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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宫惊梦_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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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郎中抖动了半天嘴唇,吞咽了几口吐沫后说道:“将军,看这脉象,倒像是得了边关前一阵子爆发的时疫……还要看看这位夫人的舌苔才能确定。”

那郎中原以为这个操着一口纯熟汉语的将军听闻这话,会立刻放下女子出营,却不曾想,他却是微微一皱眉,便毫不避讳地伸手揭开了兜在女子头上的披风,轻轻捏起那佳人的下巴说道:“麟儿,张开嘴,让大夫瞧一瞧。”因为一心要撬开昏迷不醒的人儿的小口,葛清远没有留意到,那个郎中在看清了披风下那张清丽的容颜时,浑身都在剧烈的地抖动着。

好不容易让聂清麟张开了檀口后,他才抬头问向那郎中:“你快看看,有何不妥,若是瞧得不仔细贻误了病情,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那郎中总算是勉强恢复了平静,仔细看看舌苔的颜色后道:“请将军放心,不是时疫,但是却是寒气入体,若不及时诊治,只怕难以退烧……小的的贱内也精通医术,瞧着将军也不愿男子与夫人近身,莫不如叫小的的妻子来照顾夫人。”

这个郎中被抓到部落里也有段时日了,一同抓来的还有他的老婆孩子,若不是此人精通医术,一来就治好了葛芸儿的腹痛顽疾,他早就性命不保,妻儿也恐怕沦为他人奴了。

一个边陲陷阵的郎中和他的妻子不过是一对村妇罢了,倒是不会与深宫里的皇上有什么渊源牵连,而且……麟儿的身边的确应该有个照顾的人,于是葛清远便让那郎中将正在营地里洗衣服的老婆找来伺候。

昏沉沉之中,聂清麟隐约能感觉到身上如施针一般的刺痛,也能感觉到有一双熟悉的手在不停地将清凉的巾帕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鼻息间也俱是带着淡淡安神药香味。

勉强奋力睁开了眼,朦胧之中竟好像回到了母妃健在的时候,那时宫里总是断绝不了药香的味道,老张太医在给母妃开下药方时,也会给自己开些补气血的单子,宫里自己砌起的小炉常年温热着药罐子,那药香萦绕不绝,而安巧儿则会坐在榻边,低声唤着自己:“十四皇子,快起来吃药了……”

就好像现在“睁睁眼,起来吃药了……快醒醒……”

聂清麟翻了个身,支支吾吾地说:“巧儿,让我再睡一会……”下一刻,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快醒醒,醒醒啊!”

昏睡了许久的她终于睁开了眼儿,却发现以为是梦中的故人却是一脸憔悴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曾经明动温柔的眼眸布上了些许细纹,望向自己时不住地流着眼泪。

“……巧儿,是你?你怎么会在这?”聂清麟茫然地望向四周,这不还是在沫儿哈部的营帐里吗?怎么许久不见的安巧儿却是会在这里?

帐内还有一个匈奴侍女,可是她不懂汉语,又在偷懒打着瞌睡,安巧儿压低了声音,喜极而泣:“可算是醒了,皇上,奴婢还想问您,怎么到了这北地来了?”

聂清麟虚弱地伸手摸向了安巧儿的脸,那脸上湿凉的感觉证明了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便是苦笑了道:“几次梦见与你相见的情形,却不曾想俱是不够传奇,打死朕也没想到,会是在这与你相见。”

安巧儿见小主子落得这般憔悴,还不忘卖一卖嘴皮子,心里真是又喜又急,便是说了自己流落到此的遭遇。

说到底,一句话——全是太傅的小心眼。

当初在行宫,那太傅怎么看不出龙珠子望向那狗太医的院落里时,一脸艳羡的模样。因着,之前答应了龙珠,留他们一条性命,可是一想到那狗东西每每在行宫打转,点击着自己吃不到的那口天鹅肉,便是心里郁结,最后一道命令,便撵着张侍玉和安巧儿迁往边关戍边。

本来边关这几年无战事,定居在一方小镇里倒也安生,自己产下一个女婴,而张侍玉便在小镇里经营起了老本行。

没想到沫儿哈部生变,不断在边关燃起战火,他们本来收拾好行囊准备迁往他地,没想到在路途上被沫儿哈部的巡查兵抓了回来。

“那个葛将军去巡视领地去了,一会就要回转,他……知道主子的身份吗?”

聂清麟知道这片刻清闲不容易,便是抓紧时间将自己的种种遭遇说给了安巧儿听,然后说道:“你和张大哥定要隐瞒好身份,不要在人前露出马脚,不然那葛清远不会留下你们的性命!”

安巧儿含泪点了点头,大魏先皇无德,竟是培育起了一批乱臣贼子,一股脑地都报应到了小主子的头上,可怜的一个柔弱的女孩,可怎么熬过这一道道难关啊?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安巧儿心知那个葛贼子回来了,连忙擦拭了眼泪,摇醒了那个侍女,跪在门口等候。

可是走进来的却并不是葛清远,而是葛芸儿,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壮的男子,当他入了营寨后,便一眼看到了倒在床榻上的聂清麟。

只见那女人虽然披散着长发,一脸病容,却还是难掩那清新脱俗的花容月貌。身在北地的男子,哪里见过这等绝色?一时间便是愣在了原地,瞪圆了双眼不停地吞咽着唾沫。

“王上,我就说哥哥掳来的这个女子长得不是一般的倾国倾城吧?她被哥哥安置在营中已经足有两日了,想必也是尝尽了美色,您要不要也试一试这大魏的绝色呢?”葛芸儿偎依在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休屠宇身边,巧笑盈然却无比恶毒地望着聂清麟说道。

既然哥哥要留她的性命,那好,她听哥哥的话,可是她是不会让这个狐媚好过的!

第90章 九十

跪在一旁的安巧儿见了来人,心里顿时缩成了一团。她被抓到了沫儿哈部已经有几日了,怎么能不知道部落首领休屠宇的恶名?部落里但凡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进过首领的营帐,这等好色之徒见了小主子那样的国色天香怎么会放过呢?

眼看着那休屠宇饿狼一般地准备往前冲,安巧儿站起身来便是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转眼间便如风吹的落叶一般被踹到了一边,那个匈奴侍女更是跪在原地不敢阻拦。

休屠宇几步就来到了毡垫前,伸出大掌就要去抓聂清麟。

就在这时有人高喝:“住手!”

葛芸儿转身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本来出去巡查的哥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葛清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帐篷里,弯腰恭敬地向休屠宇施礼:“不知王上来末将的营帐,是有要事商议吗?”

休屠宇喷着粗气,指了指床榻上的聂清麟道:“葛将军掳来了这样的美女,为何却往我的营帐里送那些上不了台面儿的?现在也总该送到本王的营帐里要我好好的受用一番了吧!”

葛清远慢慢地瞟了立在一旁的葛芸儿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葛某不敢藏私,但这女子并不是掳来的俘虏,而是葛某明媒正娶的妻子,因为战乱失散,几经周折才得以重逢,还望大王见谅。”

那休屠宇慢慢瞪起了大眼,酒色满溢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许的惊喜:“葛将军娶得不是大魏皇帝的亲妹吗?难道……她就是大魏正宗的公主?”

转脸再望向床榻上的那朵娇花,势在必得的心愈加旺盛。先前他便是早早垂涎了自己父皇那个娇嫩嫩的小阏氏,没想到那个不声不响的波斯杂种休屠宏倒是抢了先,帮着休屠烈抢夺了王位后,拽了自己那娇俏的小继母进了他的营帐破了身。

不过那那继母阏氏虽然娇嫩还是及不上眼前的这个,就算是葛清远的正妻又怎么样?他能收容他们落魄的兄妹二人,给了他们容身之所,就算睡上几宿娇妻,也是对他这个首领应该的孝敬,睡自己部下的娇妻,对于休屠宇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他说完便单手去抓聂清麟,将她两人带床单一把擒在怀里便要往营帐外走。

葛清远微微地将身子往旁边让了让,似乎默许了首领带走自己妻子的无礼要求。聂清麟苍白着脸望向了葛大人:葛卿,昨儿的话,朕虽然没有当真,可是您也变卦得太快!一会竟是要怎么办才好?

等到休屠宇大笑着把小脸煞白的帝姬永安公主抱出营帐时,葛清远才慢慢看向了自己的妹妹:“芸儿,你太叫我失望了。”

“哥哥,是……是王上自己听到了风声,非要看看一看,芸儿也是阻拦不住的啊……”

葛清远伸出长指,轻轻点住了她谎话连篇的嘴,然后如同疼爱妹妹的兄长一般抚摸着她的头顶道:“怎么办,你这个当小姑子的不能跟大嫂好好相处,非要引得外人来羞辱你哥哥的妻子……”

葛芸儿心里却是嫉恨异常:“哥哥!你这等人物,要哪个清白女子为妻不行,为何偏偏单恋她那样的残花败柳?”

听了葛芸儿的话,葛清远微微一笑:“能让你哥哥真正痴迷的东西本就不多,偏巧她却是其中一个,只要是我真正想要的,就算穷极一生,我也要把牢牢地把她掌控在手心里,蒙了灰尘,小心地擦拭干净就好,这种至宝哪有不要的道理?”

葛芸儿闻言却是嘲讽地一笑,心道:已经抱进了营帐,想必已经扯了衣衫分腿受用了,珍宝?只怕一会就要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了吧!

就在这时,营帐外出现了一阵骚乱,传来一阵阵的砍杀声,不大一会,葛清远的亲信葛忠走了进来说道:“禀主子,埋伏在王上营帐的兄弟们得手了,那休屠宇已经身首异处。”

葛芸儿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儿,他的哥哥竟然安排杀手杀死了休屠宇?要知道休屠宇虽然沉迷酒色,到底是老单于的骁勇善战的儿子,并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够轻易杀死的。这等安排根本不是仓促行事,应该是一早安排好了的。她怎么没听哥哥露过半点口风?

“公主有没有受到惊吓?”葛清远坐在营帐里的圆椅上问道。

“没有,一进营帐就放了迷烟,俱是昏睡过去了。”就在这时,一个膀大腰圆的匈奴侍女将昏睡的聂清麟又全枝全叶地抱了回来。

葛清远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公主:“让那几个匈奴的将军做好准备,明日扶持休屠宇的小儿子在王帐继承大统,至于休屠宇的妻妾们年轻貌美的尽数都分给这次参与绞杀的匈奴将军们,没人要的,就送到天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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