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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梅_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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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早已知晓又何必再与我装模作样下去,难道仅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程靖扬声道,自儿时起无论家世功课他事事都不如周权,成年后落差更深,如今又被周权玩弄了一番,不知此时周权在家中是如何偷笑了。

  黝黑的双眸间隐着一丝怒火,指尖深深嵌入了白皙的掌心间,他一定要比周权强,让他看着自己高高在上的模样。

  “程大人此言差异,我也是一心想找到有用的书卷,何曾想周权早已对此事所防备。”孙晖轻叹了口气,

  程靖冷哼了一声,“事到如今你又何须再如此,你回去替我转告周权,待到他日我必让周权身败名裂,跪着到我面前来求我。”

  孙晖尽力忍下心间的怒火,不知周权儿时怎会交到这般的朋友,程靖沦落至此不入朝堂之流也皆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

  “我甘愿与程大人共谋大事。”孙晖义正言辞的说,他看着程靖轻蔑的眼神继续道,“如今云王在朝中失势自身难保,又怎顾得上手下的一个小卒,我再三劝诫过周权,他都没有一丝悔悟之心。他甘愿为了忠义牺牲自己,我可不愿与他一同赴死。”

  程靖略有些疑惑的看着孙晖,他不知孙晖是真有此意,亦或是犹在玩弄他。“你可愿追随于二殿下。”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当年被逼上龙虎山为盗便是被局势所迫,如今又怎甘愿白白丢掉性命,”孙晖看着程靖将信将疑的神情开口道,“若二殿下答应成大事后大赦天下,将那些关押在牢房中的山民放出,我自愿追随二殿下。”

  “这个自然好说,若你为殿下立下了大功,殿下必然会嘉奖你,到时你在提及此事便可。”程靖点了点头,如今多了一个人为他办事自然是好,不管如何他先应下再说,反正日后殿下绝不会留得孙晖。

  孙晖微抬头,眼眸间似燃起一丝希望,“我经常出入书阁,周权虽未提及过什么,但恐怕暗中早已有防备之心,此路已不可再取了,不知我还能为殿下做些什么。”

  程靖沉思了片刻,未想出任何,“你先回去吧,我们长久站在暗中交谈,若被外人看见恐怕不妥,待我日后向殿下禀明此事再与你细细商谈。”

  “也好。”孙晖点点头走向了远处,“我先告辞了。”

  书房中,桌边几支墨笔,漆黑的墨汁顺着笔尖淌落在白宣上,书卷散乱随意翻开了几页。窗边静立着一道身影,身姿颀长,望向窗外的面容略有一丝沉郁。

  房门微开,周权稍动了一下脚步,稳站在原地似未看见踏入门槛之人。

  “周权,我回来了。”孙晖看着远处的背影,双眸略有一丝诧异,昔日周权皆满含喜色的站在房门边等待着他,今日又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他回来迟了一会。

  “今日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会,日后不会了。”孙晖走到周权身后伸手拥住了他的肩边。

  “你去找过程靖了。”周权拉下孙晖的手臂沉声道。

  “你怎么知道的。”孙晖看着周权阴沉的面色,他就是担心周权得知才暗中偷偷行事,未想到亦瞒不过身侧人。

  “我不是告诫过你程靖为人阴险狡诈,不让你去招惹他吗?”周权猛然提高了音量,他心知孙晖一心想助他一臂之力,但程靖绝不是孙晖可以对付的,稍有不慎便落入他设下的圈套。

  “好了,我以后听你的话不在去了便是。”孙晖柔声道,看来周权是在皇宫守卫间安插了人手,如此他还算放心些。

  “你前几日便是这般答应我的,”周权握住孙晖的掌心开口劝道,“我并非怀疑你的能力,而如今你的身体特殊,我希望你能每日平安的回到府中,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为好。”

  过几日他真应该找个借口让孙晖整日留在府中安心休养。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想让我涉险。”孙晖靠近周权的肩边,“你看我每日在皇城中严格值守,不是也没有出什么事情吗?”他能走出大牢全是仰仗王爷之力,如今更不可能做手旁观。

  “等出了事情,我恐怕后悔都来不及。”周权心间有些悔意,或许他当初就不应该让孙晖步入步步险境的皇城,但这又岂是他可以选择的。

  孙晖看着周权沉郁的眉心,抬手按住周权的掌心,覆在他微微隆起的腹上。

  周权感到掌下一丝微弱的蠕动,面容稍稍缓和了几分。

  “好了,别生气了,等过些时日我陪你一起回府看看老爷夫人。”孙晖抬袖搭在周权的肩边。

  “真的。”周权面上溢出一丝喜色。

  孙晖点了点头,并非他不愿前去,而是他担心周老爷看见他后愈加气愤,恐会与周权闹得异常不快。

  

  ☆、第 106 章

  第106章

  微掩的床帘遮挡了那一抹明亮的光斑,微风吹拂掀起一角,露出明黄色的薄被。宫女微低下头静立在床边,眼帘稍垂,鹅蛋小脸肤如凝脂,樱唇微抿。

  房门轻推开一道缝隙,站在一旁的太监看见谦茗的面容,微张双唇忙想低头行礼,谦茗抬袖摆了摆手,大步走向床边。宫女抬手掀开床帘,谦茗俯身坐下,望着皇上苍白病态的面容,眼角处深深的皱纹,心间溢出一抹伤痛。

  曾记得儿时父皇拥着他走在御花园中,眼眸溢满浓浓的疼爱之意,而后他年长性子愈加癫狂,伤了周围太多在意他之人的心,而更辜负了父皇满含的期待。谦茗轻叹了口气伸手抚向皇上露在被边的指尖,掌心间一片凉意,他轻握了握后放入被中。

  谦茗望着那张沉睡的面容,心间暗道父皇,儿臣绝不会再辜负您的期望了。指尖平放在丝绸被间,谦茗隐隐嗅见一阵暗香,虽是清淡但后韵却有些甜腻,脑中不觉有些混沌,困意随之而来。他侧身望向桌边的香炉,一缕轻烟徐徐燃起。

  谦茗起身走向桌边,低头深嗅了嗅,虽未感觉出什么,但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他抬手示意一旁的宫女过来,压低声音道,“这是平日间御书房燃的安神香吗。”

  “自皇上病重后,二殿下特意从民间寻了一味香,在皇上寝宫燃了之后,皇上夜间睡得特别安稳,几乎未曾惊醒过,故而命奴婢日后皆燃此香。”宫女轻声道。

  谦茗微蹙了蹙秀眉,父皇最近愈来愈易倦糊涂,恐怕亦是此香的疗效,他冷冷扫了一圈房间中的众人,看来皇兄早已有所预谋,将父皇周身的侍从都买通了。

  谦茗走到窗边将紧闭的窗扇稍稍打开了一些,微风轻抚过,飘散一缕淡淡的花香,吹淡了那丝熏香。

  一旁的宫女微张双唇想提及,皇上身体虚弱经受不住冷风,若受了风寒病情恐会加重。但她看着谦茗冰冷的侧脸,缓缓闭上了口。

  皇上紧蹙眉头,轻咳了几声,手臂微抬指尖重重按上了闷塞不已的胸口,还未待太监走上前,一道高挑的身影迅速赶到床边,伸手扶起皇上的肩边。

  皇上微睁双眼对上谦茗溢满担忧的眼眸,隐隐有一丝欣慰。

  “父皇,您哪里不适,是胸口发闷吗?”谦茗看着皇上按在胸间的掌心抬手覆了上去,轻轻揉着。

  皇上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谦茗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唤醒朕呢。”他真是年纪大了,看着奏折不觉就睡熟了。

  “儿臣进宫就是想看看父皇,也不曾有什么要事,见您睡得正香就不忍心打扰您。”谦茗温声道,父皇近来被病痛折磨,夜夜无法熟睡,如今好不容易才安稳睡下。

  “朕都睡了两个多时辰了。”皇上侧身望了一眼天色,面容渐渐沉了下去。

  “父皇夜夜为朝事操劳不得安眠,清晨又早起与众位大臣商谈朝务,平日间多休息一些也好,”谦茗安慰道,指尖轻按捏着皇上的肩边,“难道您忘了太医曾叮嘱过您勿要过度操劳,平日间多加休息吗。”

  “父皇可是觉得有些饿了,儿臣命宫女去厨房传膳。”谦茗拉过滑落的被子盖在皇上肩边,如今已过午时,皇上恐怕也错过午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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