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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竹香_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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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说完也不禁有些后悔,但想着既然说了,再认怂也不好,便硬着头皮道:“你爱咋滴咋滴,反正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怎么样。”

杨秋丽简直是气笑了。

李竹此时没心情跟她争吵,指着门口说道:“滚吧,以后别再进我的家。来一次,我放狗咬一次。”

她话音一落,家里的几条狗便一字排开,虎视眈眈地盯着杨秋丽。杨秋丽自然害怕,她也不敢恋战,且说且退。

杨秋丽走了,小凤见李竹心情不好,也没有多呆,随即也告辞出来。院子里静寂无声,只剩下了李竹和几条狗。

初夏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李竹抬头看着天空,天空蓝得像水洗过一般,据说,天空就是倒过来的海。

李 竹呆在院中无隐,便信步走出门去。果树上的花朵已经谢了,新长出的叶子嫩绿嫩绿的,泛着一种好看的光泽。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走累了, 才回到家里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她随口吃了几口晚饭,又接着睡。睡前,她想到,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她把所有的昨天都抛到昨日,迎接新的明天。

然而李竹没想到,明天也照样让她心绪不宁。

次日清晨,她刚起床,又听到小春发出了一声惊叫。

接着,便看到她和李三姐抬着一匹红绸进来了。

李竹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一看到这个,心头就突突跳个不停。

她习惯性地抖开布料,这次竟也摸到了一封信。

这 信的内容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对不起,阿竹。你说得对,我在干着和我的仇人一样的勾当,我终于变成了我所憎恨的人。我不敢请你原谅我,我不配得到你的 原谅。请原谅蔡青吧。那个局一直是个两难之局。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遇不到这样的考验。所以这个考验没有任何意义。我当初听到你定亲的消息太过愤怒,才出 此下策。我愿你幸福。如无意外,我这短暂的一生将在秋天结束。我这一生有两大遗憾,一是不能手刃仇人;二是未能亲自向你道歉。愿我来世,一生清白,得配与 你。知名不具。

☆、第128章 暗流

????李竹看完最后一行字,呆坐半晌,一时无言。此时,她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大概宁希迈也是这 样。她不禁想起她跟宁希迈的认识过程,在回村的路上她利用他对付吴成材,让他替自己背黑锅;月夜下,他来找江惊雷,她吸走了他的玉佩,他来讨玉佩,结果却 撞上陈觐。还有他在杨云的婚宴上闹出的那一出事。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如昨的浮现在脑际。

时至今日,李竹也弄不清宁希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说好也不好,说坏又坏得不彻底,又可怜又可恨,偏执得可笑,真是异常矛盾纠结的一个人。

不管怎样,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宁希迈也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如果他那晚不作死,陈觐尽管早有准备,但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 过,宁希迈能送出这封信,说明还有人帮他打点。她还听说,当日似乎走了一个郑炎。郑炎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不知道他不会在路上劫人?算了,这一些都跟她无 关。李竹低头看着地上那匹鲜艳夺目的红绸,望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将它收到库房的最里面,一同收起的,还有蔡青送的画。

李竹仍跟往 常一样,时常往返于县城和杨家集之间。因为夏季将来,饭庄里的菜单又要更新一下。所谓术业有专攻,李竹的厨艺其实并不比上专业的厨子精深,她不过是比这些 人多一点见识而已。所谓开发新菜品,无非是她动嘴,厨子动说而已,然后大伙再一起琢磨。因为各地的食材不同,食客的口味也不尽相同,这些都是要注意的。李 竹在指导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学到了不少经验。

刚刚入夏,官府又招募了一批河工开始清理大小清河中的淤泥,并加固加高河堤。这批河工是有工钱可拿。河两岸的百姓也不用服劳役。因为有工钱拿,并且工人大多是本县人士,都深知这项工程对本地百姓的好处,因此干活十分积极。

河底淤泥一经清除,大清河上的这条水路也逐步开通,以往大多是小船经过,大船怕搁浅,现在河上是帆桅如林,船只来往穿梭,一片繁华景象。

小小的清河县比去年又繁华一层。南来北往的客商在这里聚集,街上的各家老板腰板渐鼓,就连本地的土特产也好卖不少。其中杨家中这边的咸蛋和风干鸡鸭是小有名气。

杨家饭庄的生意也是日渐红火,李大姑跟李竹商量过几次想扩大店面的事,但是现在要扩大就得停业,想到要至少停业半个多月,李大姑便十分肉疼。

恰在这时候,隔壁的包子店老板看上隆庆街的一处店铺,就想买了这个不大的包子铺,店里的老板娘一向跟李大姑要好,就先问问她要不要买。

李竹也知道包子铺,铺子虽然不大,但还不错,妙的是两家是隔壁,将来可以打通了,合为一处。

李 竹手头正好也有些闲钱,就干脆买了下来。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将饭庄暂时迁移到包子铺,原来的铺子开始装修,加盖个二层。 巧的是,当初那个房东也本打算盖个二层,可惜后来钱不够,就不了了之。如今李竹要加盖一层,也不算费事。请了工人,买了材料,当下就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包子铺地方小,李竹就琢磨着在门口搭盖了一个临时的凉棚,放几张桌子。食客们挺喜欢这种敞亮劲,有的更愿意在外面吃饭。

因为怕耽误生意,李竹和李大姑找的雇工都是熟手,给的工钱高,伙食又好,房子仅用了半个多月就加盖好了。

二层用屏风隔开和盆景隔开, 分开四小间,算是雅间。当然,雅间比一层收费稍贵些。虽则如此,二层也是日日爆满。

饭庄迁回后,李竹又包子铺进行了一些修缮和改造。将两间铺子中间的打通,整体风格上也趋于一致。

杨家饭庄又是扩大店面,又是修缮的,自然引起了同行的注意。听说斜对过的潘嫂整日斜眼看这边,街坊四邻暗地里叫她“潘斜眼”。李竹和李大姑听了不禁相视而笑。

杨家饭庄规模扩大,冲击最大的便是吴家酒楼和如意楼了。

这几日,吴成名的心情十分不好。儿子身体不见好不说,生意也不好。他心中烦乱,就摇着把扇子在街上闲转。

一看到杨家饭庄客来客往,热闹非凡的情形,他心头愈发不爽。

再走几步,正好看到了南玉正对着一面小镜子试搽胭脂。他心念一动,举步走了进去。

南玉一见他进来,赶紧收起镜子,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吴大官人,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您可是要为你家娘子买胭脂水粉?”

吴成名笑嘻嘻地用扇子轻拍南玉一下,觑着她的娇容说道:“她一个人老珠黄的半老婆子,哪里还用什么胭脂?这种好东西,也只配你这样的可人儿用。”

南玉干笑两声,正容道:“吴大老板说笑了。你家娘子若不配用,本县还有谁家配用?我这等小门小户的,又岂敢越过你家娘子。”

南玉是个人精,吴成名在嘴头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他早就对南玉垂涎不已,今日眼见无人,便开始动手动脚。南玉先是躲闪,然后见他越来越过份,索性把脸一沉,厉声警告道:“吴大老板,您开玩笑也要有个度,我南玉不是那怡春楼迎街卖笑的窑姐儿。由着你随意戏耍!”

吴成名脸上也挂不住了,他微微沉下脸,出语讥讽道:“这街上谁不知道你是一个惯会卖弄风骚的骚狐狸,怎地,别人能调笑能上手,我就不能?我难道比那些人差?”

南玉早忍了他多时,此时决定干脆撕破脸皮大闹起来,她柳眉倒竖,脸蛋红涨,大声嚷道:“老娘就算卖骚,也会挑个人。老娘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就偏瞧不上你这样的。你但凡要点脸,就别再见了我就急色得跟只发春的公猴似的。惹急了我,我就去县衙击鼓告状。”

吴成名也被惹怒了,他手指着南玉冷笑道:“你有种去啊,就凭你这勾三搭四的骚狐狸名声,看看县太爷怎么判?我还说你勾、引我呢?”

南玉心头火起,顺手抄起一个空盒子就朝吴成名头上砸去。“你他娘的给我滚,你他娘地不勾三搭四?你数数院子里有多少女人?这还不算你偷的拐的骗的。一口一个骚狐狸的,你爹你娘要不骚,你从哪里来,老不要脸的东西!祖宗十八代里没一个正经玩意儿!”

南玉本就泼辣,撕开脸皮后,便滔滔不绝地大骂起来。

杨家饭庄以前还和胭脂铺子隔着一家,如今把包子铺人买下,也就算是隔壁了。

此时已过了饭点,街坊邻居也都闲下来了,一听到动静便过来看看究竟。

李竹刚好也在,她早些时候就听穆长倩提起了吴成名和南玉的事,如今正好撞个正着。姓吴真没一个好东西。

南玉破口大骂,吴成名则是面带微笑向众人解释说是误会。

“我这人大伙都知道,平常爱开句玩笑。你说她也太小题大做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说得好像我占了她什么大便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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