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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录[GL]_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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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月婵于是很自以为是地给自己寻了个对付杨谨的由头,此番代师父到崇家庄,更是意外收获地发现了杨谨的踪迹。孟月婵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竟然又故伎重演,混入了崇家庄做帮工。谁知道又有什么阴谋算计呢!

  哼!找死!

  孟月婵脚步加快,假装在崇家的管家身后看热闹,随着来到了前院。

  “来几个人,把马匹卸下来,好生喂着!”管家大声吩咐着。

  前院的管事忙招呼包括杨谨在内的几名帮工:“你们几个,快过来!”

  几个后生急匆匆地过来,牵马的牵马,拉车的拉车。

  见素山庄押车的几个汉子见状,想上前阻拦,却被管家带人阻住,道:“几位兄弟大可放心。我们崇家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最安全妥当不过的。这几箱子礼物,我们定会妥善安置的。”

  他说着,又招呼管事的,“还不快请这几位见素山庄的兄弟去饭堂用饭吃酒?”

  管事的听到“见素山庄”四个字,神情一凛,热络地凑了上来,带着几个人连拉带扯地将见素山庄的几个人推搡走了。

  杨谨听到招呼干活声,走过来的时候,便小心地躲在众帮工中间,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她记心很好,乍一眼看到几个押车的汉子,便觉得有那么一两个瞧着眼熟,猛然想起:这不是见素山庄中的护卫吗?

  这些人都是身手极好的,怎么充当起寻常赶车、押车的了?

  她立时就明白,这三辆大车是来自何处了。这令她陡然紧张起来。

  她假做与两名帮工一同推着一辆大车,目光悄悄锁定于绑缚在车上的红木箱子上。

  车轮子辘辘地转着,上面还沾着点点路上的泥水,杨谨离得近,看得真切,惊见一只红木箱子底边上竟粘附着一块指甲大小的灰黑色污渍。

  杨谨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

  果然如她猜想的,见素山庄的那间密室里浓烈的硝石、硫磺味不是摆设。这几只大箱子里,放在上面的必定是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比如礼物。

  那么下面呢?会不会有什么夹层,藏着能够惊天震地的物事?

  杨谨的手心内顿时沁上了一层汗水。她不敢想象,如果这几只箱子里都夹藏着火。药,一旦炸开,那么现在崇家的所有人,会是怎样的结果……

  好狠毒的计策!杨谨暗恨。

  让她觉得庆幸的是,这三辆大车不是被赶到了众人议事的前厅,或是遍布客房、厨房以及仆从房间的后院。

  三辆大车上的马匹都被解开来,被三名帮工牵去马槽喂草料。

  杨谨几人把大车停在院中一侧的墙边。

  杨谨心中纠结得很——是现在行动,把这些物事远远地搬离,还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做行动?

  若现在行动,势必会引来关注和阻拦,就算以强力摆脱,难免身份暴露,无法再在崇家待下去。石寒还未寻到,贺朴更不知道是否亲自来了,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若挨到晚间,难保这些箱子不在这期间被搬走到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去,那样的话,局面就更不可控了。

  而且……

  杨谨转向身旁的几人。他们都是寻常的庄稼汉,都是本分人,难道就因为来帮工赚几个银钱便要为这莫名的灾祸搭上性命?

  那些大厅里的江湖前辈、武林高手是人,难道这些普通人就不是人了?

  眼下救人要紧,顾不得其他了!

  杨谨的唇抿成一条线,横下心来。

  她状似闲逛地溜达到马槽前,漫不经心地解下之前就相准了的、群马中最壮硕的那只,牵着马缰绳,将那匹马从马槽中牵了出来。

  这些马都是被她喂过草料的,对她并不陌生,所以没有抵触,乖顺地由着她牵着,“哒哒哒”晃到了三辆大车中居中的那辆前面。

  此时,崇家的管家、前院的管事都忙着推搡见素山庄的押车汉子去饭堂了。偌大的前院里,除了躲在暗中观察的孟月婵,便只剩下了三四个站在阴凉底下的崇家的洒扫仆从,以及几个杵在大车旁边等着管事回来吩咐的帮工。

  见杨谨不慌不忙地牵马、套车,两伙人都看呆了。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杨谨究竟要做什么。

  这俊俏小子疯了不成?每个人的脑中都划过了同一个问题。

  那匹膘肥体健的漂亮马,是唐门的某位公子的坐骑吧?这小子牵出来要干什么?

  孟月婵躲在暗处,却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紧接着,更让她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杨谨把那匹马套在居中的大车上,转过身,双手扣于左侧大车上绑缚着箱子的绳子上,用力一扯,那由几股最结实的麻绳搓成的绳子便被她生生地扯断开。然后,她拎着几只箱子,丢在了居中的大车上,同原来绑在车上的箱子叠在一处。

  所有的人就惊圆了嘴巴。这些人都是正当壮年,又惯做活计的,谁都有一把子力气。可要让他们一扯之下,就扯断这么结实的,连日赶路奔波都没被磨断的绳子,他们自问谁也没这个能耐。

  当他们的脑子里跳过“好大的力气”这句话的时候,杨谨已经一气呵成,把右面大车上的箱子都挪到了中间的车上。

  一时间,八九只红木大箱子叠摞在马车上,足有丈余高。

  杨谨也不言语,更谁也不看一眼。她攒罢箱子,一飘身就坐在了车上,抄起一旁的赶车鞭子,“啪”的一声脆响,鞭子狠抽在了马臀上,登时现出一道血印子来。

  那马是千里马,自小被严加调。教,好草好料好待遇享受过不少,何曾受过这样的鞭子?

  它于是撕裂般地暴鸣一声,不要性命地狂奔起来。它只想着躲避那鞭子的抽打,哪里管旁的?见着院门,就咆哮着四蹄翻飞疾驰而去。

  孟月婵就躲在院门外,已经吓得花容失色。

  她好歹还是会武的,更知道眼下情形紧急,只能壮着胆子抢出来,拦在了那马的去路上。

  那匹马也是久经调。教的,前方蓦地跳出个人来,它本能地躲避,“唏律律”一声咆叫,四蹄便慢了下来。

  孟月婵吓得急向后跳出两丈,才堪堪躲过了马蹄子的践踏。

  “杨谨!你要死吗!”她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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