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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_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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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婧柔往淑妃看了一眼,暗自咬了咬唇,若是可以的话,她真想现在就冲到淑妃面前去问淑妃, 有什么不可以的, 为什么她就不能有封邑呢?

裴震庭也一副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样子, 皇帝微微一笑,对淑妃抬手,说道:“依朕看, 这孩子颇有福气,给她拟一个什么封号才好呢?”皇帝顿了顿,一击掌:“就叫福泽吧。福泽县主。”

淑妃还想说什么, 裴震庭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上前要与皇帝推辞的样子,陈婧柔见状,不由分说赶紧跪了下来, 对皇帝和皇后展露一笑:“臣女领旨谢恩。”

速度很快,生怕跪晚了,这个县主的封号就要飞走似的,原本就应该这样,皇帝封赏,她谢恩,只不过,她这一跪下去,淑妃和裴震庭就算想要替她拒绝也不能够了,这件事就这样成了定局。

裴家从西北回归,不仅裴震庭被封做镇国公,赐国公府,就连府上唯一的女孩儿都被封了福泽县主,可见皇帝对千里归来的裴家有多看重。

云招福与魏尧对视一眼,看魏尧的表情,事先应该是不知道陈婧柔要被封县主的事情的,可见皇帝这么做应该也是临时起意的吧,为的就是进一步巩固裴家的臣服,十年前,皇帝做了那样的决定,让裴家流放西北十年,心中有所愧疚,这回裴家强势归来,皇帝想要与他们冰释前嫌,让他们彻底忘了这十年的苦痛,除了大肆封赏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好的路,封镇国公是一件,封福泽县主是另外一件,皇帝想用这两件事情,将裴家人的心收服。

裴震庭和裴家儿子的心能不能因为这个而收服,云招福不知道,毕竟她可不相信,他们和魏尧一起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从关外一路杀回京城,就只是为了重回荣耀门庭,若是为了那样,他们实在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只要在被流放以后,对皇帝服软求饶,当年皇帝之所以处置裴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裴家功高震主,皇帝在裴家面前没有自信,若是裴家服软了,皇帝也不会拼着两败俱伤,非要让裴家去流放的。

可是裴家没有选择服软,而是硬碰硬的去了西北,这十年,默默无闻,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回京里,只是静静的等待时机,以这种堂堂正正的方式回来。

所以,云招福可以断定,裴家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一个荣耀的门庭,所以无论皇帝给他们什么封赏,都不会让这一门心动。

不过,裴震庭他们的心虽然没有收服,但陈婧柔这个小姑娘的心,肯定一门心思的臣服了下去。瞧那谢恩时雀跃的表情,云招福就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这姑娘是真不知道她跟着裴家回京干什么来了。

一场接风宴,宣告了裴家正式回归京城。

***********

云招福与魏尧晚上回到王府,洗漱过后,魏尧靠在床头看书,云招福坐在梳妆台前擦香脂膏,不住在镜中往魏尧看去,心里有好些个问题想问,可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就算开口了,魏尧会不会告诉她……正纠结着这些问题,魏尧头都没有抬一眼,继续维持着看书的表情,开口了: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憋着多难受。”

云招福一阵心虚脸红,干咳一声,搓着手就来到床边,在魏尧的腿上碰了碰,魏尧很有默契的将腿缩了上去,云招福爬上床,掀开被子坐了进去,然后顺其自然的往魏尧怀里头拱,魏尧转过身,让她爬到自己身上,然后才趁着翻书的空档,抽空看了云招福一眼,见她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魏尧不禁失笑: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过了今晚,你想问我还不一定愿意答了。”

云招福眼前一亮:“那我今晚问的话,你能全都回答我吗?”

魏尧一挑眉勾唇:“那要看你问什么了。”

还是不愿全都告诉她吗?云招福一阵失望,嘟着嘴半晌不开口,知道魏尧又道:“你这是没什么想问的?那就睡吧。”

“我不睡,要问的。”

云招福伸手将魏尧的脸给掰正面对她,然后迟疑着开口:“我想问裴家的事情,你会告诉我吗?”

魏尧看着她,见她目光期盼,两眼中的黑亮光芒在烛光中都未见黯淡,把手中的书合上,放在一边,搂着云招福肩头的手指在她身上轻抚两下,做好准备以后:

“问吧。”

云招福深吸一口,鼓足勇气,对魏尧问出了一个她最想知道,也算是整件事最核心部位的问题。

“裴家的女眷,真的是接连病逝的吗?”

只要魏尧能回答云招福这个问题,那整件事情她就能知道大概了,但如果魏尧不回答,那事情还会继续云里雾里,拨不开迷雾。

魏尧也很意外云招福会一上来就问他这么直接的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云招福以为他不想回答的时候,魏尧开口了。

短短的两个字:“不是。”

云招福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魏尧陷入沉思的侧颜,烛光的剪影中,他的眼中似乎很快便聚集了一团冷凝的雾气,将他清湛的双眸上蒙上了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阴影。

裴家的女眷不是接连病逝的,这个答案虽说是在云招福预料之中的,但是亲耳从魏尧口中听见,还是给云招福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那她们是……”

魏尧闭上双眼,紧咬了下颚,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被人害死的。”

至于怎么被人害死,魏尧就没有再说下去,云招福见他表情痛苦,也是识趣,不再继续围绕这个话题继续深挖,对她而言,只要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魏尧原以为云招福会继续问下去,但她却靠在自己怀里沉默了,以为是自己严肃的表情吓到她了,低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就这些?不想再问问其他的?”

云招福咬着唇,犹豫又问一句:“我还想问,裴家这次回来是起复还是要报仇?”

魏尧开始有点后悔,让她问问题了,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尖锐,上个问题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她又重新问了另一个难以回答的。

“都有。”他没法和她说其他的,便总结说了俩字。

云招福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胸膛上缓缓的点头:“我知道了,你们是想报仇的。”

魏尧蹙眉:“我何时这么说了?”

云招福抬头,用一副‘你以为我傻,其实我才不傻’的眼神盯着魏尧,两人对视好一会儿,云招福才笑着说道:“若是云家真的只是想起复,就不会花这么多年的时间,等待时机了。所以,你们的目的,不在起复,而是报仇。替裴家惨死边关的女眷们报仇。”

云招福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就算是与她相拥在一起的魏尧都听得不太真切,有的时候,听到的事情太过于真实,就会让人产生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云招福忽然笑了,看着魏尧那一脸震惊的表情,撩起自己一缕发丝,在魏尧的脸上刷了两下,她平日里什么都不去想,自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是一旦遇到事情,云招福肯动脑子的话,确实不是个笨的就是了。

魏尧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没想到一个天真的人,一旦开窍,就变成这副聪明相,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握住了云招福不断用发丝在他脸上作恶的手,魏尧一个翻身,将云招福压到了身下,居高临下在她耳旁低喃:“既然你猜到了,那我问你,你怕吗?”

云招福伸出两条胳膊圈住了魏尧的颈项,双眸带笑:“自从我和你成亲以后,你还记得你这是第几次问我怕不怕吗?”

第一回是刚成亲那会儿,定王府里有人作妖,闹出一些倒霉事情来,那时候魏尧问她怕不怕;第二回是在淑妃回宫以后,她遇到了好些争锋相对的事情,魏尧问她怕不怕;第三回是魏尧在王家村救她出来,让她见识了他杀人的凶狠模样,问她怕不怕;今日是第四回。

魏尧似乎也想起来自己的这个问题,问的频率是有点多,却还是忍不住要问:

“所以,这一回你的回答是什么?”

第一回,她说不怕,可以说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第二回说不怕,是因为她好运不断,没有遭受真正的伤害;第三回是她历劫归来的时候;而这一回,她窥知了一个惊天秘密,事关生死存亡,一念之差的话,很容易就万劫不复了,所以,魏尧依旧很好奇云招福的回答。

云招福伸出一根手指,嘴角噙着诱人的微笑,从他的眉心开始一路来到他挺直的鼻梁,然后滑到他的嘴唇上,眉目微微敛下,这样的诱惑目光下,魏尧感觉被她看到的地方都有些发热,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到她的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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