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辰之草原情殇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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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子星道了谢,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连喝了三碗热粥下去,终於缓和了许多,言子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又活过来了。

  “谢谢智先。请问我的同伴在哪里?”

  言子星四处张望,没有看见拓跋真。

  那老者微笑道:“你的同伴伤得很重,我把他送到族长那里去了。族长会帮他治伤的。”

  言子星感激地道:“谢谢智先。”

  老者摆摆手:“我叫乌吉。你就叫我乌吉好了。”

  言子星知道草原上的人不是那麽注重称呼,只要对方喜欢就成,便道:“乌吉,我叫言星,你可以叫我阿星。”

  乌吉好像很喜欢,道:“阿星,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言子星摇摇头,道:“我想去看看我的朋友。”

  乌吉担心地道:“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全好。”

  言子星站起来,在地上走了两圈,又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的身体很强壮。已经没事了。”

  乌吉很欣赏他健康的体魄,便点点头道:“好。我带你去族长那里。”

  二人出了营帐,言子星四处一望,有些吃惊。

  这里明显是处盆地,两旁都是雪山。风雪的痕迹比草原上小很多,地上只有一层晶莹的雪霜。远处是座大湖,湖水已经结冰,在雪山的映照下恍如来自天边的仙池。

  “乌吉,这里是什麽地方?你们的族长叫什麽名字?”

  乌吉道:“这里是乌里木盆地。我们的族长叫纳日湖。我们族中已经十几年没有外人来过了,你和你的同伴很幸运,竟然在大风雪中走入了我们北面的入口。不然方园几百里,都没有人烟。”

  言子星吃了一惊,问道:“那你知道纳罕的部落吗?”

  “纳罕?”乌吉想了想,摇头道:“我没听说过,待会儿你可以问问族长。族中每年都有族人去草原上贩马,他们应该会知道。”

  言子星点点头,眉宇深锁。

  这个部族似乎不大,只有两三千人,却圈养著上万匹骏马。

  族长的营帐在族群的最中央。言子星与乌吉一路走过,遇到的人都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

  言子星知道草原的人坦率热情,也微笑著向他们回应。到达族长的营帐时,族长已经得到消息,迎了出来。

  “欢迎你,我们尊贵的客人。”

  纳日湖年纪不大,大概四旬左右,看上去十分矫健魁梧,双目炯炯有神,十分热情。

  言子星用西厥语和他打了招呼,被迎进了帐篷里。

  一进大帐,他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拓跋真躺在最里面的床榻上,头上身上都缠著绷带,裹得严实。

  纳日湖道:“你的朋友伤得很重,一直高烧不退。我很担心这样下去,他会无法苏醒。”

  言子星过去看了看拓跋真,探上的脉搏,果然十分虚弱,手也很烫,不由担心道:“这可怎麽办。”

  纳日湖道:“我们会尽力的。愿山神保佑他。”

  言子星向他打听有没有在西边听说过纳罕这个西厥部落。

  纳日湖闻言,皱了皱眉道:“纳罕这个部落我听说过,三年前他们还在西边放牧,但是前年就迁徙了。据说是往东边去了。”

  言子星微微一惊,迟疑了片刻,道:“那您有没有听过拓跋真这个名字?”

  纳日湖笑了,道:“听说过。他是草原上有名的搏塔,纳罕的部落就是投奔他去。西边这里的部落几乎都是属於他的。”

  “那你们呢?”

  “我们不属於任何人。”纳日湖摇了摇头,淡淡道:“自从厥人分裂之後,我们就迁出大草原,在这里隐居。在厥人重新融合以前,我们不会回到草原上。”

  言子星不再说话。

  幸好纳日湖并不认识拓跋真,只是听说过。

  言子星没有透露床上这位伤患的身份。人现在觉得十分恼火。

  他被拓跋真骗了。西边根本没有什麽他妻族的部落,他的老丈人两年前就去投奔他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那麽他将自己骗来西边草原,一定另有目的。可恨自己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他,还失去了数名优秀属下的性命。

  此刻言子星对拓跋真的新仇旧恨可谓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只是他心里越怒,脸上越不动声色,微笑著对纳日湖道:“我的朋友伤得这麽重,一直让族长照顾不合适。我想亲自照顾他,不知道您……”

  纳日湖不以为意,道:“我可以给你们安排一间单独的帐篷,有什麽需要你尽管和乌吉说,或者可以直接来找我。”

  言子星双手合十,感激地躬身道:“感谢您,慷慨的主人。愿山神大人保佑您!”

  帐篷很快安排好,乌吉来带他过去。

  言子星抱起拓跋真准备离开时,纳日湖随口问道:“他是你的兄弟吗?”

  言子星忽然微微一笑,眼底闪过某种不明的光芒,慢吞吞地道:“他是我的契兄弟。”然後他顿了顿,轻声而坚定地强调道:“他是我的妻子。”

  纳日湖和乌吉不由都微微一愣。

  契兄弟,在草原上就是男性夫妻的意思。因为草原上女人如同珍贵的宝石一般稀少,所以有些成年男子之间便互相结为契兄弟,组建男性家庭共同生活。

  这在草原上并不稀奇。甚至有的契兄弟得到一个女人,会共同享用,让这个女人给两个人生孩子。

  草原上没有那麽多规矩和束缚,行事恣意潇洒,一切以生存为先。

  言子星初时听到契兄弟之说时,很是惊异。因为明、文两国是近几年才慢慢接受男男相恋。而在二十多年前那个诸国割据、战乱纷飞的年代,断袖之癖不仅是严禁的,更是十分受人歧视的。他的父亲言非离,就曾经亲身受此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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