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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旧_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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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更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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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天地间织就了一张密密麻麻的雨网,将万物都笼罩其间。

  斜风细雨中,一辆精致的马车停靠在祁王府门前,门房笑吟吟的迎上去:“晋王爷好!”来人乃晋王,其父是先帝胞弟晋王,在景泰年间郁郁而逝。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晋王才能承袭了亲王一爵而不是降等袭爵。

  因为先帝被景泰帝在背后捅了一刀抢走皇位,复辟后先帝防宗室防的厉害,越是亲近的越猜忌。反倒是祁王这样的堂兄弟好一些,不过也没好太多。祁王还是在南宫复辟中立过功的呢,可除了从郡王进爵为亲王外,其他实质性的好处也没捞着。

  直到后面几年,皇帝需要宗室压制权臣了,才把祁王等提溜出来,可也防着。在对待宗室这一点上,新君倒是比先帝好了不少。

  晋王二十来许,面如冠玉,相貌堂堂:“王叔可在?”

  “回晋王,我家王爷在的。”

  晋王便笑了,转了转手中的鸟笼子,惊得里头色彩斑斓的画眉鸟儿叫起来,清脆悦耳:“那感情好,本王新得了宝贝,让王叔品鉴品鉴。”京城谁不知道祁王是个鸟痴。

  祁王见了这鸟果然高兴,啧啧赞赏了一回。

  “王叔若喜欢,侄儿便送给您了,权当侄儿孝敬您。”晋王笑吟吟道。

  祁王斜睨他一眼:“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儿?”

  晋王失笑:“瞧王叔这话说的。侄子想孝敬王叔不是天经地义。”

  “你小子,”祁王嗤笑一声,“少来这一套,有话直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晋王欣喜,也不遮遮掩掩把自己来意痛快地说了。他想给自己内弟在锦衣卫讨个差事,祁王未来女婿不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吗,多方便的事。

  他痛快,祁王也痛快:“明儿我让人给玄光传个话,不过得先让他瞧瞧你内弟,看安排在哪儿才合适。”江枞阳去年进行冠礼,取字玄光,祁王取得。

  晋王连声道谢,说着说着便说起了江枞阳:“什么时候能喝到慧敏妹妹的喜酒?”

  “差不离就是明年二月了。”祁王笑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等你家丫头长大你就知道了。”一脸的心酸唏嘘。。

  晋王失笑,拱手向祁王道贺了一番又道:“要是我们家媛儿能寻到如南宁侯那样的如意郎君,我也就放心了。”

  祁王笑笑不说话。

  晋王笑道:“旁的不说,南宁侯上头没有婆婆,这出嫁的女儿泰半委屈是婆婆那受来的。”说着他轻叹了一声:“就是贵为皇后不也莫可奈何,王叔可听说了,太后娘娘把前去侍疾的皇后晾在外头大半个时辰。”昨天皇后站在慈宁宫外等候的消息就不胫而走,甚至连宫外都知晓了,传着传着话就变了。不过不管怎么变,不变的是听闻此事的都在同情皇后,摊上这么一个婆婆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姑娘,却被人如此对待,”晋王摇了摇头:“姑祖母知道了,该有多心疼!”

  祁王但笑不语。

  晋王觑着他的脸色,慢慢道:“皇叔是宗正,不妨多劝劝太后和陛下。否则长此以往,人心尽失啊!”如果钱太后继续这么胡闹下去,皇帝也不停犯蠢,早晚得闹得众叛亲离。就说昨天那事,派人吊唁承恩公夫人,亏皇帝做的出来。标榜知礼尊重长辈也不是这么标的。承恩公夫人间接害死皇帝嫡长子,又不诚心悔过,她死了皇帝还派人给她上香做脸,逼得皇后也不得不派人去上香,简直了。

  钱家如此待他,他倒不记仇。陆家为他登基立下汗马功劳,却被如此对待。岂不寒心!

  祁王沉沉一叹:“你当我没劝过陛下,苦口婆心与他说了,他也应得好好,可太后那一哭!”祁王无可奈何的一摇头。

  “人家是亲母子,疏不间亲,你让我怎么办!”说到这儿祁王就是一肚子火:“内阁那帮人让我劝皇帝别惯着太后,他们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他们自个儿上啊。”

第155章

  淅淅沥沥的的秋雨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 滴答作响。渐渐地与屋里嗒嗒嗒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那是凌渊食指在轻叩桌面发出的声音。在他对面是垂首而立的属下,突然,屋里的声音停了。

  凌渊往后靠了靠, 淡声吩咐:“下去吧!”

  来人行了礼, 恭恭敬敬退下。

  凌渊轻笑一声, 还真是什么魑魅魍魉都蹦出来了, 不过也好。先帝那会儿太子虽不聪明却还识时务,登基以来的这些糊涂事搁那时候他绝干不出来, 可如今……归根究底不外乎觉得没了威胁, 以为高枕无忧,便肆无忌惮了。

  晋王若是能让皇帝生出一丝危机感, 倒还不错!省得他真以为龙椅舍他无人了。

  他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把事情前前后后考虑了一番后, 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悄悄停了。天空一碧如洗, 万里无云。院子里的芭蕉叶苍翠欲滴, 叶上晶莹的水珠流转着璀璨的光芒。

  凌渊从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上站了起来,前往漪澜院。

  漪澜院里,洛婉兮正在埋头做长袍。八月十八是陆国公六十六寿,虽不是整寿,却是个难得的吉利数字,故也要大办。

  时下有‘年过六十六,阎王要吃肉’的俚语,须得女儿送上六十六块肉, 如此阎王爷便能手下留情放过老人,这规矩何时流传出来的已不可靠。

  反正洛婉兮奉为真理,她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她自己的存在不就是个最好的佐证。

  陆国公和宁国大长公主只有她这个女儿,这差事自然是落在她头上,早几日就和那边说好了。此外,洛婉兮还打算亲手为陆国公做一身长袍,金银玉器这些自然也要送,不过那些个放在礼单里即可,这套衣裳才是她的寿礼。

  这身长袍,她从四月就开始做了,剪裁缝纫都不假人手。眼下,洛婉兮剪断绣线,心满意足的吐出一口气,终于大功造成。

  “提起来我看看。”洛婉兮对几个丫鬟道。

  桃露便和桃枝两个将衣服拉开提着给她看。

  洛婉兮伸手理了理上面的褶皱:“瞧着还可以吧。”

  “哪是还可以,”桃枝笑着捧场:“瞧瞧这针脚细密的。”

  桃露几个也捧场赞扬起来。

  洛婉兮嗔怪:“你们就会哄着我!”

  凌渊进来的时候,就见里面其乐融融,眉眼瞬间温和下来,然后就看见了那件还没被收起来的藏青色长袍。

  看了两眼,他收回了目光。

  见了他,洛婉兮脸上笑意更浓,站了起来:“你来看看这衣服怎么样?”男人的眼光与女人总是不同的,找他把把关正好。

  凌渊走过去,扶住了她的腰:“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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