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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潢贵胄_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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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骁淡淡一笑:“我那时知道你恨我,肯定是不肯俯就,就想着哪天被你惹急了,就给你下些药,让你乖乖听话,不过……”

  百刃抿了下嘴唇:“没有给我用过吧。”

  祁骁“嗯”了一声,低声道:“当初想的挺好,但真将你弄来后……又舍不得了。”

  百刃脸上微微泛红,祁骁沉声一笑:“如今更是用不着了。”,祁骁说着又要解百刃衣服,百刃连忙往后躲,连声急道:“殿下……一会儿就要用晚膳了,让人看……看见了怎么办?”

  祁骁随口敷衍:“我一会儿自己端了饭菜来给你吃……不让别人进来。”,百刃还一个劲儿的躲,祁骁就故意挠百刃肋下,肩窝这些地方,百刃痒的笑成一团,正闹着时,外面传顺子回来了,要见祁骁。

  百刃如蒙大赦,滚到一旁去收拾衣裳,祁骁揉了揉脖颈,皱眉道:“以后得跟他们吩咐一声,以后我同世子殿下谈事时,不是火烧眉毛的事都不必通报,扫兴……”

  百刃叫苦不迭:“殿下……好歹给我留点脸面吧。”

  祁骁轻笑:“逗你玩的,把领子拢一拢……”,祁骁替百刃收拾上下好了,才命顺子进来。

  顺子在屏风后给两人请了安,低声道:“方才去那边,又得着了些信儿。”

  “那日郎中们将二公子救回来后,没耽搁多长时间就将人送回岭都了,岭南王知道前后事故后大怒,一面严令众人封口,一面让人彻查当夜之事,不过据说是没从那五石散里面查出什么不对来,就是寻常春|药,不过二公子一共吃了多少众人就不清楚了,还有就是……”

  顺子顿了下,继续道:“夏侧妃哭的了不得,差点将跟着二公子的人生吃了,听说又是遍请名医,又是让大师开坛做法,闹得上下不宁,岭南王一改常态,没再顺着夏侧妃,夏侧妃院里的事,他们打听不那么清楚,不过听说是让岭南王教训了一通,责骂她平时不知好好教导儿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出事故来,还有就是不许她再作耗,二公子毕竟是那里得了毛病,不好大肆宣扬的。”

  “开坛做法没成,名医倒是请去了不少,二公子什么药都肯吃,院里药吊子不断,但……没听说有什么用,不过咱们的人这一路上就用了十日,现在病有起色了也未可知。”

  “还有就是康泰郡主,一开始咱们的人只以为岭南王说给康泰郡主定下婚事来只是说辞,没想到这事倒是真的,定的是夏家的二子,是嫡子,自幼养在夏老太太房里,很受夏老太太和夏太太的宠,属下多嘴问了句这人品行如何,他们说只回了一句……慈母多败儿。想来康泰郡主也是不太满意,得知亲事是真的后去王府正院大闹了一场,岭南王因二公子的事正气愤交加,康泰郡主这当口撞了上去,受了一顿重话,挨了一巴掌不说,听说还被岭南罚去跪宗祠,咱们的人回来的时候还没听说放出来,和夏家的婚事,想来是板上钉钉了。”

  祁骁知道百刃最想听什么,沉声道:“王妃呢?”

  顺子颔首:“王妃自二公子和郡主一回府就病了,一直没出自己院子,中间勉强让人扶着出来看了二公子一次,但王妃那神情实在不好,岭南王就打发王妃回去安心养病,不必再出来操持了。”,怕百刃多想,顺子连忙道:“殿下放心,他们特意去跟给王妃请脉的太医打听了,王妃身子其实好得很,这几日下不来床……大概是别有缘故。”

  百刃彻底放下心来,转头感激的看向祁骁,柔嘉大婚前祁骁曾将一个自己倚重的嬷嬷暗暗指派了去岭南迎亲的队伍里,之后迎亲的人跟着岭南一行人回来了,那个嬷嬷却留在了岭南,费了几番周折,进了王府,如今专门伺候王妃。

  祁骁手下经年的老人,自是与别人不同,嬷嬷在宫里伺候了半辈子,光是皇帝就见过三个,内帏的事没她不清楚的,如今王妃能学会装病,还瞒过了众人,想来就是这位嬷嬷帮忙料理的。

  百刃低头轻叹:“母妃痴心了半辈子,如今终于看透了些,知道自保为上了。”

  祁骁轻笑:“我府里一个女眷也无,嬷嬷早就愁着没有自己施展拳脚的地方了,如今到了岭南,倒能大展抱负了。”

  顺子在外面道:“大面上的事就是这些了,我方才已经跟他们说了,撤回全部人手,不过这一开一回也是功夫,等所有人回来,也得半月之后了,大概还有新的事故带回来,到时候属下再同殿下细说。”

  祁骁闻言蹙眉:“撤回人手?谁让他们撤回来的?!”

  顺子一愣:“世子……还没同殿下说么?”

  祁骁看向百刃,百刃有点不大好意思,祁骁略一想就全明白了,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摆摆手道:“没……他说了,是孤忘了……你下去吧。”

  顺子点点头,行了个礼下去了,祁骁转头将百刃揽在怀里,低头在他脖颈的嫩肉上狠咬了一口:“自作主张……”

  百刃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祁骁轻叹,又宠溺的在他咬的地方亲了亲……

  

  

  ☆、第七十六章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十来日,岭南王的二公子身患隐疾的事就传到了皇城,众人先是一番唏嘘,而后又庆幸不已,幸得是在岭南出的事,文钰打尖的客栈再往北一百里就是南疆,若不是走了这一百里,皇城这边就说不清了。

  除了武将,皇城中人大部分并不希望再起战事,如今的皇帝和天纵英才、寸土必争的武帝不一样,若有朝一日南疆真打起来,众人并不觉得皇城能打得过岭南,自然,被岭南人一路打过来,改朝换代倒是不至于,但真让岭南打胜了,来日在南边划江而治,也是麻烦,是以打听清楚文钰是过了南疆才出事后,众人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转而打听起来,二公子现在到底是如何了?当时下人们破门而入的时候屋里到底是个什么光景?能让二公子夜|御五女,那到底是个什么神仙药?哪里买的?

  打听够了,消遣够了,众人脑子又活动起来,这极受宠的二公子“不行”了,那百刃的世子之位,就算是坐稳了,毕竟不管岭南王多宠二公子,也不能传位给一个断了后的儿子。

  曾经没将百刃放在眼里的人有些后悔了,之前百刃被当做质子送来,众人都以为这是岭南王的弃子了,不屑结交,如今岭南二公子出了事,岭南竟成了百刃铁打的江山。

  一时间百刃在皇城中地位水涨船高,不少家里有适龄女孩儿的人家都在暗暗打听……柔嘉郡主已经出嫁了,世子是不是也该娶世子妃了啊?

  江德清笑呵呵的说着外面传的话,谈到这里对百刃一躬身笑道:“还有一趣事,世子还记得吧,之前皇帝曾想撮合世子和惠老王爷的孙女,那会儿两边都不乐意,皇帝也就没再提了,其实当初惠老王爷还没说什么时,是惠郡王妃头一个跳出来不答应的,郡王妃当时跑到老王妃跟前跪着哭了一大场,说舍不得小女儿,不忍小女儿远嫁南疆,求老王妃去跟惠老王爷求情,辞了这门亲事,这几天听了这风声,郡王妃的心思又活动了,在老王妃跟前伺候的时候暗暗撺掇,说和亲之事,古来有之,身为宗世女,本应为朝廷分忧的,老王妃年纪大了,经不住说,竟真的去跟惠老王爷提了。”

  江德清一笑:“惠老王爷听了后气了个倒仰,当即派老嬷嬷去郡王妃院里将郡王妃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通,哈哈……不怪惠老王爷生气,当初皇上几次暗示,惠老王爷都给含糊过去了,如今再去求,能不能成不说,白白得罪了皇帝,还得落个趋炎附势的坏名声,惠老王爷哪里会做这自打嘴巴的事。”

  祁骁嘲讽一笑:“她倒是想求,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说罢不满意的看了百刃一眼,百刃一脸无辜,转而看向江德清,心中抱怨,好好的,做什么提这事,他倒是说完就走了,自己一会儿怕是要因为这个受祁骁“教导”。

  江德清笑着应承:“那是那是,殿下不点头,哪里能成呢,还有就是……都说还是敦肃长公主眼毒压对了宝,算上柔嘉郡主,贺家一门如今已经聘了两位公主,五位郡主了,等来日世子继位,贺家同岭南就又近了一层了。”

  祁骁淡淡一笑没说话,百刃心里倒是暖暖的,以前还不觉得,最近这句“等世子继了位”百刃听得尤其多,也尤其上心,等自己继了位,就能随心所欲的帮扶贺梓辰,就能无所顾虑的孝敬自己母亲,就能……百刃看向祁骁,就能举兵北上,倾全岭南之力,助祁骁拿回本属于他的皇位。

  祁骁听罢江德清的话笑道:“只有这些拜高踩低的事不成?可怜见儿的,皇帝听说了这事都不知道派几个得用的太医过去,真是……世态炎凉。”

  江德清笑笑:“咱们知道的再清楚也是打听来的,岭南王自己没送信儿过来,就是皇帝也不好直接送人过去啊,还是得装不知道呢,反正如今是众人都是看笑话,没人盼着他们好。”

  祁骁摇头一笑,复又道:“顺子呢?早起不是说赌坊那边的最后一批人也回来了么,可带回什么消息了?”

  听了这话江德清一下子来了精神,笑了下道:“没什么太要紧的,说说让殿下而和世子乐一乐吧,郡主跟夏家的事算是定下来了,夏府的人已经纳彩了,听说是年前就要将事情办了,康泰郡主在祠堂中听了消息大闹了一场,王爷没理会她,谁知……晚间的时候,康泰郡主竟买通了守祠堂的几个婆子,逃了出来。”

  “郡主许是戏文看多了,也想学卓文君唱一出凤求凰,只是王府深院,里三层外三层,哪里同那戏文里说的一样,翻出墙去就是外面呢,郡主只买通了祠堂的婆子,外面又没人接应,还没出垂花门就惊动了众人,当夜闹了个鸡犬不宁,岭南王披着衣裳提灯出来时正看见康泰郡主背了包裹,扶着丫头,还一个劲儿的闹呢,岭南王气的当着众人面子打了康泰郡主几巴掌,听说还踢了几脚,若不是侧妃娘娘拦着,就要动家法了。”

  说起夏氏来江德清眼中抹过一丝轻蔑:“不是当着世子的面说,这位侧妃娘娘当真好没体统,据说当晚为了给郡主开脱,夏侧妃竟将罪责推到王妃身上,说是因王妃看顾不当才让郡主逃出来的,大晚上的,夏侧妃在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给王妃磕头,一直赔罪,说知道这些年因她更得岭南王的宠,让王妃不爱见了,求王妃别记她跟王爷的仇,看在郡主也是自己女儿的份上,多看顾一二,真闹出什么事来,丢人的还不是王爷么,呵呵……侧妃娘娘当真好口才,几句话将康泰郡主摘了出来,矛头直指王妃,还将王爷也带上了,好像真是王妃因为记恨她受宠,故意害郡主似得,什么东西!”

  百刃闭了闭眼,咬牙冷笑:“这是她的老把戏了,有什么好事就头一个抢在前面,求母妃别因为文钰和康泰是庶出就忘了他们,逼着母妃偏着他们些才满意,若出了什么岔子就马上往回缩,一口一个这都是当家主母料理的事,自己从不敢置喙,全赖到我母妃身上,偏生我母亲心慈面软,这些年因为这个受了她多少委屈……”

  见百刃心疼王妃江德清连忙道:“世子放心,如今不是了。”

  江德清对百刃一笑:“要说还是严嬷嬷有本事,没等王爷说什么她头一个问到夏侧妃脸上去,问她难道是王妃买通的奴才么,是王妃让郡主连夜出走么。夏侧妃没了话,只得摇头,严嬷嬷接着问她,既然跟王妃半分干系也无,那做什么上来就扑到王妃这来呢,且王妃这些日子一直在自己院里养病,管家之权都交了出来,就是真要怪人没看好门户,也怪不到王妃身上。”

  江德清得意一笑:“岭南王本让夏侧妃搅的不清楚,听了这两句话马上明白过来了,当即就要发作康泰郡主,夏侧妃也顾不得了,跪在地上拉着王妃的衣角哭了个梨花带雨,求王妃看在郡主叫了她十几年母亲的份上,饶了郡主这一次,又哭说二公子如今病不得好了,自己已没了指望,求王妃不要赶尽杀绝……呸!说起来还是严嬷嬷豁得出脸面去,夏侧妃哭,她哭的比夏侧妃更厉害,她也学着夏侧妃一般跪在王妃脚下,大哭着替王妃不值,一心为了王府,竟让一个侧室欺辱到这份上,如今出了事,府中不说想法子料理,倒容侧妃在这里胡闹,指桑骂槐的一行哭一行说,说什么……隔着肚子的,接二连三的给府里闹出丑事来,王妃从不苛责,还一直想着帮忙遮掩,就这样还被人苛刻,如此倒不如撒开手不管了,让侧妃娘娘当家做主罢了,也让人家看看,堂堂王府是如何对待正经王妃的。”

  江德清说着忍不住笑:“去了那边,嬷嬷越发没个忌惮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王爷哪里听过这些话,当即大怒想要发作嬷嬷,但不等他发出火来,严嬷嬷又哭了起来,呼天抢地的,哭王妃命不好,一双儿女都不在身边,才让人欺辱至此,如今已经让人气的缠绵病榻,这万一要是让京中的世子爷和郡主娘娘知道了,不知怎么心疼呢。”

  “岭南王一听这话就熄火了。”江德清诡谲一笑,“王爷明白的很,世子和郡主今非昔比,若不满自己母妃受苦,真得有什么‘动作’,王爷怕是消受不了的,所以也不再追究严嬷嬷的罪责了,只让人将王妃好生扶回去,转过头来又踢了康泰郡主几脚,严令郡主不许再出自己院子,又将帮康泰郡主出逃的那一串的丫头婆子全打了一顿,轰到庄子上去了。”

  江德清知道百刃最关心什么,笑了下道:“王妃么,只是受了点惊,依旧回自己院里‘养病’了,世子放心,严嬷嬷性子虽泼辣,但伺候人的本事是一等一的,每日汤汤水水料理的停当不说,无事就跟王妃说话解闷,说这边世子如何风光,得人敬重,说柔嘉郡主在婆家如何受夫君宠爱,婆母爱怜,捡着王妃爱听的,白天黑日的说,间或还要劝王妃,让王妃保重自身,等着享以后儿孙的大福,成果么……据说如今王妃每顿饭都要多吃一碗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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