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事儿再说!”狗剩手还搭在山官胳膊上说道。
私心里,狗剩并不愿意养自己兄弟的孩子,好好的父母俱在,抱过来养不知多少尴尬,若是想养孩子,世道稍稍差些,不晓得多少抛子弃女的,就是想养十个八个也有……
“爹,娘!”柱头迟疑的叫道。
大家都看了过去。
“我晓得您的苦心,只哥哥们这等能干的人,怎么会把铁蛋养的不孝顺,而况将来便是没担个养子的名,侄子们便不养大伯不成……”柱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虽还没直说,但意思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
狗剩欣慰的翘了翘嘴角,总算有了点儿担当,也不枉费自己这几年一直悉心带在身边。
“你啥意思啊,臭小子?”李大花现在的性子简直就像一根干燥的炮竹,随时一点就炸。
“娘,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柱头和他媳妇儿愿意,就能真正对亲儿子不闻不问,将来还不是叫小辈儿难受。”狗剩把手从山官身上移开说道。
山官一把又将狗剩的手抓了回来,紧紧的握在手里。
“一个个都翅膀长硬了,老子娘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幸而李大花正是激动的时候,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我会让狗剩过好日子!”山官忽而沉着脸重重的说道。
李大花愣了一下,和刘打铁一起看了过来,夫妻俩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了一下。
“你拿什么说这话?”刘打铁移开视线,把嘴边的话换了一句。
山官捏着狗剩的手猛的一紧。
“你一走就是几年,半点儿音讯也无,家里一点一滴都靠狗剩张罗……”
在刘打铁一桩桩陈述的时候,山官忽而伸手在怀里掏摸起来。
等刘打铁回过神的时候,一张揉成一团的锦纸已经塞到了他鼻子底下。
“额、柱头,你瞧一瞧!”
自李大花更年期后,刘打铁的脾气就越发的沉得住了。
柱头跟着狗剩这几年,好歹把常用的字都认会了。
是一封诰书。
山官是第一批上京练枪的士兵,上位者大费周章的从全国各地调人入京,必是有一番周详的计划,出类拔萃者,头等的必然留在京中成了皇帝的私兵;次一等的,技术熟练的,遣到各地驻营待命;再一步步把火枪这等杀伤力大的武器配下来……
“山官、山官以后就是那啥、正、正……”李大花说话都结巴起来。
“正五品的守备,职位等同千户。”狗剩帮着把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