差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卡尔愤怒地打算推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时,对方眼神一变,那种非常有生命力的浅绿色变得特别凌厉,接着他感受胸前一紧,一缕金黄色的长发被他的怀表链子卡住,剩下的一些长发还垂落到他脸上,这让他有种将这头非常符合他审美观,却长在一个该死的黑色老鼠身上的头发给剪下来的冲动。

没等他反抗,那个将他撞到的家伙就伸手用力抓住那缕被卡住的长发,直接揪断。接着他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只手非常用力地碾压住肚子最柔软的地方,他肠胃里的早餐差点没给碾吐出来。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表被对方抓了就跑,等到他在侍从的搀扶下起身,那个强盗已经钻入人群里。

光天化日之下,他就这样被人抢劫了?

该死的英国佬,该死的北爱尔兰独立,该死的犯罪分子。

卡尔捂着肚子恨不得亲自开车将那个金发绿色眼睛的黑老鼠给撞死,他……还是她竟然让他这么丢脸。

露丝在另外一辆车子下来,她丰韵十足的身材包裹在巴黎最著名的时装设计师所裁缝的衣服里,紫色的缎带宽檐帽下,眼神冷淡得毫无波澜。她手持精巧的同色遮阳伞,疑惑地看向捂着肚子的卡尔,礼貌询问:“你怎么了?”

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呐喊声,“别上船。”

等到露丝转头去寻找这个声音来源时,只看见码头喧闹的人流,然后她轻抬起头,露出遮阳帽下那双深绿色的眼眸,一艘巨大崭新的邮轮就这样走入她的视线里。

TITANIC。

卡尔连忙收起自己龇牙咧嘴的不雅形象,挺直身板,来到露丝身边,故作淡定地说:“我没事,看来我该会一会负责码头事务的检察官,他们该把这里搞好一点。最好修一条能分级的长路,将这些平民都隔离开。”

“你该让他们把路都建到天上去,这样你就能永远都不用见到你眼里所谓的平民。”露丝忍不住讥讽他一句,然后伸出手扶着司机的手背,重新上了车。门立刻关上,将卡尔莫名其妙的表情关在外面。

卡尔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又耍性子,他有些生气地夺过洛夫乔伊帮忙拾起来的文明棍,过度用力让肚子上的隐隐作痛明显起来,他连忙捂着肚子四处张望。那个该死的强盗,贼,死老鼠……别被他抓到,不然将她送到监狱里服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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