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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向影帝_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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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且听看他那猛虎扑食之势,哪里还会信他的鬼话,笑骂起来,却也并没有强硬地组织,反而还有点助纣为虐的意思,躺在沙发上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眼看着俩人马上就要赤条条坦诚相见了,门口却好死不死地响起了一阵极其煞风景的敲门声,直把沙发上的两人惊出了一声冷汗。

  裴冀跟周且听对视,压低了音量生气道:“怎么又来一个?你还约了别人!?”

  周且听也是一张惊讶脸,“我……我怎么知道?”

  “且听?我是颜儒,你休息了么?”搅事者突然发声,自报家门之后屋内二人更是意外。

  “颜儒?他这么晚过来干嘛?”裴冀了解周且听,颜儒早就是他黑名单里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出现他主动邀约的情况,此刻肯定是颜儒这个老家伙不请自来了,不过……裴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都快十二点了,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现在说么?

  虽然是一百个不情愿,裴冀还是噤了声站起来,迅速从地上翻找出自己的衣服来,也来不及穿戴了,直接丢下一句“你快穿好,我先回避”就跑进了周且听的卧室。

  周且听自然片刻不敢耽误,一边回应着门外的颜儒一边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上,匆忙混乱间居然生出了一丝偷情的感觉来。

  终于整理好了仪容仪表,周且听这才面无表情地给在门口安静等待的颜儒开了门。

  “有什么事么?一定要这么晚过来打扰我。”他跟颜儒说话向来不客气,而颜儒也不敢苛责,还得笑脸相迎。

  “来拍摄真人秀这么久,你一直都没怎么跟我说话啊。”他与周且听面对面坐下,似乎有些感慨,开场白也显得很无奈。

  周且听却丝毫不领情,“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只是来找我叙旧的话,那……”

  “不不不,我确实有事要跟你讲。”颜儒生怕他下逐客令,只得进入正题,道,“你……跟你父亲还有没有联系了?”

  周且听皱起眉来,“与你无关。”

  颜儒看上去十分疲惫,又心事重重的样子,低声道:“就在刚才,我接到一通电话……是你父亲那边打来的,确切地说,是你父亲的律师打来的。”

  周且听这才察觉到异样,“他的律师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颜儒清咳一声,“这个……说来话长了,不过他这次找我,却是为了你的事。他说……你父亲过世了。”

  周且听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却丝毫没有颜儒料想中的惊讶,相反,他看上去毫无情绪波动,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反倒平静地问:“哦?那又怎样。”

  颜儒看上去反倒比他的负面情绪还要多一点,沉重道:“你父亲……在遗嘱中提到了你,他的律师希望你能去英国一趟,有一些事情还需要找你确认,但他完全联系不到你,所以只好找到了我,叫我……”

  他还未说完,周且听却突然站了起来,低头冷冷地看着颜儒,“说完了么?说完的话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颜儒有些错愕,“且听,这是你父亲……”

  “是啊,这是我父亲,跟你无关吧。”周且听冷冰冰道,“颜儒,你怎么会这么多年后还能和他的律师有联络我也不想深究了,说到底你与我毫无关系,当了十多年亲切体贴的‘颜叔叔’还不能满足你那狭隘的*么?我想从前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前半辈子已经被你、被你们搅和得够狼狈了,我不希望我的后半辈子再出现你存在的痕迹,无论是你,还是英国那个没了命的。”

  颜儒面色惨白,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周且听却仿佛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道:“怎么?想跟我说那是我父亲,无论如何我也应该过去看一眼么?你想想我和他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步田地的,再想想你为此贡献了多大一份力量,再跟我扯这些仁义道德。”他说着嗤笑一声,“你也配?”

  颜儒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十分心痛,“且听……我并不想做恶人,我也不是恶人。”

  周且听终于对他笑了,“好,你不是,那就当我是吧。”他将颜儒轰出了门,“告诉他的律师,我当初离开了就没想过再回去。让他跟他的狗屁遗嘱一起下地狱去吧。”

  他说完,便将休息室的门重重关上。

  身后传来迟疑的脚步声,周且听终于不再是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转身的瞬间挂上一个笑容,对仅一步之遥的裴冀道:“恭喜我吧,我终于成孤儿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裴冀觉得自己前半辈子走得真是太顺了。他出生在演员世家,又碰巧自己也热衷于此道,星二代子承父业、七大姑八大姨人脉加持,完全就是一个理想暖房,绝佳培养皿。而裴冀的父母感情稳定关系和睦,无家族病史,连爷爷辈的老头老太太们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实在没什么机会让他去体会失去。

  他无法对周且听的遭遇感同身受,于是也就更加难受。

  所以当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熬夜喝酒的时候,他看上去反而比周且听更颓废。

  周且听侧目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失笑:“咱们俩究竟谁刚死了爹啊?”

  裴冀心事重重又小心翼翼地看他,“你……真的不打算去英国看一眼么?”也不等周且听回答,他飞快地接着说,“我知道你以前一直跟他没联系,也没什么感情,你也说过没把他当做父亲看待过,但……血缘这东西,终归还是个念想不是?”

  周且听忍不住打趣儿,“你是不是替我惦记着那份遗产呢?”

  裴冀义愤填膺,“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我是真的怕你以后会后悔。”

  周且听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淡淡道:“没什么好后悔的,我更珍惜眼前的生活。”他扭头看向身边人,“我这么说你都不开心的么?”

  裴冀嘟囔道:“开心是有一点,但我还是担心你,无论你们之间的关系有多糟糕,现在这种情况其实是不适合再继续要你拍摄什么真人秀的。”

  周且听觉得裴冀把这件事真的看得很重,这反倒叫他有点不好开口反驳了,又开始犹豫起来,自己难道确实做得太绝了?

  而裴冀那如同瞪羚奔跑般跳跃的思维又开始乱窜,突然落到某一点上,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你还记不记得颜儒说的话?”

  周且听问:“哪句话?”

  “他说,你父亲的律师联系不到你,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联络上他?”裴冀一本正经道,“你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一直有联系么?”

  周且听闻言叹了口气,“我当然觉得奇怪,但我压根不想去追究了。当年颜儒为什么会跳出来顶包,你以为我真的一直没有怀疑过么?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有担当的男人,当初编造了他与我母亲的关系,无疑会将我父亲卷入众人喜闻乐见的丑闻之中,我父亲出身上流社会,家族怎么会容忍那些流言蜚语的存在?他敢冒着得罪我父亲家族的风险去撒这个谎,如果这其中没有与我父亲的私交猫腻的话,我也是不相信的。”

  裴冀说:“所以……当初你/妈妈是被这两个男人给算计了?”

  周且听略显无所谓地耸耸肩,“一个愿意辜负,一个愿意被骗,一个愿意背黑锅,哪有什么可怜人。都说为女则弱,为母则强,我母亲却始终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认为我是终结她幸福生活的恶魔,认定我们所有人都拖累了她,就连最后死都死在了虚妄之中。现在我那个该死的父亲也终于过去陪她了,就等着颜儒哪天想不开也去了,三个人凑一桌打一盘斗地主吧。”

  裴冀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你真的没什么负担么?没事的不用硬撑,我可以去跟导演说,让他放几天假,咱们晚一点再拍摄都没关系的。”

  周且听说:“我倒觉得现在继续拍摄这个节目对我还蛮有好处的,每天折磨这些小豆包们,挺有快/感。”

  裴冀闻言不由得恨恨道:“就因为你这种恶劣的性格,没发现我最近越来越像抖m了么?”

  周且听十分忠厚老实地回答:“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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