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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要犯上_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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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榕雪为陛下斟茶,握杯的手微微一颤,心里有些意外却并没有问出口,只是感叹:“大将军一生为穆王朝鞍前马后,当得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字了。”

  “是啊,不说他了,只是他死后,左家的家务事却需费些心思了。”

  瞧着陛下突然紧锁的眉头,苕榕雪知道他是为着如何收回这些年日益施加在左家的恩宠而烦扰了。

  她将一杯清茶递上:“陛下何须如此苦恼,其实大将军的死,已经让左家的势力削减了不少,我看中军将军在十年内都不可能达到大将军的高度的。”

  “哼,十年?我给他一百年你看他能不能达到?”穆威对此有些不屑一顾,“对了,今天在朝,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左承胄竟要让幼子左玄歌来继任陵西王之位。”

  “哦?”苕榕雪也稍感意外,“可陛下昨儿不是还说已经定了那左玄歌并非大将军亲生吗?”

  “是啊,所以我也搞不懂。”

  “陛下,臣妾倒觉得,这是件好事。”苕榕雪拿起一柄玉骨折扇轻轻为皇上扇着风,“与其让中军将军得了陵西王位,成为大将军第二,不如分权而治,枟州屯兵三十万,皆是左家亲兵,京城也有左家军二十万,虽不及禁军和其他几位将军领兵之总,可一旦枟州的左家军与京城的左将军连成一气,则堪与整座王朝匹敌。”

  穆威气闷地放下茶杯,雪贵妃所言,他自然懂,否则也不会一直有削权之心,只不过如今这样的形势,他何不干脆地将左家一网打尽。

  苕榕雪看着皇上脸上的神情变幻,灵动的眼珠微微垂下:“陛下,您为何一直容忍着大将军功高震主?”

  “他又不是在我手上开始功高震主的,从先帝,先先帝……左家早就开始功高震主了,更何况我父皇驾崩之前,命我立下誓言绝不在他死后狡兔死走狗烹。”

  “可不是,人心若寒了,便捂不暖了,如今大将军又为王朝立下大功,陛下如今对左家下手未免让人心寒。”

  “你说的对。”穆威捏了捏她光洁滑腻的小手,突然有些黠促地笑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世上最想左家倒台的不应该就是你么?左家不倒,左氏永远是皇后,如今左玄商掌左家大权,他背后的一些小动作我也知道,他处处教唆他姐姐与你为难我也知道。”

  “可是皇后娘娘蕙质兰心,醇厚宽宥,并不会与我这一个小小妃嫔为难。”

  “那臻儿呢?只要有左玄商一天把持着左家,便绝不会放任臻儿当上太子。”

  “我只要臻儿康健长大便可。”

  “罢了罢了。”穆威摆了摆手,现在谈立太子的事还为时过早,“让左玄歌来当陵西王啊,我这心里总有点儿不放心。”

  “陛下,恕臣妾斗胆多嘴,其实虽说左玄歌不是大将军的亲儿子,可是若论谁得大将军的秉性真传,倒是谁也比不过他,所以,陛下您若能信任大将军,便可信任左玄歌。”

  “你还有什么看法,索性一并说了。”穆威神情认真,都说后宫不该干政,更不该左右皇上的抉择,可是穆威偏就是很爱听这个最宠爱的贵妃说朝堂之事,她自幼辗转于江湖,听过见过感受过许多深居皇宫的自己从未知晓的事情,她看人总是极准,看事总是透彻。

  “还有嘛。”苕榕雪机灵地转了转眼珠,顾盼含情,眉目动人,“对左玄歌,与其压迫,不如拉拢,与其施威,莫如施恩。”

  “爱妃何出此言?”

  “枟州地处西南门户,陛下您总不希望这远离皇都的地方整日后院起火吧?您总是要派人去镇守治理的,左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在枟州根基已深,换了旁的人去,还不一定镇得住当地的地头蛇,更何况枟州接连凤皎国,本就是多战事的地方,没个有些手腕的人去还真治不住,要有铁腕还要有忠心,先皇为何如此看重左承胄?先皇难道愿意叫一个臣子权柄日益高涨直逼皇权?既然大将军是可靠的人,这样珍稀的人才可不得好好利用着,陛下您现在要做的,正是找下一个‘大将军’啊,大将军到死也没有背叛过陛下,甚至为陛下收一国为朝臣,陛下还不能信任他吗?”

  “左玄歌会是下一个左承胄吗?”

  “陛下,不如给他一点时间去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上瘾,今天继续双更吧~~

下一章情况比较特殊,如果被锁了的话……额……只有晚上来改了,如果改了还是不行的话……那就将下下一章内容填上来算了…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明天就没有更新了(捂脸……然后宝宝们看出我下一章要开车了么。。。)

下一章更新时间在中午12点~

  ☆、满室春光

  左玄歌在床榻上躺了大半个月,不思饮食不问俗世,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就打坐,摒除一切杂念,大半个月的时间内力精进了不少。

  直到宋孝仁从京城带着封王的圣旨来到寻疆,才总算把望归宫上的死寂气氛打破,宋孝仁顺九峰而上,到了第六峰有些头疼地停住了,山风中颤巍巍的四根铁锁荡在两峰之间。

  他瞥了瞥身侧的寻疆人:“娘嘞,你们平时都这么玩儿的?”

  离欢浅笑:“宋先生,离欢带您过去。”

  立于九峰之上俯瞰群山时,宋孝仁才真真感觉到当年左玄歌一人被困在这山上当是多么的绝望,整座九峰宫对于武功平平之人而言就是天然的一座天牢嘛。

  入了九峰内壁,第一个看见的便是司徒凛月,关于左玄歌卧床不起之事,宋孝仁上山的时候就听说了,心疼归心疼,但也决不能由着他去,现在是什么关口啊,哪里由得他这么消沉。

  宋孝仁清了清嗓子,从上楼便开始破口大骂:“左玄歌!你他娘的还有心情睡觉,老子千里迢迢从枟州到京城又从京城到炎城的都是为着谁啊……”

  他一路骂一路闯进了左玄歌的房间,推门而入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左玄歌盘膝而坐,周身蒸汽升腾,雪白中衣被汗水浸透,满身潮湿,头发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厉……厉害了……”

  司徒凛月跟在他身后:“宋先生能带玄歌出去走走最好,内力修炼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玄歌这般不要命地练,其实于身体有损伤。”

  “那怎么成!”

  宋孝仁闻言猛地砸了一下木门,“哐当”一声让床上那个身体抖了一下,左玄歌终于收势睁眼,递了一个白眼给宋小人,下床拿毛巾擦汗:“我要洗澡。”

  宋孝仁的到来给玄歌带来的改变很明显,司徒凛月有些欣慰,他默默退了出去。

  “洗什么洗,先给我跪下来接旨。”

  左玄歌抬眼看了看他:“怎么是你来送旨?魏公公呢?”

  “魏公公一把年纪了你还惦念着他跑那么远来给你送旨?这种苦力活当然只有丢给我这样的闲散人士了。”

  “搁桌上吧,我知道了。”左玄歌将毛巾挂回去,扭头摆出送客的姿态。

  宋孝仁双手叉腰有些不服气:“嘿我说左玄歌,有你这么狂妄的吗?我送的可是圣旨,代表皇上的,你没接过旨也该有基本的常识吧,跪下听我宣旨!”

  “跪给谁看?宋小人,你怎么好意思来见我?我爹中毒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劝他回枟州疗伤治毒!?”左玄歌步步紧逼,最后与宋孝仁只相隔一掌的距离,他蛮横地抓起宋孝仁的衣襟,“我爹他就是你害死的!”

  宋孝仁默然,看左玄歌的目光却并不躲闪,既然他需要一个情绪的突破口一个责备的对象,那便叫他骂个够好了。

  “你怎么不说话?心虚?还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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