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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恍[GL]_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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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拔还想给他提点,却被明达一眼瞪了回去,这下酒醒大半,不禁暗呼糟糕。只听路老三哼了两声,道:“尚姑娘是疏勒城郎氏商行的掌柜,管着整个丝路郎氏商行,如今却回了长安,整个郎氏的商行也归她管。她和沐公府世子走得极近,咱们疏勒城的可都看在眼里。”

  “阿怀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只怕有些人偏偏要横插一道子。”路老三的话,终究惹恼了明达,却也让郎怀一脸茫然。

  “我什么时候是喜新厌旧了,三哥你说些什么?尚姑娘是家母的侄女,我的表姐。”郎怀摇摇头,“三哥你怕是误会了。”

  “还说眼尖,分明是个饶舌的!”明达说着话,别过脸,不愿意看郎怀。

  路老三给这小丫头片子气得不行,正待反唇相讥,拓拔赶紧端着酒杯敬酒道:“姑娘,前些日子在华清宫和襄王殿下偶遇,微臣厚着脸皮求了幅字,殿下当时应下了。不知等姑娘闲着,可否替微臣问一句?微臣这等鲁夫,实在不好去殿下府上叨扰。”

  明达抿着嘴,笑道:“七哥八成是忘了,等我明日去他那里,给你要到,让怀哥哥带给你,如何?”

  “那便多谢了!”拓拔大喜,又连连使眼色给路老三,路老三这才想起明皇有一心爱幼女,却无封号的事情。

  “阿怀,你当初老说什么七哥,是说襄王么?”路老三吞了一杯烈酒,才低声问道。

  郎怀点点头,道:“我曾经是七哥侍读,自幼一起长大的,和他一向亲近。”

  乖乖,这可真得罪了不好惹的人呐。路老三斜眼看去,只见明达似笑非笑,正吃着葱醋鸡,露出尖尖的虎牙,正如只打哈欠的猫一样。路老三背后一凉,却不肯示弱,拿自己斗大的圆眼去瞪,明达早已转过脸,和拓拔有说有笑去了。

  过不多时,房门再被敲响,却是琴书捧着瑶琴到了。

  自那日之后,郎怀再没见过这位美人儿。抬眼看去,只见她形容消瘦不少,脸色若非扑粉,只怕惨白吧。明达也露出不忍的神色,看了眼郎怀。二人都不由得为李遇感叹,只口头客套了几句。

  琴书看到明达郎怀,自然讶异,却极好的掩盖过去。她坐在琴案边,柔声道:“不知几位爷想听些什么曲子?”

  “姑娘随意演奏,什么都好。”明达见她神色间难掩凄婉,不由得出声,不愿旁人为难她。

  果见琴书露出些许感激神色,素手轻抹,却是近些时日才谱出的新曲——《闵氏歌》。

  前朝熹宗皇帝光启年间,天下已有异动。大将陈昕出征平叛,和发妻陈闵氏诀别。岂知内部生变,有人背叛,出卖了陈昕。陈昕据险而守,为熹宗皇帝坚持了六年,终于战死。陈闵氏得到消息,殉情而亡。

  这首曲,自然是讲陈闵氏殉情之事。野史有传,陈、闵青梅竹马,少年夫妻,成婚方才三月,陈昕便出征。夫妻二人再不相见,却在死后,合葬一处。这故事是长安城中有名的话本,前段时间才被谱成新曲。明皇听罢,也是感叹流泪的。

  郎怀不知往事,但觉琴声凄楚,诀别中却有希翼,不由心下一痛,仿佛有什么即将失去,又茫然间不知所以。

  一时间,都静了下来。

  “奴的曲子太过悲怀,扰了各位爷的雅兴,实在不该。”琴声停了许久,琴书才醒过神,忙着致歉。

  “能听到姑娘这般琴音,明达实在有幸。”难怪七哥倾心于她,明达这才终于明白,琴书真是为大家,李遇引为知己,又怎能不倾心?若是之前,明达只怕也不会通过琴声来揣测出他们二人的情意。现在自己对她,又何尝不是心折不已呢?

  又叙话几许,郎怀看时间实在很晚,便道:“二位,你们继续,时辰太晚,明达身子弱,得回去休息,小弟得相送。三哥,待来日小弟陪你去府上解释,你别担心。”

  “都尉好生送姑娘,三哥我来招呼。”拓拔自然恭送,路老三也道:“你回,明日咱们校场上见。”

  “在下还有些事情想请教琴书姑娘,不知姑娘可否赏脸移步?”郎怀见明达重新带上毡帽收拾妥当,才对还未离开的琴书开口相约。

  “公子请。”琴书不动声色,推开房门。

  四人走到院中,郎怀才道:“七哥如今还好,请姑娘放心。”她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知道若非情势,他二人也不会有这般结局。

  “多谢公子告知,请公子带话给殿下,”琴书低着头,顿了片刻,才道:“请殿下,务必珍重,不必为奴伤怀。”

  郎怀又候了些时间,见她再没说什么,才和明达点点头,一起离开。

  陶钧早已备下马车,放了炭火,车内暖融融。明达上车后,不多时小脸便红了。

  “怀哥哥,那位尚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未曾听你提及?”明达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她。

  郎怀心下正思量琴书的事情,随口道:“她是商行的主事,如今也回了长安,母亲安排着住在府里,好方便理事。”

  “依方才那个路老三说来,你们很亲密?”明达眼睛都不眨,盯着郎怀。

  “哈哈,你也那么想?”郎怀收了神思,笑道:“我们只有姐弟之情,三哥是误会了。”

  “尚姑娘之前颠沛流离,很是吃了苦头,母亲要我好生照料,因而走的近些。”郎怀笑着解释:“我当她是姐姐,就如同当七哥是兄长,还有当你是妹妹一般,并无二致。”

  前面的话,明达听着听着终于慢慢放心,可郎怀最后一句话,当真触了这位姑娘的逆鳞。只见她本来弯着的唇角耸搭下去,只给了郎怀一个白眼,再不理会她。

  郎怀回到家中,还在暗叹:怎生说了什么惹恼了这位姑娘?

第30章 怎敌他,东迁事忘?(一)

  金吾卫是御林军五卫最精锐的,统领直接隶属明皇,负责皇帝陛下的防务。郎怀接手后,倒不像旁的将领,一味讲究派势。她将安西之时练兵的方法拿到了这里,每一什成一队,将以往兵书中习得的各种阵法,结合自己感悟,演练出来。时日久了,一开始还不习惯的大家,慢慢发现阵法的妙处,也就愈发卖力。

  在左金吾卫仗院里,如今这般百来人的演练,实属平常。

  “都尉,陛下传旨召见。”郎怀正在马上演练马战,听到传诏,不慌不忙策马绕开,摘下头盔并着藏泉一股脑丢给陶钧,笑道:“大监怎么亲自来了?您稍候,我擦把脸就去。”她脸上都是汗水,发丝也有些散乱。

  带上纱帽,除去轻甲,略微整理下仪容,郎怀吩咐了几句,跟着卢有邻往后宫走去。

  “大监,陛下何事召见?”郎怀和卢有邻算是熟悉,是以有此一问,并不避嫌。

  两人脚下不停,乘州上了小岛,一路往蓬莱殿赶。卢有邻是真心喜欢郎怀这孩子,便道:“陛下方才接到土蕃的国书,应该就这几日要到长安。都尉去了,恐怕是和四夷馆、礼部一同领旨罢。”

  郎怀一拍脑门,笑道:“可把这事儿忘记了,我记得本早就该到了,如今却可是迟了有月余?”

  “说是遇上暴雪,耽搁了日子。都尉自然比老奴明白。”卢有邻引着她从崇明门入了后宫,又道:“不知沐公如今可好?华清宫时候见了一面,看着气色好了许多。”

  郎怀道:“多谢大监挂怀,父亲如今已经不再理事,只好生修养,气色倒是比冬日里好上许多。”

  两人话语间,已经到了蓬莱殿,里面立着几个人,郎怀打眼看去,四夷馆少卿唐飞彦立在最后,前面是礼部尚书塔陀荼和丞相上官元,明皇身边站着李迅,而一向争宠的李进今日却不在跟前。

  郎怀抬脚跨过门槛,走至殿中,恭恭敬敬道:“微臣郎怀,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罢。”明皇招手,道:“迅儿,将情况简单说下。”

  土蕃早已几十年不来朝贡,此次来朝,实乃大事。即使明皇如今不太理事,对土蕃来朝还是十分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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