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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潢贵胄_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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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皇后心里好过了许多,看着方氏的眼光温和了些许,一笑道:“幸好总有嫂子来开解本宫几句……”

  “娘娘能想明白就好,但如今皇上和娘娘这样……”方氏顿了下苦笑道,“别说是我们,就是别人看着也觉得不好呢,如今皇帝数日没来娘娘宫里,倒还好说,若是再过上一段日子还是这样,宗室那边就要来劝了,娘娘,万万不要等到那个时候,到时候上下议论,本是皇上和娘娘夫妻二人的一点小事,倒让那些有心的人当什么了不得的事来议论,小事也成了大事,原本一笑就能忘了,到最后没准竟成了您跟皇帝心里的疙瘩,何苦呢?”

  冯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怒气,硬声道:“本就不是本宫的错……”

  方氏心中长叹了口气,冯老太太走的早,她娘家姊妹们都羡慕她不用侍奉婆母,但谁能知道她的苦处呢?她倒宁愿上面有三层公婆要侍奉,至少这传话劝人的事落不到她头上来。

  皇帝是摆明了想给皇后一个教训了,偏生自己这小姑子就是不肯低头,自己家里公公丈夫都急的出汗,人家却还梗着脖子觉得自己没错呢。

  方氏顿了下轻声赔笑道:“自然不是娘娘的错,上次臣妾不也将老爷的话跟娘娘说了么,这事儿偏偏什么都那么赶巧,也是没法子的事,娘娘总不能说是皇上的错处吧?臣妾也知道娘娘这次是委屈着了,但若现在不低头,等真闹大了就更不好了。”

  方氏见皇后还赌着气,心知这么劝是不管用了,她拿过帕子按了按嘴角道:“听老爷说……公爹的意思是,如今那几位都不大安分,皇后若是觉得力不从心,倒不如提拔几个相貌好,人也乖巧的姑娘上来,也拢一拢皇帝的心。”

  皇后闻言险些失手砸了茶盏,蹙眉失声道:“你让我用别人来邀宠?!”

  “娘娘赎罪。”方氏连忙起身赔罪,“娘娘别多心,这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别说各宫娘娘总有挑几个有相貌没家世的姑娘摆在自己宫里,就是外面小门小户里……也总有正房太太在自己屋里放几个颜色丫头的事呢,娘娘既能统领后宫,自然是包容的下的。”

  冯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摇摇头:“本宫……本宫和皇帝,还不止于此。”

  方氏轻声道:“公爹的意思……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娘娘,公爹和老爷都是男人,他们不明白,臣妾却懂得娘娘的心,自来正室给丈夫纳妾,别人都会夸赞正房太太贤良,但哪个女人心里不明白,不是万不得已,不是为了那劳什子名声,谁愿意给自己丈夫纳小呢?臣妾也劝了老爷,但老爷说……怕万一哪天皇上突然宠上了哪一个,只要是能进后宫的,谁没点家世呢?与其这样,倒不如娘娘自己给皇上选一个,既得了贤良的美名,让皇上喜欢,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也好拿捏,而且……”

  方氏扫了皇后一眼,斟酌着慢慢道:“皇帝正值盛年,以后皇子们会越来越多,娘娘防不住的。”

  冯皇后闭了闭眼,是啊,皇帝正值盛年,自己却已经不年轻了。

  方氏见冯皇后终于听进去了,忙又道:“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娘娘慢慢看着来就好,当务之急……是先将皇上的心哄转了,娘娘,上上下下的人可都看着您呢。”

  冯皇后竭力压下心头不甘,咬牙点头:“明日……本宫会亲自下厨,让人请皇帝来用晚膳。”

  方氏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点头笑道:“这就是了,娘娘和皇上和和睦睦的,那些心术不正的也就歇心了。”

  冯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压低声音狠声道:“都是……都是那个百刃……他先是害的骅儿受了那一番折辱,失了的帝心,之后还没头没脑的闹出猫儿胡同的事来,将本宫欺辱至此!本宫……只要等本宫有了机会,看本宫如何回报他今日所赠!”

  方氏心中大惊,连忙劝道:“娘娘不可妄言!东陵百刃不比别人,出了这样的事,就是皇上也是对他多加安抚,公爹还在库里寻了不少珍玩补药送去了给他赔罪,可见他在皇城中有多要紧,娘娘万万不可做糊涂事啊。”

  方氏心中惴惴,猫儿胡同那明明是祁骁做的事,她其实也是知道的,但来之前冯国忠再四的跟她说了,千万别跟冯皇后乱说话,冯皇后近几年脾气越来越大了,又没个脑子,知晓前事后又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个要紧关头上,冯府是经不得事儿了。

  方氏心中权衡了下,比起百刃来,还是祁骁更不好惹,是以也就没再大胆多话了,只是又劝了冯皇后好一会儿就出宫了。

  

  ☆、第三十一章

  

  同一时间宫外太子府的寝殿中,被冯皇后恨的咬牙切齿的百刃还在祁骁怀里睡的香甜。

  祁骁现在是明白了,只要将他搂着,再时不时的拍拍哄哄,百刃能睡的跟吃了迷药似得,祁骁坐起身来倚在榻前小柜上,一手拿着文书,一手揽着百刃,时不时的在他后背上安抚的顺一顺,倒也自得其乐。

  百刃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百刃眯了眯眼,怔怔的坐起身来,祁骁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世子殿下不是号称千杯不醉么?怎么昨晚喝了那几杯就不行了?”

  百刃转过头来看祁骁,半晌才想起昨晚的事,一下子红了脸,干笑了一声呐呐道:“以前在岭南……我确实是没醉过的,并不是夸口。”

  百刃话说了半句,祁骁却一下子明白了,一笑道:“在自己家里不敢多喝,到我这里倒敢放开量了?”

  百刃闻言不由得一愣,确实,说起来可笑,自己同祁骁明明做了那种说不出口见不得人的交易,但自己在祁骁这,除了有时还是会害怕祁骁,其他的时候竟比在自己府里还自在的多。

  至少自己不用装腔作势跟闹那些虚礼,也不必担心祁骁会拿住了自己的什么错处做文章,且祁骁御下甚严,整个太子府好似铁桶一般,百刃以前就是在自己府上也不会随意碰茶厅里书房里的那些点心,在祁骁这里倒不需有这些避讳,就是院中亭子里的点心也吃得,百刃有时也不得不佩服祁骁,这些看似都是小事,他自己经历过才知道,能将偌大府邸全握在手里是有多难。

  祁骁见百刃出神以为他酒还没醒,在他额上摸了摸道:“头疼么?早知道你那么容易醉,不该让你去外面亭子里吹风的。”

  百刃摇头笑了下:“哪里就那么金贵了。”

  祁骁将手中文书扔在榻边小几上,起身随意的将头发扎了起来,百刃突然低声道:“殿下,昨夜……我这,我这寝衣是怎么穿上的?”

  祁骁转头看向百刃,低声一笑道:“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百刃心中一沉,抿了下嘴唇强自镇定道:“依稀……记得。”

  祁骁心道你接着装,一笑道:“记得?百刃……”,祁骁坐回榻上,拉过百刃的手看了看,嗯,昨日涂药涂的及时,并没有冻伤,祁骁捏了捏百刃的手,凑近了在他耳畔亲了下,低声一笑:“以前我竟不知道,你这身皮肉……比女孩儿都细嫩呢……”

  百刃瞬间瞪大了眼,祁骁一笑道:“而且醉了后听话的很,我想看哪儿你就老老实实的让我看,当真是乖巧,日后该多劝你喝的……”

  百刃哪里听过这些荤话,脸腾的烧了起来,祁骁见百刃这样撑不住笑了起来:“放心吧,你醉的人事不知,能有什么趣味?我只给你换了衣裳,并没有如何。”

  祁骁自以为这不算什么,谁知在百刃眼里已经很是什么了,是以等两人起床收拾好,丫鬟们将早膳奉上来时百刃的脸还是通红通红的。

  “啧啧……面皮这样薄,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祁骁怒其不争的摇摇头,给百刃夹了个小蒸包,“行了,别回味了,先用饭。”

  百刃怒竭:“谁……谁回味了?!”

  “我,我。”祁骁撑不住笑了出来,“我不提了,你好好吃饭。”

  百刃愤愤,咬了一口蒸包,半晌突然想起昨日祁骁被宣召的事,顿了下道:“昨日……皇上召殿下入宫,是因为之前猫儿胡同的事么?”

  祁骁笑了下没说话,百刃有些尴尬,笑了下道:“我多言了。”

  “不是。”祁骁握住百刃的手捏了捏一笑道,“我是高兴,以前我有什么事你也从来不问的,现在却突然开始关心了,可见你心里看我比以前要重多了。”

  百刃没想到自己没过脑子的这么一问竟让祁骁解释成这样,越发不好意思,偏过头去喝粥不接话了,祁骁也不再打趣他,笑了下道:“世子冰雪聪明,确实是那事儿。”

  百刃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皇上他……难不成知道了?”

  祁骁嘲讽一笑,点了点头,百刃蹙眉:“那……”

  “没事。”祁骁轻松道,“他没明面上跟我说,他不傻,这事儿一点证据也没有,因为猜疑就发作我,我能忍,别人也忍不了的,他只是暗中提点了我几句,不过是让我收敛些的意思罢了,他这慈父的样子做了这么多年了,哪肯因为这点儿事就同我撕破脸。”

  百刃点点头:“那还好……这就算是过去了吧?”

  “过去?他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出出气是不行的。”祁骁将昨日的事同百刃说了下,摇头一笑道,“猫儿胡同的事姑母并不知道,还以为皇帝无故欺我,倒是生了场气,罢了,明日有空了我再去同姑母说。”

  祁骁说的轻松,百刃却不由得出神,像是别人借故赏他人这种事,百刃比祁骁经历的要多多的了,他更知道这里面有多恶心,他忽而想起今日早起时自己还想到祁骁府中很是干净,却不想皇帝竟已经派了四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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