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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春_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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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仆两人泪眼相望,一时间忘了此时是在公堂之上。

  江沐尘俊脸严肃地问:“郭氏流产伤身一事可是与周山有关?”

  彭亮重重点头,大声道:“草民是马夫,主人家出行由草民接送,马匹都是草民亲自喂,当年马匹发狂令马车侧翻害夫人流产一事很蹊跷!好端端的马突然发狂是被下了药,事发后没多久马就死了,草民记得那日早上除了草民外,就只有周山接近过马匹!回去没两日草民便因马车出事一事被赶出郭家,当时草民不甘心,去附近各个药铺去问,终于问到了一家药铺,那家学徒称周山不久前曾在他手上买过能毒死畜生的药!”

  “那药铺的人可还在?”江沐尘问。

  “在,他来了,就在堂外!”

  “传。”

  当年只是药铺学徒,如今已是药铺二掌柜的中年男人走上堂来跪下道:“草民名叫汪喜,当年周山确实有来买过药,草民还特地交代过这药慎用,他笑称是买来毒家中老鼠的,郭夫人乘马车出事后彭亮找过来草民才怀疑起来,只是当年我们两人想告状却被当时的县太爷命人打出来,为了以后不被官差报复,我们只能选择隐瞒。原以为这辈子就要带着这个秘密入土,结果苍天有眼,我等终于有了揭发恶人的机会,请大人惩治恶人还郭夫人一个公道!”

  他说完后,冬梅也说了起来:“当年是民妇陪在小姐身边的,马车侧翻小姐流产,附近没有医馆,只能将小姐先带回家再请大夫,奴婢强撑着回府没多久便晕了过去,醒来已是两个时辰后,当时大夫才刚刚赶来,民妇去质问大夫何以这时才来,那大夫说他刚得到信就赶了过来,一刻都没耽搁,等民妇去问府上其他下人,才知道周山让他们都守在家里他亲自去请大夫,结果一去就‘请’了两个时辰!民妇被他寻了由头赶出郭家时曾四处问过,发现周山当时是去喝花酒了,两个时辰后才去请大夫!”

  这些往事很多人都不知道,此时一听两个曾经的郭家奴仆揭发,才明白原来周山这般卑鄙,一时间各种辱骂声纷纷传来。

  周山本来就被打得难受,此时被人当众揭发丑事,又急又气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江沐尘不允许他这个被告晕倒,命人掐他人中。

  被力大的衙差又掐又打一会儿后,周山又醒了过来。

  “周山,他们三个所言可是事实?”江沐尘怒声质问。

  “我、我没有。”周山语气虚弱地回道。

  “还不承认?来人,再打五十大板,看他说不说!”江沐尘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下令。

  周山一听又要挨板子,在衙差的手刚抓起时吓得哭喊:“大人息怒,草民招、招了。”

  江沐尘一使眼色让衙差退下,浓眉微拧冷声问:“你招什么?”

  周山被那五十大板吓破了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大、大人,霸占郭家财产和虐待郭氏的事都是草民干的!她小产的事也是草民下的手,因当时没有信任的人,买药及给马下药都是草民亲自做的,因着害怕便将彭亮及冬梅赶走了,当时县衙的人都已被草民收买,根本不惧他们告状,就这样过去这么多年,草民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您上任以及关状师的出现……”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甘心,关欣怡怒问:“郭家难道对你不好吗?为何要做这种事?”

  “郭家对我们母子是好,但那都是施舍的!我受够了他们仿佛做了天大好事的施舍嘴脸!我与这恶……她成亲后,连着五年没有孩子,我娘都快急疯了,可是我们只能忍着,郭家一家子对我们半点愧疚都没有,那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让我恶心!”周山提起以前的事满脸愤怒,愤怒的暂时忘了身上的疼,“好容易熬到两个老的一命呜呼,她不让我碰饭庄的事就以为能防得住我?孰不知我背地里运作早暗中控制了饭庄,等时机成熟后正是她怀孕的时刻,她这个孩子以前我还期待过,当时可一点都不期待了!”

  “孩子生下来也是要姓郭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干脆就让他没机会来到世上吧!于是她就流产了,没想到她命大,居然没死成,既然没死那就亲眼看着我如何掌控郭家也很好,于是我将饭庄名字改了,还纳了妾,我与妾很快便生了孩子,她看不得我们好总找妾室麻烦,我嫌碍眼便将她赶去别院,没了这女人在,我们一家子真是过得很好,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们还能继续好下去!”周山说到最后两眼恶毒地瞪向关欣怡,如果没有她插手,县太爷也不会无缘无故审这场官司!

  江沐尘见他对关欣怡不敬,眸中涌出不悦,刚要命人教训他时,汪喜先行用劲爆的话语将周麻子收拾了。

  汪喜用很是同情的声音道:“我当年是学徒,跟着坐诊大夫学过一些诊脉的本事,抓药时我曾不巧摸过你的脉,你许是以前吃苦过多且受过伤,导致身体亏空的厉害伤了根本,于子嗣上很艰难,郭夫人与你成亲六七年才怀上孩子是正常的,而你那个妾室与你在一起不久便有了身孕,且生完一个不久后又生了一个,那才是不正常的……”

第66章 丰厚酬劳

  周麻子完完全全地懞了,一个鲤鱼打挺要跳起来,不小心触到身后的伤口,哀嚎一声又趴了回去。

  汪喜见状唯恐天下不乱地建议:“你若怀疑我当年学艺不精,可以再寻个经验老道的大夫来给你诊诊脉,看是否如我说的那般你于子嗣上很困难!”

  “大人请大夫给他看看吧!”这下没用张暮带头,其他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开始起哄了。

  如果是好人遇到这种事,大家出于同情心肯定体贴地不想给人难堪,但是周麻子这种人还给他什么脸面?怎么打脸痛快就怎么来呗!

  关欣怡眸中也闪过几分恶趣味,看渣男倒霉她也很愿意。

  郭夫人呵呵笑了两声看向自己恨了半辈子的男人,解恨地道:“恶有恶报,老天有眼啊!”

  “你!”周山想骂人,但臀部的疼痛提醒着他此时不能肆意发脾气,否则又要挨打了。

  江沐尘见堂内堂外都有渐乱的趋势,重重拍了下惊堂木:“肃静!”

  县太爷还是很有威严的,话音一落,无论是堂内还是堂外均以着极快的速度安静了下来。

  一直在堂外看审的林妍见江沐尘能令众人这般敬重,随意的一句话起的作用甚至高于她作知府的伯父,心头瞬间涌起一股情愫,与此同时还有股浓浓的骄傲感涌出,她看上的男人果然不同寻常!

  想要得到江沐尘的想法更为强烈了,等再看向身姿飒爽站在公堂内的关欣怡,林妍的目光则变得有几分冷。

  看出关欣怡想要看周麻子笑话的想法,江沐尘自己也很厌恶周麻子,于是目光在堂外众人身上扫了扫,朗声问道:“堂外可有大夫?能否移驾堂内帮被告诊一诊脉?”

  “有有,这位就是!”有“热心”人士高兴地将站在身边的大夫推了出去。

  大夫:“……”

  没多会,堂上站了三名大夫,年纪大年纪小的都有。

  杨少白见状忍不住捂了捂脸,百姓们这得多喜欢看热闹啊?问句有没有大夫一下子就出来仨,如果问有没有教书先生、有没有杀猪的,可能依然能站出来好几个。

  连一向在人前表情都淡然沉稳的江沐尘都难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深吸口气道:“恳请诸位大夫给周山诊一诊脉,看他的身体是否如人证汪二掌柜所言那般……不妥。”

  三位大夫按照年纪长幼依次给周山诊了脉,诊完后便站回原位等着另外两人。

  等三人均诊完脉后,彼此对望了一眼后由年龄最大的大夫站出来抱拳道:“汪二掌柜所言没有问题,周山的身体亏空厉害,虽将身体养好了,但在传宗接代这点上若受了损,那可并非只吃些好东西就能养的好。”

  周山一听,再没了指望,趴在地上两眼发直,这么多年他有生过病,生病自然就会看大夫,对方一诊脉就会知道他身体如何,可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

  为何?因为妾室来之前,他不想受郭家摆布,就算偶尔有个小病小痛要么忍着自己就好了,要么拿一些药自己煎着吃,等妾室来后他将一切庶务都交给她,这近二十年请的大夫都经过她的手,固定的大夫,怪不得他会被瞒在骨里,感情给他看病的大夫与那贱人串通好了!

  没什么可说的了,官府还没判他罪行时,他自己到是被自己的所作所为狠狠教训了,他的妾室一共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就算这几个不会那么倒霉全不是他的,但有一点能肯定,就是孩子绝对有别人的种!

  “贱人!贱人啊!”周麻子双手攥成拳头狠狠捶地,捶着捶着就哭起来。

  他们母子被族人赶出来流落街头,颠沛流离来到青山县,好容易活得像个人样了,也摆脱郭家压在他身上的耻辱了,原以为生活过得很幸福,有钱有美人还有可爱的一帮孩子,结果现在却被告知他所以为美好的一切其实是被人骗了!

  老天怎么能这么对他呢?周麻子痛苦流涕,抱怨老天待他不公。

  自大夫们说完诊脉结果后,跟着周麻子来的下人见出此意外,纷纷跑回去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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