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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记_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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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满腹心思时,见裴臻拿起竹竿,把鱼线甩进河里,她一溜烟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爹爹,你钓鱼拉?七殿下不走吗?”

  身后司徒修的声音响起来:“不知可有多余的给本王试试?”

  刚才玩儿了他的鸟铳,裴应鸿哪里会拒绝,连忙取了竹竿给他:“为怕折断,原本就带了好几根。”

  裴玉娇回头一看,司徒修正冲着她笑,眸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好像在说,怎么样,本王就在这儿钓鱼了。

  她咬了咬嘴唇,不看他,只依在裴臻身边。

  “娇儿,你来钓。”裴臻把竹竿塞给她,“沉住气,手不要动。”他在她旁边教导,一边又让裴玉英,裴玉画也过来钓鱼。

  在裴臻眼里,从不讲什么规矩,家里姑娘们有他领着,最是快意不过,裴玉英跟裴玉画也各自拿了竹竿,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反正这一小块地方,全是他们裴家的人,远处都有下人守着,不会有陌生人进来。

  钓得一会儿,裴玉娇到底力气小,手腕如细竹,一折就断了似的,竹竿越来越往下垂,差点拿不住,这时只见有条鱼线从水里扬起来,半个手臂长的鱼儿挂在上面,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循着看去,原是司徒修钓上来的。

  “是小草青,做鱼片吃再好不过。”裴应鸿叫随从把鱼拿下来,“等会儿殿下也在这儿吃烤鱼吧。”

  司徒修求之不得,一口答应。

  裴玉娇转过头继续钓鱼,使力得平衡住竹竿。

  谁料司徒修钓了一条又一条,她偷眼瞧去,只见他立在河边,半垂着眼眸,眼观鼻,鼻观心,全幅身心都放在了上面。侧脸如玉,旁边垂柳遮挡住光,投了一片阴影,他这样安静的站着,好似一幅画。

  若说俊美,当真世上嫌少有人能胜他,裴玉娇看得会儿,移开目光,把竹竿交给裴臻:“爹爹,您来钓!”

  父亲上的话,定然可以赢过他。

  结果司徒修听到这句,把竹竿一抛:“本王歇息会儿。”

  自家岳父,赢他不太好,可不赢,他不想让裴玉娇的小心思得逞,说着朝她看一眼,裴玉娇正盯着他不乐。

  她发脾气的时候很可爱,比起以前害怕他,不知道好多少,那样的她更鲜活,更有意思,什么情绪才有,才真实。

  他微微一笑,难得的欢快,正像十八岁的年纪般青春飞扬。

  裴玉娇被他笑得突然脸红了,转过头去。

  裴应鸿吩咐下人们烤鱼,香气飘出来,众人都围上来吃,半日的时间过得飞快,河边洋溢着此起彼伏的笑声。

  从白河回来,已是傍晚,夕阳的光呈橘红色洒在瓦片上,司徒修刚刚踏入王府大门,随从小声道:“怀王殿下来了。”

  他微微吃惊,走进去,面上已带了笑容:“五哥,父皇总算肯放你出来。”

  “还不是为四哥脸面着想!”司徒璟大刀金马的坐在交椅上,“都是他挑的事儿,原本该关他一个,”他有些愤愤然,“如今连带我吃这冤枉债,幸好父皇讲道理,提早放我,那家伙还关着呢。”

  “早知五哥要来,我该让厨房准备下,恭贺五哥重获自由。”司徒修笑了笑。

  “不用,我这是来带你去吃饭。”司徒璟瞧着他,从小把他当哥哥一样的七弟,那个对他惟命是从的弟弟,好似有些不一样,可他也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同,“贵妃娘娘想你了,今儿专程叫膳房做了好些你爱吃的,你跟我一起去吧。”

  司徒修略有歉意:“最近忙,忘了问候她,她身体好罢?”

  “还是老样子,惦念你呢,在我面前总唠叨。”司徒璟伸手拍拍他肩膀,“你幼时与我一起去,哪回好的,不是先予你?我都差点以为自己不是她亲生儿子。”

  司徒修笑道:“好,是该去见见她,不过父皇那儿……”

  “我与父皇说了。”

  兄弟两个便往宫里的长春殿而去。

  许贵妃十六岁入宫,历经五年坐到贵妃的位置,在后宫中,只在皇后一人之下,自然有其本事,不止人生得漂亮出众,性情德容都是数一数二。幼时,他失去生母,便是在这样的许贵妃跟前长大的。

  她教他做人,教他学识,关爱他,照顾他,比他原先的生母还要细心,二十岁时,他娶裴玉娇,许贵妃甚至不惜为此与皇上争论,她总是愿为他出头,像是不要回报的喜欢着他这个孩子。

  往事一幕幕流淌过,如此清晰,司徒修停住脚步,抬头看着长春殿的仪门,上辈子,他不止丢了命,也在这儿,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

  恍惚中,好似听得许贵妃又说,“我待他好,也不过是为今日,璟儿,没了他,你才能做皇帝。”

  瞬间,心如刀割,直刺得他浑身钝痛,险些不能往前走。

☆、第034章

  刚入夏,长春殿已经设了冰鼎,徐徐凉气从鼎中冒出,好似山野人家的炊烟。

  八仙桌上此时摆了十二样菜肴,六个冷盘,四样热菜,一碗羹汤,一碗甜汤,美不胜收,瞧一眼就叫人生出食欲。

  司徒修走进来,看见最里面,在刻着海棠花椅子上坐着的许贵妃。她仍是原先的模样,秀丽端庄,父皇称她娴淑仁慈,恰似观音,故而赐了一座价值连-城的玉观音于她。放在殿中右侧,晶莹剔透,拈花含笑,便是皇后娘娘都颇是嫉妒。

  他轻声道:“见过娘娘。”

  声音略有些沙哑,许贵妃关切道:“莫非又哪里不适?修儿,你得注意身体,我听皇上说,为户部的事已经病过一回了?你过来。”

  他依言走过去。

  尚离着她一尺远,已经闻到阵桂花香。

  她从来不换熏香,父皇说她长情,他亦是喜欢这味道,带着点儿甜,不浓。小时候倚在她怀里,她与他讲故事,轻轻给他梳头发,他闻着这味,只觉浑身舒服,以至于长大后,都很偏爱这种香味。

  但现在,他宁愿自己的鼻子不灵了。

  他走近了,许贵妃细细打量他,眉心闪过一丝忧愁:“你又瘦了,是不是府里厨子不周到?我早前就吩咐过,什么时节该吃什么,你这身子太医说了容易上火……”

  “不是,是太忙。”他笑笑,“办事时,顾不上吃,随便糊弄两口。”

  “这怎么行!”许贵妃道,“身体比什么都金贵,你要是又病了,什么事儿也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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