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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宫惊梦_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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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公主拢好了衣衫,被太傅抱到软榻上休息时,她半靠在太傅宽大的怀中,轻轻开口道:“昨儿本宫去看了皇后,脸上泪迹未干,怀着身孕却不见丰韵,又清减了许多,听她说起,卫府的二公子倒是去见了她赔礼,只是二人言语不和不欢而散,之后便是不见他再来……不知太傅是作何打算?”

太傅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公主脑后落下的一绺长发,在手指上饶了几个圈才慢慢开口道:“她腹里既然怀着卫家的骨血,自然是要生下来的。”

聂清麟屏息凝神等了半天,却是只等下这一句,心里顿时一凉。她心知太傅对沈鸿儿素无好感,几次动了杀机,如今又是这番言语,大有去母留子之意,不由得心里暗暗焦灼,开口接着道:“请太傅大人能体谅沈后身世孤苦,入宫也是安守着本分,若是能给她个平稳的归宿,也算是了却了本宫心头的一桩亏欠?”

卫冷侯慢慢松开了缠绕秀发的手指,语气略有不耐地说:“公主为何总是提她,倒是不问本侯这几日的心情感受,难道今日洗手做羹汤做了这些个吃食也是俱为了贿赂本侯,给那皇后说情不成?”

聂清麟看出了太傅的不悦,微微咬着嘴唇,轻声说道:“前几日那般误会太傅,尽是本宫的不对,因着出丑太甚,竟是有些不好意思来见太傅,今日听闻阮公公说起太傅胃肠不畅,看着那午膳也尽是油腻之物,才做了些可口易消食的送来算是赔罪,幸而太傅大人不记小人过,倒是没有与本宫一般的见识……”

听着公主戴起了高帽,卫冷侯倒是哼了一声。聂清麟看了看卫冷侯的脸色又接着说道:“不过因着那皇后的身世与本宫身世甚为相似,俱是少时没了父母依靠的,如今又是这般见不得人的怀了身孕,难免有些心有戚戚之感,想着若是她能有了好归宿,本宫的心里也是会舒服些……”

卫冷侯自然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永安公主自觉自己与皇后都是寄人篱下仰仗他人鼻息的傀儡木偶,难免会有写兔死狐悲之感。他伸出手,抬起公主精致的下巴,不悦地低语到:“公主妄自菲薄,倒是哪里跟那个倒霉货像了?你有了本侯,便是不需要父母旁人,从头到脚全尾全须尽是本侯的珍宝,怎么会忍心公主吃了半点苦楚?只是那皇后身份特殊不说,又不是个温良的性子,闯祸的能力倒是一等一,就算阿志想要娶她过门,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是第一个不答应,若是将这样的娶进来了府里,过不了几日就要鸡飞狗跳,气坏了爹娘的身子可怎么是好?”

聂清麟心说强词夺理,单是气坏爹娘这一项,他卫太傅大人便是不逞多让,他说排行为二,谁又敢称第一?

可是这般直言却是万万不能说的,也只能是靠在太傅的怀里,软软地继续说道:“沈鸿儿也算是书香门第里养出的小姐,虽然进退上有时候欠考量,但是本质不坏,也不会太失了分寸,还望太傅给她个名分。不然……待得皇帝“驾崩”,她又是如何在宫里自处?”

若是旁的事情,太傅早就松了口,可是此时事关弟弟的终身,太傅怎么会草率行事?想起那个沈鸿儿曾经朝着自己张牙舞爪的模样,有这样的儿媳甚是堵心,若是弟弟不嫌弃她容貌平平,倒是勉强能做个侍妾。不过他也不想因为那个小沈后惹了怀里的佳人不高兴。

要知道那日拂袖而去后,晚上回转到府里已经尽是后悔,为何不当时顺了情势留下来,那时美人愧疚,身段定当更加绵软,再多施展些手段调弄该是多么得趣?却偏偏脑子一热走了出,真真是失策的很啊!

于是便是敷衍道:“这是阿志的终身大事,他本人若是不愿,做哥哥的也不好按头强饮水,本侯只当会跟阿志提起此事,但是愿不愿意,便是他的事情了。

说完后,太傅话锋一转,兴致勃勃地去拿来了新画好的宫殿设计图样,展示给聂清麟观看。

“原来的寝宫样式颇为古旧,入了殿里总是有些破败的气息,自然是不能拿来做大婚的宫殿。所以本侯一早就派人勘察了宫中的空地,拆除掉原来的风荷殿,再建一说新的寝宫,你看样式可好?

聂清麟这才恍然为何前几日远远的看见宫里的北角为何烟尘缭绕。可是她看着这图纸上气势恢宏的宫殿,却是表情漠漠,没有半丝盼望喜色,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是咽了下来。现在小沈后的终身还没有着落,她还是不要开口触怒身后的天王老子了。

卫冷侯原以为这事情敷衍了过去便罢了,待得那沈鸿儿生产完毕,便是将婴儿引出宫去回转了卫府,到时候便说是弟弟交好的贫家渔女所生,母亲难产而死,就算到时候爹爹举起棍棒打骂了阿志便也了事了。

可是未曾想,过了几日,弟弟卫云志突然跑来,脑子如同被人用皂角细细磨细洗了一番,意志甚是坚决地要娶皇后为妻,请他这个做哥哥的成全。卫冷侯也坚决地表示成全不了,让弟弟死了这份心思。

哪成想,又过了些时日,卫府老爷的亲笔书信便是呈送到了他的面前,信里大概的意思是大骂卫冷侯变得为人势利,自己舍弃了青梅竹马的表妹迎娶公主不算,竟是也要迫得弟弟趋炎附势,阿志与大儒沈弓良的府里的外孙之庶女交好,怀了身孕,可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却嫌弃着沈府没落竟是生生阻拦了一对情投意合的男女,让自己的弟弟做了始乱终弃之人。

这等丧尽天良的举动不配为为家人,还请大魏的定国侯亲自返回家中祠堂一趟,将自己从族谱里划去为好,免得这商贾世家的俗气身世连累了太傅大人镶金镀银。

要是这次,太傅再看不出这背后的始作俑者为何人,真是脑子被猪替了。自然是去了凤雏宫,找了让卫府父子失和的始作俑者压在床榻上狠狠地惩治了一番。不过她既然都已经煞费苦心地替那沈鸿儿弄出了个沈府六爷外室庶女的身份,弟弟又是一副没见过女人的德行,他也乐得无事一身轻,便是不再多言什么了。

于是大魏嘉和二年,冬至过去了不到一个月,魏宫端柔皇后身染风寒,溘然长逝。皇帝悲痛之余,提出国家黎民需要休养生息,不要因为皇家之丧打扰了庶民的婚嫁生子,便是提出免了国丧,一切从简。

又过了不到半个月,卫府的二公子便要举行婚事了。

卫府从商,但是难免与官府要打些交道,若是不请便是失了礼数。虽说小沈后平时在宫中不出来,但毕竟很多大臣见过小沈后,就算是婚礼当年蒙了盖头也是不稳妥。最后便是决定婚礼不在中土,而是转到海外举行。

卫云志将嫁妆聘礼成箱地送入了昔日大儒沈弓良的家中,阔绰的手笔引得众人的惊叹。清贫的沈府竟然是嫁出个外室庶女就平白赚了数倍于沈家家当。“养女当养沈家女”一时成了街角巷尾的美谈。

在沈鸿儿登船出海的前一天,聂清麟坐着软轿亲自去了沈府,祝贺六哥“嫁女”。她这个“前夫”自然也是要表一表心意,便是置办了几套精致的头面,装在盒子里亲自送了过来。

“此去出海,你有怀着身孕,船上难免颠簸,本宫让韦神医依着你的脉象配了晕船的良药,压制成了药叶子,若是晕船恶心,只需放一片在舌下,自然就会安稳舒爽很多……”聂清麟说着,将只嵌着碧玺的小药盒送到了沈鸿儿的手里。

沈鸿儿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公主,眼角不禁一酸:“当日沈家送我入宫,原是去陪伴着皇上解忧的,可叹鸿儿没用,不但没解了皇上的忧愁,反而平添了继续的祸乱,如今又是累得皇上要向天下百姓撒下弥天大谎,这样的罪孽鸿儿可是该如何补偿才好?”

聂清麟微微一笑到:“原就是本宫连累了你,怎么你还要争抢起来?在本宫看来,这样倒也是圆满。那卫云志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污浊不堪,也是因为饮了乱性之物又加之误会才结下了这番缘分,卫府的二老通情达理,不是迂腐之人,更不会因为你顶了庶女的名头加进去而亏待于你,那卫云志他虽然长得与太傅大人肖似,可是性子却是大大不同,是个纯良踏实的青年,但是夫妻相处之道还要互有来往才好。如今卫二公子是对你心存愧疚,可是你万万不可再提此事,更不要总是冷眼相对,只要你拿出当日对着“皇上”时的几分柔情,本宫也就放心了你以后在卫府的日子了。

沈鸿儿却是拉住了她的手,眼里的热泪终于滚落了出来:“原先是不愿你嫁给那活阎王般的人物,可是现在却是私心希望你嫁,这样来日我们才能再次以妯娌的身份相聚,此去海外,鸿儿是什么都舍得下的……就是舍不下公主你。”

聂清麟闻言微微一笑,又是好言好语才算是劝阻住了孕妇的眼泪,可是她心中却是微微泛起了苦涩,略带惆怅地想到:只怕这番情谊,本宫是要辜负了……

第115章

海船驶去了时候,聂清麟立在了码头眺望了许久,单嬷嬷低声道:“请公主快些上车吧,这里的海风太硬,莫要着了凉气。”

聂清麟上了马车,便在侍卫队的簇拥下回转了宫中。因为码头离京城有段距离,所以要走上些时候。

可是马车刚刚行驶了一会,就看到远处烟尘飞扬,不一会一匹白马打着鼻子发着粗响来到了马车近前。

聂清麟撩起帘子抬头一看,竟是太傅身着黑色的貂绒大氅一路疾驰而来。

“太傅不是说要与群臣议事吗?怎么又亲自来了?”

因为在寒风里骑马前行,太傅的脸上微微挂了些寒霜,呼出的热气在长长的睫毛上结成了细碎的冰碴,听了公主问起,他说得倒是简洁:“出来且迎一下。”说完,便是从马上翻上而下,解了身上的貂绒大氅才上了马车,免得身上太多的寒气被带入到马车里。

聂清麟看着他在寒风里冻得微红的脸,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意,因着前几次出的意外,太傅现在特别拘束着她的出行,但凡是远些的地方能免则免,这次若不是龙珠子坚持着要亲自送沈鸿儿出海,太傅也是打死都不情愿的,偏偏边疆几员封疆大吏前来述职,事关边疆的情势,一时间怠慢不得,便是让聂清麟先去了。

自己这边处理完了公事,便快马加鞭赶了过来。等进了马车,太傅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递给了聂清麟,待她接过来才发现纸包是热腾腾的。小心地打开一看竟是烤红薯。

原来太傅来时在街市旁路过卖烤红薯的摊子,突然想起以前龙珠子亲自给自己烤红薯片的情形,便顺手买了两个塞在怀里,一则做了暖炉,二则也可以给龙珠子做做零嘴尝尝民间小食。

果然这外焦里嫩的两坨甚得公主的青睐,两只大眼儿登时晶亮了起来,扒开其中一个的外皮在金黄的瓤上轻咬一口,呼着热气品尝着食物最本真的原味。

太傅见公主吃得忘形,脸蛋上也沾上了些红薯的渣子,便是笑着在那嫩呼呼的脸蛋上轻啄了几口,随便脱了公主脚上的靴子,将小脚塞入被红薯熨烫得温热的胸口。

虽然马车里挂着厚重的棉帘,又有手炉暖炭,可是难免还是有些寒意,这样食着热红薯又暖着脚真是有些惬意。

公主吃了一个便停歇下来,舔着嘴儿将另一个递给了太傅:“太傅可是要吃?”

卫冷侯见小吃货这时才是想起了自己,薄唇微启轻笑着:“孩童的吃食,本侯懒得吃,原就是给公主买的,这等平常之物倒是让公主吃得忘形,要是平日用膳有这般痛快该有多好?”

永安公主眨了眨眼,那怀里的脚儿倒是不老实,脚趾一下下地轻蹭着男人厚实的胸膛:“太傅又取笑本宫。”

大丈夫昂扬紧实的胸膛岂容那对玉足如此放肆?太傅坏笑着将果儿一路扯进了自己的怀中,顺手拿起一旁海外进贡的绵羊毯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公主的玉足这般冰凉,必定全身也是凉透了的,待本侯且给公主暖一暖……“说着,便将大掌深入了裙摆之下。

聂清麟被那无孔不入的手指磋磨得有些脸红心跳,便是有些难耐地搂住太傅的脖颈,紧贴着他轻声细细地喘息着:“太傅快些撤了,在这马车上休要胡闹。”

卫冷侯低下头说:“臣自有分寸,让公主温热起来便好……”说着便是封住了那张娇喘的小口,手下愈加的孟浪了起来。

公主哪里难得住他的诸多手段,只不多时,便是眼角含泪全身都是热腾腾的了,太傅这才收了手,用巾帕子擦拭了干净,便露着气息未平的公主在车里躺了一会,不多时,被折腾得有些疲累的公主便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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