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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龙转凤_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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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石岭关大营里的其他士兵都在混吃等死,那么愿意跟着陆天石刻苦训练的那群人肯定大多都是心有热血、想要建功立业的汉子,所以夏侯宣便以此为饵,不怕钓不上鱼来。

  

  陆天石用力地点了点头,领命而去。纪彦平等人也去做各种闲杂事了,只剩下夏侯宣、齐靖安和凌远三人留下来讨论写信的事:公主殿下和他的贤内助连石岭关的守将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要写出这么一封暗藏威胁恐吓、但表面上还是十分友好的信来,并不算太过容易,所以最好还是向凌远问清楚那守将的性格和习惯以后再来下笔为妙。

  

  不过他们三人似乎有点儿气场不和,才讨论了没多久,夏侯宣就忍无可忍地把凌远给赶走了:这小子,性子跳脱、颠三倒四,简直就是净添乱啊!本来夏侯宣还想趁着陆天石不在来试探一下凌远,看看这小子是不是跟他哥哥一样也有点儿肚里黑的本性,现在看来他真是想多了。

  

  而凌远这小子本身也不愿意留下来,巴不得被赶走,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夏侯宣和齐靖安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那什么了——每一次视线相接都是眉来眼去含情脉脉的,他的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还是赶紧离开为妙!所以他“乌拉拉”地做了个鬼脸,便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真是失策了,刚才应该把陆天石留下来才对,也就几句话的工夫、误不了多少事,他怎么都会比凌远这小子靠谱一点的……”夏侯宣摇了摇头,无奈笑笑,侧头看向齐靖安,说:“好在还有你,靖安,写信的事就交给你来解决吧,我刚才打架打累了,实在是不想费脑筋了。”

  

  齐靖安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地抢过夏侯宣手里的笔,弯下腰伏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夏侯宣赶忙起身让出座位,说:“你坐你坐。”不过他看着齐靖安那劲瘦的腰线,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没必要起身让位的,只要把手一伸、再反手一搂,让他的贤内助坐在他的大腿上不就好了……咳,夏侯宣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子,自己这是想的什么呢,真是太没节操了。

  

  齐靖安并不知道他的公主殿下正在想入非非,他自自然然地坐下,笔走游龙,很快就写好了信:事实上他刚才就觉得凌远非常碍眼,只这么一件小事根本就不需要旁人来杵在他跟心上人中间嘛,所以他暗暗憋着一口气,全都“发泄”到了这封信里。

  

  夏侯宣拿起信来通读了一遍,默默为那个他仍旧不知是圆是扁的守将抹了一把汗:他的贤内助果然了得,通俗易懂的语言里句句暗藏杀机,真不是一般的犀利……夏侯宣不厚道地耸了耸肩,然后就漆好信封派人送信去了。

  

  回转身来,夏侯宣发现齐靖安一改往常的能言善语,显得有些闷闷的,他心下便不知何故地略略发虚,问:“靖安,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儿不高兴?”

  

  齐靖安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往时若有跟心上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他的话匣子永远也清不空。可今天他心里乱乱的,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努力回想了一下,齐靖安觉得他之所以会如此,还是得怪在凌远那个混小子的身上:那家伙说话总是不经大脑,可偏偏每一回都能让他觉察到一股微妙的别扭感,而源头就是他的心上人……

  

  回想起他们相识以来的一幕幕,还有那些暗藏深意的对话,齐靖安越发肯定公主殿下应该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瞒着他……原来他的心上人还不能完全信任他?这样想着,齐靖安的心里更闷了,但他又不像夏侯宣脸皮那么厚,实在不好直接发问,便说:“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还不是在为你的事烦心。”

  

  夏侯宣摸了摸下巴,恍然道:“哦我知道了,靖安你可真是贴心,我也正为了那事儿颇有些发愁呢,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哎?齐靖安心口一跳,连忙追问道:“什么事?”原本他还在考虑要不要想法子试探公主一下呢,想不到公主竟然这么“自觉”?他心里的闷气顿时消散了一大半,眉梢眼角都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笑意。

  

  “当然就是粮草的事啊,”夏侯宣说:“之前我们不是看过石岭关的粮库么,里面的存货正好够我们五千多人吃到大名府,可现在又添了陆天石的那群骑兵,自然就不够用了,所以我在想着我们下一站要到哪里去抢点粮草才好……”

  

  粮草……粮你个头啊!齐靖安从没有哪一刻觉得“正经事”这么讨人厌,饶是以他的“贤惠”和“敬业”都想要“因私废公”了!

  

  暗暗磨了磨牙,齐靖安蓦地灵光一闪,说:“粮草嘛,总是用抢的可不行,那会有损你的名望,让人觉得殿下做事略有些不管不顾的感觉,着实不妥。”

  

  “嗯,我也有这层顾虑。石岭关的守将给我抓住了把柄,我们抢他的粮草也就罢了,应该不会闹大。若是再去抢别人的,只怕难以善后。”夏侯宣手撑着下巴沉吟道:“但也总不能让弟兄们饿肚子啊,该如何是好呢?干脆拿我自己的钱去买一批粮食凑合着顶一顶?”

  

  “供给上千人的一大批粮食也不是说买就能买得到的,”齐靖安老神在在地说:“尤其是陇州现在已经缺粮了,除了那些大粮商的私库,别处是绝难凑出殿下所需了,即使有钱也是无用。”

  

  夏侯宣眉心微蹙地盯着齐靖安看了一会儿,松开眉头笑道:“靖安,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有办法,快别卖关子了,难不成还要我求你、你才肯说?”说着他拱了拱手,似模似样道:“请先生不吝赐教。”

  

  齐靖安得意一笑,说:“办法就是去掏大粮商的私库嘛,怎么你的反应忽然变得这么慢了,连我如此明显的暗示都没听出来?”

  

  夏侯宣诧异道:“你是让我公然去打劫富户?那还真不如打劫官库呢,官场里的事我总有法子能周旋一二,可若是打劫富户的话我就真成了强盗,将来就算是跳进海里也洗不清我的罪名了!”

  

  “我有说过要用暴力手段么?”齐靖安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说:“殿下你知不知道陇州最大的粮商是姓什么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侯宣怎可能还不明白齐靖安的意思,他又惊又喜道:“难道竟是姓齐的?”

  

  在随军出征之前,夏侯宣只是个困在后宫的公主,虽然他在宫外也有耳目能帮忙传递些小道消息,但他的手实在是伸不了太长,对陇州这边的了解也非常有限,很大一部分情况还是最近才从秦连横口中打听到的……早先他确实找人查过齐靖安,但那也最多能肯定此人是陇州哪一间府院的秀才、家里是大富大贵还是一穷二白,真要查清楚祖宗三代是没可能的事,所以夏侯宣是真的没想到啊,他的准驸马贤内助原来还是土豪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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