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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要犯上_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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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了?”司徒凛月紧盯着左玄歌的脸,他双目紧闭脸颊通红,被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搭在脸上,仿佛通身冒着蒸汽。

  司徒凛月伸手搭上他的脉搏,他的手也热得烫人。

  司徒凛月当即盘腿而坐,双手抵住左玄歌的后背,运气为他将体内被打散的真气重新汇聚,助其顺畅通行。

  野狼伫立一边静静看着司徒凛月为左玄歌疗伤,天渐渐大亮,炽烈的日头明晃晃地挂在青空,透过树影落下斑驳的光点。

  司徒凛月终于收回了手,轻轻松了一口气:“好了。”

  左玄歌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红潮退去,甚至还带了点虚弱的苍白,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已被汗湿,司徒凛月眉宇间也透出淡淡的倦意。

  野狼围了上来,他摸了摸左玄歌的手,欣喜若狂:“不烫了不烫了!”

  他扭头感激地看着司徒凛月:“谢谢……谢谢司徒先生,您救了左爷,大恩大德野狼无以为报。”

  “不用谢我。”司徒凛月有些失神,野狼的话莫名地让他心头涌起一阵不悦,他为何要谢他?难道他想救左玄歌,自己就会眼睁睁地看着左玄歌去死吗?司徒凛月定定地望着那张沉静的脸,他们之间纵然有着师徒之名,却实在生分得很,竟还比不上他跟野狼之间的关系。

  “司徒先生,那么咱们现在去哪?”

  “找个店家休息。”

  “哦。”野狼欣喜地应了,他拉着左玄歌的手就要将他挂在自己背上。

  司徒凛月盯着野狼那粗黑壮实的五根短指,看着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瘦而修长白玉无瑕,心里突然说不出的烦躁。

  他架着左玄歌的手臂将其负在自己背上:“我来吧。”

  “可是……”野狼愣愣地看着司徒凛月背着左玄歌,可是刚才司徒先生运功为五爷疗伤,已经耗费太多气力了啊。

  “我比较快。”司徒凛月双足点地,接连在几棵大树上点过,借力飞出去七八丈,再不给野狼任何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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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玄歌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的是床顶雪白的幔帐,隐隐感觉房间里还有人,他挣扎着坐起,就看见了趴在他床沿睡着的司徒凛月。

  他怎么会在这里?

  左玄歌一动,司徒凛月就醒了,他抬起头,眼眸清明澄澈,丝毫没有睡梦中醒转的迷蒙混沌。

  “饿吗?”

  “嗯。”左玄歌随口应了一声,其实他并不饿,只是觉得这般跟司徒凛月单独在房里有些别扭而已,他乐得有个由头将他支走。

  司徒凛月站起身,端起桌上的白粥。

  左玄歌刚扬起的笑瞬间灭了下去,居然是早有准备,可是,司徒凛月却没有将粥直接端来给他喝,而是走向了门外,门口蹲着个满脸困容的小童子,他将粥递了过去:“去热一下。”

  “诶!”小童子伸手接过,脚步凌乱地跑开了。

  司徒凛月带上门,重新回到床前时,左玄歌正按着自己的脉搏看体内的真气如何,他突然抬头冲着司徒凛月灿然一笑:“多谢师父。”

  他这突然一笑,如繁花盛放又如暖阳遍洒,司徒凛月过了好了一会才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好像……很喜欢笑。”

  虽然他的笑大多数时候并不真心,但是不可否认,左玄歌确实常常笑着。

  左玄歌试着伸展一下自己的手臂和双腿,随口答道:“笑有什么不好,笑代表着开心快乐,你笑,如果让你的敌人看见了,他会生气,若是让你的朋友看见了,他会为你高兴,让小气的人看了他会嫉妒,让豁达的人看了他会受你感染……”

  “我倒是没想过一个笑容还能有这样的学问。”

  “那是因为师父您不爱笑啊。”左玄歌看着他笑得更明亮,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走一走,却被司徒凛月伸手拦住,“怎么了师父?我觉得我身体已经大好了。”

  “我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你体内流窜的真气,并非长久之计,任何意外都可能引发它们重新活跃。”

  “师父的意思是?”

  司徒凛月盯着他,言辞坚定:“你随我回珩羽山。”

  “我随你回珩羽山,你替我解决体内真气之扰?”他竟还不放弃,左玄歌却并不想跟他做这个交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的人。

  “师父。”左玄歌抬头望着他,唇角带笑,眼睛却透出冷彻的光,“徒儿并不想解决体内的真气,关键时刻,它们可是能保命的。”

  左玄歌下了床,绕过一言不发的司徒凛月,打开门的一刹那,白晃晃的日光照进屋子,晃得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究竟是什么人?”司徒凛月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太坏的人。”

  左玄歌眸底的冷光逐渐染上一层暖意:“那玄歌就多谢师父了。”

  司徒凛月转过身,看着包裹在暖阳里的左玄歌:“你可相信我。”

  左玄歌低下了头,等他再抬起头时,嘴角眉梢,从眼底到心底,都挂上了戏谑的笑:“对不起,师父,我不相信任何人。”

  木门晃晃悠悠地摇曳,屋内的阳光被打得支离破碎,司徒凛月的心口像被针扎一般,刺痛麻痹,让他无所适从。

  他突然起身拉开门追了出去,拽住左玄歌的胳膊,两个人僵持在客栈狭窄的走廊上。

  左玄歌满面疑容:“师父,你怎么了?”

  司徒凛月别开了眼睛,良久气息才平稳,他有些僵硬地松开了手,眼角余光瞥见先前的小童子正端着热粥从楼梯转进二楼走廊。

  他轻咳了一声:“你……你还没有喝粥。”

  “哦。”左玄歌顺手从走近小童子端着的盘子上将碗拿在手里,仰头就要灌下去,手里却突然一空。

  碗已经到了司徒凛月的手里,他一手端着粥,一手拽着左玄歌不由分说地往房间里拉:“吃饭就好好一口一口地吃,这是对劳动者的尊重。”

  左玄歌又坐回了床上,看着司徒凛月搅拌着手里的小米粥,用勺舀起少许,仔仔细细地就着唇边吹起来,他脸带坏笑:“师父,好好吃饭的定义是让师父喂吗?”

  “师父照顾受伤的徒弟是天经地义的,徒儿不必客气。”司徒凛月将勺递至他的面前。

  “不客气不客气不客气……”左玄歌一边喝粥一边偷眼看着司徒凛月,想着自己都将话说得如此狠绝了,他怎么还会缠着自己不放?

  他这样一块顽石,司徒凛月就这么想要拯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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