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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龛世_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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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秃驴犯病的时间不长,只嗅了一下,便又端着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抬起了头。

他略略思忖片刻,冲薛闲道:“这金珠我暂且替你收着,可有异议?”

有!不给!你想得美!

薛闲心里在喊,然而嘴上依旧没法吱声。

“好。”玄悯以为他默许了,便把金珠放回了腰间暗袋,贴着骨根处,举手投足间略微能感觉到有些硌,不过也不容易丢。

薛闲登时蔫吧下来,垂头搭脑,做什么都没了心情。倒也不是真怕玄悯贪了他的珠子,只是他丢了真身也半年多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才找到,总有些舍不得撒手。

他如此细细索索地动了一番,玄悯才发觉他的姿势有些怪异,半天都维持着捂嘴的模样也不换换手。玄悯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这孽障老实安分的原因,他默然无语了片刻,而后冲那小贼道:“可有火盆?”

小贼虽然胆肥得敢抢薛闲的金珠,但毕竟还只是个半大孩子,被玄悯收拾了一番便忍不住有些犯怂。

玄悯问了,他也不敢不理。于是,那小贼心不甘情不愿地斜睨了一眼,转头进了小院唯一一间能睡人的房间。就听他叮里咣啷一顿造反,片刻后拖着一只坑坑洼洼的铜盆走了出来,“咣当”一声丢在玄悯面前。

“有劳。”玄悯依旧波澜不惊地回了一句谢。

屋檐下较为干燥的一处墙角对着两捆柴。相较于普通人家的来说,这两捆柴太过瘦骨嶙峋,枝桠多而弯绕,不是什么好柴。玄悯顺手子折了几根干枝,用火寸条点了丢在火盆里,

纯干枝烧起来费了些时间,但最终还是燃起了一捧火,鸡笼似的院子里一下子有了些热乎气。

小贼一开始还倔着头不理玄悯,片刻之后,他终于还是屈从于烤火的温暖,默不作声挪到了火盆边,偷偷搓了搓手。

薛闲和江世宁被玄悯晾在了一株迎春伸出的枝条上,距离火盆将将好,再近一些就会被火舌燎到烧了裆,再远一些又不够温暖。

对付湿哒哒的纸皮,火烤多少还是有用的。至少薛闲感觉自己正慢慢变得干燥起来。

他挂在枝条上,看见玄悯从怀间的另一个暗袋里摸出一张折叠过的薄纸。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那张薄纸上记了许多字,有些是连贯的一列,有些则是分离的字词,甚至还有……画?

玄悯不知扫了眼纸上的哪一处,便又把薄纸叠好收了起来。

他冲那八·九岁模样的小贼问道:“你姓陆?”

薛闲和小贼俱是一愣。

小贼警惕地看他:“你要做什么?”

“看来是了。”玄悯见他这般模样,瞬间了然。他又问道:“你可有个眼盲的兄长?”

姓陆的小贼登时红着眼炸道:“你是何人?!找陆、找他做什么?!”

薛闲奇怪地看了玄悯一眼,心说:原来这秃驴不止是来捉他的,还是来找人的?这么巧?

他正想着,嘴巴和爪子上饱吸的水已经被烤干了大半,爪子吧嗒一下从嘴上掉了下来,终于不再妨碍他开口说话了。

“陆十九呢?”薛闲再憋不住,冲那小贼道,“我找他借物寻个人。”

他先前来过两回,同住在这里的陆家两兄弟认识倒也不深,只有些粗泛的了解——诸如他们父母长辈皆已不在,原因不详,他所听说的便是兄弟一个因为先天通些阴阳术而眼盲,另一个因为受过伤耳朵有些背,两人相依为命过了数年,感情却并不大好。因为没有长辈也未成家立业的缘故,他们甚至都没个正经的大名,只根据生辰随口叫了两个小名。哥哥叫陆十九,这个八·九岁的弟弟叫陆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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