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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抢狗食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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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十几只龙虾崽洗了洗,狗剩小心的在盐罐子里拈了又拈,拿了几粒粗盐出来抹在上面,用一片白菘的老叶子包了,外面抹上一层黄泥后扔进了灶眼里。

  刘打铁两祖祖辈辈都大字不识一个,他的名字还是狗剩爷爷一辈子盼着能打铁给儿子取的,到了刘打铁这一辈就更不如了,几个娃娃都没正经取名字,胡乱抓了个贱词就叫着,老二生的时候,刘打铁婆娘还在地里干活,觉得肚子痛才慌慌张张的往家里跑,结果一头撞在正屋的墙柱上,不一会儿就顺利的生个猴小子,名字就定为柱头了;两个女娃娃更是刘打铁胡乱的看着手里的杂草就叫了大草、小草。

  至于狗剩,据说当初狗剩生的那年,年成不好,家里实在揭不开锅,刘打铁一咬牙把家里仅有的几亩良田都抵给了杨地主家,价钱压得低低的,刘打铁憋着一口气什么也没多说,只求来签字画押的大管家以后地里忙不过来的时候,优先雇用他们两口子。叫狗剩说,刘打铁大半辈子大概也就精明了这一次,还亏得刘地主家大管家不算坏透顶,这几年在雇工的时候还算照顾刘打铁,这才叫一大家子没饿死。狗剩这名字的由来就是在他三岁前,刘打铁两口子只要去给地主家干活,就把个孩子扔在地主家狗舍附近,巴巴的盼着那条大黑狗每顿能剩点儿……

  泥鳅和鳝鱼处理好后切成小段,狗剩钻到地窖里,左思右想,拿了两个大白菘出来,又从酸菜坛子里捞了一颗酸菜,一起放在炉子上炖着。

  还没半个巴掌大的河蚌和小螺蛳都用一个大碗装着,加小半碗水,在粥锅里面架两根筷子,在把海碗放在上面,等蚌肉和螺蛳蒸熟后好挑出来。

  不一会儿,小小的茅草屋里就弥漫起来热腾腾的水汽和——香味儿。

  屋子里吞咽口水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狗剩背着柱头他们偷偷擦了好几次嘴角,生怕丢脸的在弟弟妹妹们面前把口水流了出来。

  才一岁的小草已经按捺不住,细细的哭了起来。

  大草把手指头塞到嘴里,吮吸的“吱吱”作响。

  “哥哥……”柱头忍不住叫了一声,一条晶亮的丝线挂在下巴上。

  狗剩咧嘴一笑,从灶眼里把烧得硬邦邦的泥团子捞出来,用力一砸,龙虾混着白菘的香味儿就散了出来。

  给柱头和大草一人分了五只,用粗瓷碗装着,让两人捧着缩在灶眼前慢慢地啃,狗剩顾不得吃自己的那一份,先舀了小半碗白菜汤,慢慢的吹着喂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草喝了几口。

  连虾须都没有剩下,几个娃娃硬是连壳儿都嚼的吞了下去,幸好只是嫩虾子,壳不算太硬。

  柱头和大草吃完后,还津津有味的吮着手指头,狗剩也很丢人的把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添了好几遍,才狠狠的忍住了继续舔下去的欲望。

  等杂粮稀饭煮的差不多了,狗剩叮嘱柱头把灶眼里的火掩了,跟几个小的一起窝在灶眼下的稻草上,闻着稀饭和让人流口水的酸菜味儿等刘打铁两口子回来。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狗剩点着大草的手指头念了一遍……

  ……

  作者有话要说:发新文了,如果再烂尾,江月就自己打手一百下一百下一百下……坚决不会在烂尾,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最少两日一更,尽量日更!请亲们再给江月一次机会,养肥的亲先收藏一下吧……

☆、第二章

  第二章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狗剩点着大草的手指头念了一遍。

  大草再学着狗剩的样子数自己的手指头,可惜一遍也没数对,不是漏了数字,就是手指不灵活,没点对。

  这首儿歌应该后面应该还有的,但是狗剩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再说“儿歌”又是个什么东西……像这种经常会突然冒出来的奇奇怪怪东西,两三年前狗剩还会歪着脑袋想一会儿,在柱头大了些,又多了大草、小草两个妹妹后,就再也没有功夫为这个问题烦恼了……

  “柱头,你数一遍看看!”狗剩拍开柱头一直塞在嘴里的两根指头说道。

  柱头身子朝后缩了一下,终于把视线从土炉子上冒着热气的瓦罐上挪开了。

  “一、二、三、四、五、七……”

  然后,多了一根小指头。

  狗剩面无表情的看了柱头一眼,柱头心虚的把两手藏到了背后。

  已经教了一年多了,单从一数到十都还不会,更不说什么加减法了!

  至于狗剩为什么能用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算出一天工钱六个铜板,八天是四十八个,连狗剩自己也不清楚,刘打铁和他婆娘李大花连疑惑都没疑惑一下,儿子是从自己两腿间掉下来的,还会抱错不成!聪明些又不是啥子坏事!何况家里好几张嘴都等着工钱去买粮呢,李大花肚子又挺起来了,眼看家里又要多一张嘴,哪里有瞎想的功夫,有功夫还是伺候那几亩荒田要紧!

  生了狗剩,刘打铁把家里良田都卖了,只剩下半亩瘦田。这几年,刘打铁和李大花两口子起早贪黑、拼死拼活又开了几亩荒地,去年年初刚拿着家里几乎所有的积蓄找里长去县衙算是把其中两亩买到了自家名下,其它几亩还只算是暂时种着,官府或者有钱人随时开能把那辛辛苦苦刨出来的土地收走……

  “再数一遍!”、

  狗剩把又有些睡意的小草抱起来,扶着她软绵绵的身体,让小丫头站着玩一会儿。

  不是漏这个就是漏那个,在重复数错第三遍后,狗剩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扇到了柱头黑乎乎的爪子上。

  柱头捂着被打痛的手,嘴一瘪就要哭。

  “哭一声试试看!”狗剩凶狠地说道。

  一旁的大草也被吓得往旁边缩了缩。

  狗剩单手搂着小草,“把手伸过来!”

  柱头犹犹豫豫的把手递了过去。

  点着柱头的十根手指头又慢慢数了一遍。

  “数十遍,等一下再数给我看!”

  柱头缩回手,老老实实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开始重复数数。

  狗剩用一根削尖的树枝小心的把河蚌和小螺蛳的肉挑出来,仔细的洗干净,一边还时不时的纠正不停数错的柱头。

  把好不容易洗干净的一点儿能食用的肉也加到瓦罐里,一起胡乱炖着,这时候,狗剩也忍不住抱着小草跟柱头、大草一起探头探脑的往外看——盼着天快快黑下来,然后刘打铁夫妇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虽然没有放油,又少盐,但是在饿肚子的时候,酸菜、白菘炖“河鲜”、鱼肉的味道还是非常诱人的,蠕动的胃部因此而变得存在感特别强烈,还有似乎怎么也咽不完的唾液……

  屋里很快暗了下来,家里只有一盏旧油灯,除了李大花给全家缝补衣服的时候,轻易不会点上。

  狗剩用一个破盆子装了一根烧了一大半的木柴,权当照明。

  “啪!”

  院子里终于传来熟悉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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